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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摔在金砖地上,声音清脆刺耳。洛景修盯着那枚温润羊脂白玉,上面繁

复云纹在烛光下流转暗芒。那是他贴身之物,从不离身,此刻却躺在敌国密使供词旁,像把淬毒匕首,直插心脏。

“洛世子,”二皇子缓步走下丹陛,嘴角噙着冷笑,“这玉佩,你作何解释?”

满殿死寂。

文武百官屏住呼吸,目光在玉佩和洛景修之间来回游移。

证据链彻底闭合——通敌密信、往来账目、还有这枚铁证如山贴身玉佩。

钟夏夏先前所有反击,此刻显得苍白无力。龙椅上,皇帝脸色沉得能滴水。

“景修,”他开口,声音冷硬,“这玉佩,真是你的?”

洛景修跪得笔直,肩背绷成一条线。他盯着那枚玉佩,脑中飞速旋转。

什么时候丢的?三个月前秋猎?还是上月宫宴?不对,他记得今早更衣时还摸到过……

“是臣的。”他最终承认。

二皇子笑意更深:“那它为何会出现在鞑靼大帐,与敌国密使同在一处?”问题像绞索,缓缓收紧。

洛景修张了张嘴,想辩驳,却发现所有说辞都苍白。

玉佩确是他的,出现在敌营也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这条罪,他洗不脱。绝望像冰水,从脚底漫上来。

他抬眼看向钟夏夏。她站在大殿另一侧,双手拢在袖中,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他能看见她指尖在袖中轻颤,像秋叶在风中抖动。

她也无计可施了吗?

这个念头升起瞬间,心脏像被狠狠捏住。他不怕死,可怕拖累她。今日这场构陷,本是他一人之劫,她却硬闯进来,如今……

“哈哈哈哈——”笑声忽然炸开,惊破死寂。

所有人转头。钟夏夏捂着嘴,肩头耸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笑声放肆,畅快,甚至带着几分癫狂,在金銮殿穹顶下回荡,撞出诡异回音。

二皇子脸色沉下来:“世子妃,何故发笑?”

钟夏夏好不容易止住笑,抬手擦掉眼角泪花。她向前走了两步,弯腰捡起那枚玉佩,托在掌心仔细端详。

“我在笑,”她声音还带着笑意余韵,“有些人机关算尽,却连真假都分不清。”

二皇子眯起眼:“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钟夏夏指尖摩挲玉佩边缘,忽然用力一捏——

“咔嚓。”细微碎裂声。

玉佩从她指缝间裂成两半,断面露出粗糙石质,根本没有羊脂白玉温润光泽。

那是块劣质石头,表面涂了层玉粉,粗看能以假乱真,可一捏就碎。

满殿哗然。“这、这是赝品?”有老臣失声惊呼。

二皇子脸色瞬间铁青:“不可能!这玉佩本宫验过,分明是真玉!”

“殿下验的,”钟夏夏将碎玉扔在地上,踩了一脚,“是三个月前的真品。可惜啊——”

她拖长语调,从袖中又摸出一枚玉佩。

同样羊脂白玉,同样云纹雕工,同样温润光泽。她将这枚玉佩高高举起,让所有人看清。

“真品在这儿呢。”洛景修瞳孔骤缩。

那枚玉佩……和他记忆里那枚一模一样。不,就是他那枚。可他明明记得今早还摸到过,怎么会……

“三个月前,”钟夏夏转着玉佩,声音清晰传遍大殿,“我就发现有人盯上了世子贴身物件。于是故意仿制了这枚赝品,又故意露出破绽,让人‘顺利’偷走。”

她看向二皇子,笑意冰冷。

“殿下,您手里那个贼,偷东西时——没告诉您,这是场请君入瓮吗?”

二皇子手指攥紧,骨节泛白。

“胡言乱语!”他厉声道,“就算玉佩是假,又如何证明是你设局?而不是你事后调包!”

