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生呢,你说的也太远了。等你和大哥赚钱多,那我不介意你多给点。”秋白露笑道。
“那你盼着,以后总要挣钱多一点,比现在好。”李黛蓝笑呵呵的。
以前贺家的压岁钱也没这么高,就是从去年开始,贺引娣给小希和盼盼五毛,他们只好也回五毛,这就提起来了。
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贺引娥就给一毛。
不管你给她家三个孩子多少,她永远一毛。
“今年给大姐家,我也就一个人一毛了,你也不用多给,都白费。”
前年之前,李黛蓝给大姐家三个孩子都是两毛,人家就回她家孩子一个一毛。
她也不高兴,但是也没说啥,去年她随着贺引娣也是五毛了,结果收到的还是一毛。
不是非要在这个压岁钱上计较,但是谁家的日子宽裕?
今年她不管那些,反正贺建中的钱也交代给她,这点事她就做主了。
“那就跟丽娜也说一声。”相信这件事上,她们妯娌仨能达成共识。
果然,朱丽娜一听就点头,别说一毛钱了,恨不得不给。
想起她被偷走的布料就来气:“那个晓霞还给?多大了都?”
“也得过了十五。”李黛蓝说。
一般最低也是过了十五岁才会不给呢。
朱丽娜哼了一声。
吃完饭,贺万松带着三个儿子去城外烧纸。
本地的习俗有些地方是初一给祖先烧纸,也有地方是初三。
贺家一向是初一去,据说这是贺万松的妈娘家习俗。
说是祖坟,其实就贺万松的妈孤零零的一个坟头。
董家的坟地贺万松从来都不去的。
妯娌三个还能休息一会,天大亮了以后就有人来了,正好贺建华他们也回来了。
正常来说,初一是家人拜年。这个家人的意思是同姓叔伯或者没出五服的亲眷们。
但是贺万松在这里并没有这种亲眷,董家所有亲眷他都是不来往的。
那就只剩下了邻居。
一般周围处得好的邻居也是初一会来坐坐,尤其是有新婚的,都会来走一走。
这种,就要意思意思给人家红包了。
正常,当初秋白露新婚那年,贺建华不在,她婆婆带着她也去赚了几毛钱。
今年轮到了朱丽娜,她也要去赚几毛钱。
贺家别的不说,三个儿媳妇走出去,那是真齐整。
就连李黛蓝被日子磋磨的有些沧桑,但是底子还在。
今天天气好,秋白露和贺建华穿着同款不同色的灯芯绒夹克,里头是大红的毛衣。
秋白露下半身是褐色和白色交织的呢子布做的裙子,直到脚踝,脚下是厚绒高跟皮鞋。
头发高高扎起来,马尾上是她自己做的红色丝带头花。
贺建华侧头看她,也不说啥,就是笑。
秋白露走了几步就说:“这个鞋子是不是有点高?”
“你走的累吗?”贺建华问。
“不累,粗跟的,我觉得还挺舒服。”秋白露脚不大,很好买鞋子,鞋码还是很标准的。
“不高。”贺建华比划了一下:“不过这个差不多了,再高了你容易崴脚。”
秋白露挽住他的胳膊:“华哥,过年好。”
“过年好。”贺建华不好意思的笑。
他哥哥嫂嫂,弟弟和弟媳妇都在这,他真挺不好意思。
但是牵着媳妇儿的手也是很自然,并没有因为不好意思就不牵了。
来来回回去拜年,也就几家人,进去坐坐,吃点瓜子装几颗糖。
等十一点多回到家里,就见家里地上一层瓜子壳,还有两个人坐着,也是邻居。
正跟贺万松吹呢。
见小辈回来就夸,反正也夸的出来,看人家这孩子们齐整的。
小希困得一个劲儿打哈欠,盼盼站在地上,靠着婶婶的腿已经闭上眼了。
秋白露笑的不行:“去奶奶床上睡一会吧,吃饭的时候叫你好不好?”
盼盼固执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率就是困了之后有点不听话了。
李黛蓝在厨房呢,秋白露只好抱起盼盼,把她的鞋子和外套脱掉:“去床上,婶婶陪着你。”
这回盼盼就同意了。
邻居起身笑呵呵的:“建华媳妇这还没孩子呢,就这么会带了?这以后带自己的更会带了。”
“盼盼乖。”秋白露笑着解释。
两个人全都起身走了,盼盼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往床上一躺,分分钟睡着。
床上有一件贺万松的旧棉袄,秋白露给盼盼盖上:“小希你也过来躺一会,吃饭叫你,现在没事。”
小希坚持:“不,我要出去玩,吃饭就回来了。”
秋白露……
“好吧。”
小希嘿嘿一笑,就跑出去了。
他要去捡小炮!
这时候谁家也舍不得给小孩子专门买多少炮,他们就挨家挨户的捡。
放挂鞭的时候,总有一些落地没炸的,或者是引线没接好,或者是别的缘故,反正只要没炸都会被小孩子捡走。
点着就可以放,要是实在放不了,那就对半掰开倒出里头的火药点着。
刺啦一下,也好玩。
有些比较机灵的孩子,能在过年这几天天天捡到一口袋的小炮。
当然了,因为乱玩炸在口袋里的也不是没有。
一个小炮不至于把人烧着,但是过年的衣服直接烫一个洞,年初一家里人气死了也不能打孩子。
但是这一顿打迟早也得攒着挨上才行。
中午吃饺子,也要吃炒菜。
炖菜用砂锅在炉子上坐着,最下面一层是豆芽,上头是一层豆腐,一层肉片,一层红薯粉条子,最上头是菜丸子。
也不炒,就这么一层一层扑上去,最上头放一勺子本地的黑酱,是固体的黑酱,比酱油更香。
撒盐,撒花椒面胡椒面,等菜汤慢慢滚上来,调料就进了菜里头。
炒菜一个一个接一个上桌,最后中间的位置铺上了一个破小布垫子,砂锅就端上来了。
离开了火,还能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估计还能咕嘟好一会。
饺子暂时还不下,大家要先吃一会,今天过年,还要喝点酒。
爷四个喝的是老白干,吴月芝从柜门子里拿出来一瓶黄酒:“咱们娘几个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