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一个福袋开奖结果便揭晓。
抽中福袋的，是一个叫做【码农小张】的网友。
这个名字，一看就是迟早出现发量危机，见面打招呼相互揭假发的程序猿。
陈玄点下连麦申请，屏幕瞬间分成两半。
对面出现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头发像是好几天没洗的年轻人。
手机中显示的背景，是标准的加班狗格子间，桌子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泡面。
“道...道长好，直播间的各...各位好！”
小张显然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紧张得有些结巴。
甚至，他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
见状，下方的弹幕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
【来了来了，第一位幸运儿出现！】
【什么幸运儿，这分明就是演员。】
【话说，兄弟你的演技不行啊，也太紧张了吧。】
【这位兄弟的发型很It啊，一看就是资深码农，怎么会想到来做演员的？】
【等等，程序员找道长算卦，咋地？？算算自己编写的程序在哪一段出问题了？】
【哈哈哈，楼上的，你想笑死我吗？好一个赛博朋克风道长！】
【快，快让这位兄弟说说，他到底想算什么，我很好奇！】
弹幕刷得飞快，直播间里的人显然是标准吃瓜群众。
一分为二的直播界面中，小张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而后将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对着麦克风说：“道长，我...我怀疑我们公司新来的总监...他不是人！”
此言一出，直播间先是安静了一会，下一刻弹幕瞬间爆炸：
【？？？？？】
【好家伙，开局就这么劲爆？】
【《关于我上司可能不是人这件事》】
【是机器人吗？007那种？】
【细嗦细嗦，怎么个不是人法？是狼人吸血鬼还是哥斯拉？】
【楼上的，你更离谱！】
见状，陈玄也微微挑眉，来了点兴趣：“福生无量天尊，居士不要急，慢慢说。”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的总监不是人？”
眼见陈玄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小张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
“我们总监是上周空降来的，姓黄，叫黄仕仁！”
“他一来就搞什么‘福报论’，天天给我们画大饼，说什么‘兄弟们，眼光放长远，现在的努力是为了未来的财务自由’，‘我把你们当家人，你们要把公司当 home’！”
“结果呢？工资一毛没涨，加班费全砍了，绩效考核变得极其变态！”
随着小张的哭诉，立刻引来了直播间观众的共鸣：
【真实，太真实了，这味道太正了！】
【黄仕仁？这名字听着就像‘黄世人’，资本家本家！】
【兄弟你不是一个人，我们总监也这样！】
【确认过眼神，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饼王！】
【如果是这样，那这总监还真“不是人”，就是个剥削鬼啊...】
显然，直播间中混迹着一堆牛马，他们纷纷将自己代入了小张的处境，一时间悲愤交加。
“不仅仅是这样，关键是....”
小张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他双手不断比划着说道：“他的眼神，贼溜溜的，看人的时候滴溜溜乱转，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他的嘴角还老是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人脊背发凉！”
“而且，他特别喜欢在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开会，一开就开到深夜，他自己精神抖擞，我们困得跟狗一样。”
“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得很差，每天动不动就犯困。”
“我们私底下都怀疑他是不是...是不是黄皮子精变的！”
“就是黄鼠狼，专门来吸我们打工人阳气的！”
说罢，小张还不忘探头探脑往边上看一眼，确认是否有人偷听自己说话。
【哈哈哈，黄皮子精？人才啊！】
【吸阳气？吸的是阳间的阳气，干的是阴间的工作！】
【别说，这描述画面感太强了，我已经有那猥琐的小眼睛画面了！】
【道长快开天眼看看，降下神通收了这只孽畜吧。】
【支持道长收妖，还我打工人朗朗乾坤！】
【哈哈哈，你们是想道长收了这些该死的资本家吧，哈哈哈....】
【等等，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资本家，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们一起笑？？】
【啧....回头就给厂里的牛马们增加工作量！】
【楼上的资本家，你别走，留下地址，我要和你线下单挑。】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飞起，就连在线观众也来到了一千五左右。
显然，陈玄的直播间比较有趣，吸引了不少观众前来。
看着直播屏幕上，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张，陈玄虽然心中想笑，但还是尽量克制。
“咳咳....居士稍安勿躁，待贫道给你算上一卦。”
说罢，陈玄双目注视着小张的面相，中级相面术技能开始运转。
这一刻，小张感觉屏幕中陈玄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屏幕的限制，径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另一边，在陈玄的眼中，显现出来的却是另一幅画面。
只见小张自身的气场萎靡不振，浓郁的黑色怨气几乎要凝成实质，其中还夹杂着焦虑的灰色和身体健康发出警告的褐色。
而一股油滑狡黠，带着些许腥臊味的土黄色气场，正像一张大网般笼罩着小张，甚至是身后整个办公室。
这股气场虽然充满了贪婪、算计和压榨的欲望，表现为一股强烈的“兽性”，但核心深处，确确实实是“人”的魂魄本源，而不是小张所说的精怪妖物。
陈玄收回目光，心中已然清楚了一切。
他缓缓开口：“居士，贫道已观瞧明白。”
“你们那位黄总监，确实是人类，而不是你所说的黄鼠狼精怪所化。”
【咦？主播居然说不是黄皮子精!】
【怪了，正常来说，不应该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然后卖各种符箓或者法宝吗？】
【厉害了厉害了，这主播的段位比较高，明显是放长线钓大鱼。】
【失望....还以为能看现场版收妖呢！】
【楼上的都在失望什么？难道不知道，建国后不许成精这句话吗？】
弹幕的内容，显然充满了失望。
就连直播间中的小张，都是狐疑地问道：“道长，你确定？”
“如果黄仕仁不是黄皮子精，那自从他来了以后，我们整个办公室的人身体素质变差，动不动就打瞌睡的事怎么解释？？”
陈玄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黄仕仁不是精怪，不过...”
小张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过什么？道长您别大喘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