“问得好。”钟夏夏击掌,“竹青,带人上来。”

殿门再次打开。竹青押着个灰衣老者走进来,老者五十上下,面白无须,手里还提着个木箱。见到满殿贵人,他腿一软跪倒在地。

“草、草民参见陛下……”

“你是何人?”皇帝沉声问。

“草民……草民王三,西市‘玲珑阁’玉匠。”老者声音发颤,“专、专门仿制古玉……”

钟夏夏走到他面前:“王师傅,抬起头,看看地上那碎玉——是你做的吗?”

王三哆嗦着抬头,只看一眼就连连磕头:“是、是草民做的!三个月前,有位蒙面客人找上门,给了真玉图样,让草民仿制一枚。草民手艺不精,只能用石料涂玉粉……”

“那位客人,”钟夏夏打断他,“你可还记得模样?”

“记、记得!”王三急忙道,“是个女子,声音很年轻。她给了草民二百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那你看看,”钟夏夏侧身,指向自己,“是我吗?”

王三仔细端详她,摇头:“不、不是。那位客人身形更瘦些,说话带着江南口音……”

“够了。”二皇子忽然出声,脸色铁青,“一个匠人胡言,也想翻案?谁知是不是你买通他做伪证!”

“殿下急什么。”钟夏夏转身面对他,笑容越发冰冷,“人证有了,物证呢——”

她拍了拍手。

殿外又走进两人,抬着个沉重木箱。箱子打开,里头堆满账本、信件,还有几封盖着兵部大印公文。

“这些,”钟夏夏踢了踢箱子,“是三个月来,所有接触过世子玉佩之人的行踪记录、银钱往来、还有——与某些贵人府的秘密通信。”

她弯腰,从最上层抽出一封信,展开。

“比如这封。二皇子府长史,于两个月前,暗中接触江南玉商,重金求购羊脂白玉边角料——殿下,您府上缺玉吗?需要长史亲自去淘边角料?”

二皇子呼吸一滞。

钟夏夏又抽出一本账册:“还有这个。兵部李尚书府上管事,上月支取三千两白银,用途写着‘采买文房’——可巧了,同一日,西市王三师傅账户,进账三千两。李尚书,您家文房四宝,是用玉雕的吗?”

被点名的李尚书扑通跪倒,冷汗涔涔。

“陛下明鉴!臣、臣不知情啊……”

“不知情?”钟夏夏冷笑,“那您解释解释,为何您府上三位幕僚,这三个月频繁出入二皇子府后门?为何您小舅子名下商队,上月往北境运了三十车‘药材’,却在一处关卡被查出夹带兵械?”

每句话都像重锤,砸得殿内众人心惊肉跳。

皇帝脸色越来越沉。

他盯着那箱子证据,又看看二皇子惨白脸色,最后看向跪着的李尚书。良久,缓缓开口。

“景修。”

“臣在。”洛景修垂首。

“这玉佩,”皇帝指向钟夏夏手中真品,“你何时发现被调包?”

问题很关键。

若洛景修早知玉佩是假,却隐而不报,便有欺君之嫌。若他不知,那今日这局……

“臣不知。”洛景修答得坦然,“今早更衣时,玉佩还在怀中。至于何时被调换——臣确实不知。”

他说的是实话。

可这话落在皇帝耳中,却多了层意思——连贴身玉佩都能在不知不觉中被调包,那他府上,他身边,还有多少漏洞?

帝王多疑,此刻疑心已生。

“钟氏。”皇帝转向钟夏夏,“你既早有防备,为何不早些禀报?”

钟夏夏跪下,声音清晰:“回陛下,妾身起初只是怀疑,并无实证。直到月前,妾身商队截获一批异常货单,顺藤摸瓜才查到玉匠王三。可那时世子已遭构陷,妾身若贸然出手,恐打草惊蛇。”

她抬头,眼神坦荡。

“妾身想着,既然对方要演这出戏,不如将计就计。等他们亮出‘铁证’时,再一击毙命。”

好个将计就计。皇帝盯着她,眼底情绪翻涌。有赞赏,有忌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这个女人太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

“父皇!”二皇子忽然跪下,声音发颤,“儿臣冤枉!这些证据……这些证据定是伪造!是有人蓄意构陷儿臣!”

“构陷?”钟夏夏挑眉,“殿下是说,妾身一个内宅妇人,能买通您府上长史、兵部尚书、还有敌国密使,就为了构陷您?”

她笑了,笑意淬毒。“那妾身本事也太大了些。”二皇子语塞。

是啊,这局太大,牵扯太广。若说是构陷,那构陷者能量该多可怕?可若说是真的……那他今日,必死无疑。

“陛下,”一直沉默的洛景修忽然开口,“臣有一事不明。”

“说。”

“若臣真与敌国私通,”洛景修抬眼,直视皇帝,“为何要将贴身玉佩交给密使?此物既不能调兵,也不能传信,唯一作用就是——成为指认证物。”

他顿了顿。

“臣再愚钝,也不至于自留把柄。”话点醒众人。

是啊,通敌是死罪,谁会留这么明显的证据?除非……这证据本就是别人塞进去的。

皇帝脸色更沉。他看向二皇子,眼神冰冷:“老二,你有什么话说?”

“儿臣……儿臣……”二皇子额头抵地,冷汗浸透衣领,“儿臣只是收到密报,说玉佩在敌营……儿臣也是一心为朝廷,才、才……”

“一心为朝廷?”皇帝抓起案上茶盏,狠狠砸过去!

瓷器碎裂,热茶溅了二皇子满头满脸。

“你当朕是傻子吗!”皇帝暴怒,“勾结兵部,伪造证据,买通敌使——这就是你的一心为朝廷?你是想逼死景修,夺他兵权,好让你将来登基时,北境三十万大军听你调遣!”

最后一句,撕破所有伪装。二皇子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满殿死寂。文武百官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场皇家内斗波及。

几个二皇子党羽悄悄往后缩,恨不得钻进地缝。

“来人。”皇帝声音冷硬,“二皇子禁足昭阳宫,无朕旨意不得出。兵部尚书李崇,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审讯。其余涉案官员——”

他扫视殿下。

“一律收监,严查!”

禁军涌进大殿,铁甲碰撞声刺耳。二皇子被拖出去时,还在嘶喊“父皇饶命”,声音凄厉,回荡在穹顶下。

钟夏夏跪着没动。她看着二皇子被拖走的背影,心里没有快意,只有冰凉。

今日这场厮杀,她赢了,可赢得凶险。皇帝那句“将计就计”,是赞许,也是警告。

赞许她聪明,警告她别太聪明。

“景修,”皇帝疲惫地揉着眉心,“委屈你了。”

“臣不敢。”洛景修叩首。

“你肩上有伤,先回府养着。”皇帝摆摆手,“兵部右侍郎的缺,朕给你留着。伤好了,就去上任。”

“谢陛下隆恩。”

“钟氏。”皇帝看向她。钟夏夏垂首:“妾身在。”

“你今日……”皇帝停顿良久,最终道,“很好。”

两个字,轻飘飘,却重如千钧。

很好。是夸她机敏,也是告诉她——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别再深究,别再牵扯,否则……

“谢陛下夸赞。”钟夏夏叩首,额头触地冰凉。

“退下吧。”

两人退出金銮殿时,夕阳正好西沉。余晖泼洒在汉白玉台阶上,染成一片血红。钟夏夏踏下最后一级石阶,腿一软,差点摔倒。

洛景修伸手扶住她。

掌心温热,透过衣料传来。她站稳,抽回手,动作很快,像被烫到。

“多谢。”她说。

洛景修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夕阳在她脸上镀了层金边,可眼底那片阴影浓得化不开。她赢了,可赢得很累。

马车等在宫门外。

两人上车,车帘落下,隔绝外面世界。车厢狭窄,空气凝滞。钟夏夏靠着车壁,闭上眼,肩膀微微发抖。

不是怕,是后怕。刚才殿上那场博弈,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她押上所有筹码,赌皇帝多疑,赌二皇子贪心,赌洛景修……信她。好在,赌赢了。

“那枚真玉佩,”洛景修忽然开口,“你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钟夏夏睁开眼。她从袖中摸出玉佩,递过去。

洛景修接过,指尖摩挲玉身温润。这确是他的玉佩,分毫不差。

“今早。”钟夏夏说,“你更衣时,我让竹青调包的。”

洛景修指尖一顿。“你早就计划好了?”

“从三个月前发现有人盯上你,就开始布局。”

钟夏夏声音很平,“我让商队盯紧所有玉料流通,让暗桩监视可疑之人。直到上月,才锁定王三和二皇子府长史。”

她顿了顿。

“可我一直没动。因为知道,光有赝品不够,得等对方自己跳出来。”

洛景修握紧玉佩。

玉身冰凉,可心里滚烫。三个月……她暗中布局三个月,他却一无所知。这女人心思深得像口井,他永远探不到底。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

钟夏夏扯了扯嘴角:“告诉你,你会信吗?”洛景修语塞。

是啊,三个月前,他们还是陌路夫妻。他防着她,冷着她,若她突然说有人要害他,还布了个反杀局……他会信吗?

大概率不会。甚至会怀疑她另有所图。

“所以,”钟夏夏转眼看窗外,“我只能等。等他们出手,等你落难,等你……不得不信我。”

话说得平静,可洛景修听出了委屈。

那种不被信任的委屈,那种孤军奋战的委屈,那种明明做了很多,却只能藏在暗处的委屈。

他喉咙发干。“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说。钟夏夏没回头。

“没必要。”她声音很轻,“本就是交易。我救你,你欠我人情。两清了。”

两清。两个字,划清界限。

洛景修心脏像被什么攥住,闷闷地疼。他想说不是交易,想说不是人情,想说……可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马车驶进王府。

丫鬟仆从候在门前,灯笼点起,暖黄光晕驱散夜色。竹青迎上来,看见钟夏夏苍白的脸,眼圈红了。

“世子妃……”

“备水。”钟夏夏打断她,“我要沐浴。”

她径直往自己院落走,脚步很快,像在逃离什么。洛景修停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肩上伤口忽然剧痛。

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世子,您这伤得赶紧处理……”

“滚。”声音很冷。

府医吓得一哆嗦,提着药箱退下。洛景修独自走进书房,没点灯,就着窗外月光在太师椅里坐下。他摊开掌心,玉佩静静躺在那里。

月光洒在玉身上,流转温润光泽。这枚玉佩跟了他十年,从未离身。

可今天,它离开过他,去了一场生死赌局,又安然归来。因为有人护着。

那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是他防备了三年的女人,也是今天……豁出命救他的人。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金殿上她踹门闯入的决绝,箭雨里她挡在他身前的背影,还有最后那场绝杀时,她眼底那簇不肯熄灭的火。

原来冰山底下,不是石头。是滚烫岩浆。

他握紧玉佩,玉身硌着掌心,细微刺痛。可这点疼,比起心里那点翻涌情绪,根本不算什么。

窗外传来更声。梆子敲了三响,夜深了。

洛景修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如水,洒满庭院。

她院落还亮着灯,窗纸透出昏黄光晕,映出她伏案侧影。她在做什么?

看账本?写密信?还是……和他一样,在回想今天这场厮杀?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天起,不一样了。钟夏夏泡在浴桶里,热水漫过肩膀。

她将脸埋进水里,屏住呼吸,直到肺部开始灼烧,才猛地浮出水面。

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混进眼里,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赢了。可赢得精疲力尽。

今天这场博弈,她押上全部筹码——商会暗桩、江南人脉、还有那条潜伏三个月的暗线。

一旦失败,不仅洛景修会死,她也会万劫不复。

好在,赌赢了。可赢来的是什么?

皇帝那句“很好”背后的忌惮?二皇子党的仇恨?还是……那个男人那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心脏抽疼。

她捧起水,狠狠搓洗脸颊。伤口沾水刺痛,可这点疼让她清醒。

她不能软弱,不能退缩,因为从今天起,她正式站到了风口浪尖。

二皇子虽然倒台,可皇后还在,曾家还在,兵部那些残党还在。

他们会像毒蛇,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还有皇帝。

那双多疑的眼睛,已经盯上了她。今日她锋芒太露,皇帝既要用她,也要防她。往后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世子妃,”竹青在屏风外轻声唤,“药备好了。”

钟夏夏从水里起身,擦干身体,换上干净寝衣。药膏搁在矮几上,碧绿药膏泛着凉意。

她对着铜镜,指尖挑起一点,正要往脸上涂。门忽然开了。

洛景修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药箱。他已换下官袍,穿着家常墨色长衫,肩头简单包扎过,可血色又渗出来,染红布料。

“我来。”他说。

钟夏夏没动。他走进来,关上门,动作自然得像回自己屋。

竹青识趣退下,屋里只剩他们两人,还有烛火噼啪轻响。

洛景修走到她身后,铜镜映出两人身影。

他打开药箱,取出干净棉布,金疮药,还有一小罐透明药膏。

“坐下。”他说。

钟夏夏在梳妆凳上坐下。洛景修弯腰,指尖挑起她脸颊旁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很轻,可指尖温度烫得她一颤。

“忍着点。”他打开药膏罐子,清冽药香弥漫开。

钟夏夏闭上眼。冰凉药膏涂上伤口,起初刺痛,很快转为清凉。

他指尖力道很轻,像在擦拭什么易碎瓷器。可呼吸喷在她耳畔,灼热,沉重,一下下敲打她神经。

“手腕。”他说。

钟夏夏伸出手。袖口滑落,露出纤细手腕,上面一圈淤青,是白日里被侍卫扭伤。

洛景修托住她手腕,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他垂眼查看伤势,眉头皱起。

“他们下手很重。”

“还好。”钟夏夏说,“比不上你肩上伤。”

洛景修动作一顿。“你看见了?”

“看见了。”钟夏夏睁开眼,铜镜里映出他侧脸,“血流那么多,是个人都能看见。”

洛景修没接话。他打开金疮药,粉末洒在棉布上,然后按住她手腕淤青处。

药性刺激,钟夏夏倒抽一口凉气,指尖蜷起。

“疼就抓着我。”他说。

钟夏夏被抓。她只是咬紧下唇,任由疼痛蔓延。

可下一秒,他忽然握住她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指扣进自己掌心。

“别忍着。”他声音低下来,“疼就掐我。”

钟夏夏指尖颤了颤。他掌心很烫,带着薄茧,还有白日握剑留下红痕。

她指甲陷进他皮肤,掐出一道道月牙印。他没躲,反而收紧手指,将她握得更牢。

药膏涂完,淤青处敷上药布。洛景修松开手,可掌心温度还在。

钟夏夏低头,看见自己指甲在他手背留下深深痕迹,有些甚至渗出血丝。

“对不起。”她说。

“没事。”洛景修收回手,将药箱收拾好,“比起肩伤,这不算什么。”

他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给她。钟夏夏接过。茶水温热,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些寒意。

她捧着茶杯,指尖摩挲杯壁花纹,忽然问:“你饿吗?”

洛景修愣住。“厨房应该备了饭。”钟夏夏站起身,“我去让人端来。”

她走到门口,正要唤人,洛景修忽然开口。

“就在这儿吃吧。”钟夏夏回头。

烛光里,他站在桌边,影子投在墙上,孤零零一道。

肩伤让他身形有些佝偻,可脊背依旧挺直,像不肯弯折的松。

“好。”她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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