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恐怖的气息,让燕十三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随时会被彻底抹去!
就在那股毁灭性的荒古气息即将突破那细痕,降临此界的刹那——
“哼。”
逸长生轻轻哼了一声,并指成剑的手随意向下一握!
“嗡!”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瞬间抚平了空间的褶皱!
那道撕裂天空的黑色细痕,连同其后那令人绝望的荒古气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空恢复湛蓝,白云依旧悠然。
只是在空间裂痕消失的前一瞬,逸长生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似乎透过那裂痕的缝隙,与另一侧一双隐藏在无尽黑暗与混沌深处、充满了冰冷、纯粹、毁灭性杀气的巨大眸子,短暂地对视了一瞬!
那眼神的交汇,冰冷无情,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
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凝固。
燕十三脸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心脏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握着剑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官冲击和灵魂层面的威压,远超他过往经历的任何生死搏杀。
那不是剑法,那是……道!
是自己制定的规则,是凌驾于一切术之上的存在。
他看着逸长生那依旧平静、甚至有些懒散的侧脸,心中翻江倒海,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敬畏与……困惑。
这个道长,究竟是什么人?他刚才撕裂的……又是什么?
逸长生似乎并未在意燕十三的震撼。
他盘腿在一块稍大的礁石上随意坐下,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啃了一半的枣糕,眉头微蹙,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极其重要的问题。
“系统,”他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探究。
“我来这个世界的任务……应该不只是来当个乐子人,看这些武道宗师们相爱相杀这么简单吧?”
系统那机械却突然又带着一丝人性化慵懒的声音立刻在他脑海中回应。
“滴!宿主想多了。本系统的核心宗旨是:宿主开心最重要。
你在这个世界的唯一任务,就是在遵循基本法则的前提下,开心地活下去,做一切你自己想做的事。
看戏也好,吃枣糕也罢,逗弄剑神也好,收多少徒弟都行,顺手救个人也行……开心就好。至于其他事情嘛……”
系统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敷衍,“……暂时无可奉告。反正你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本系统大发慈悲让你赚来的。
别瞎担心,精神点儿,别丢分就行!保持这种‘我自本心’的状态就挺好。”
逸长生听着系统这近乎耍无赖的回应,嘴角抽了抽。
但他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
死过一次……赚来的时间……开心就好……这些关键词串联起来,再结合刚才撕裂空间时感受到的那一丝来自世界之外的气息……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一个用来搅动这潭“水”,观察某些“反应”的……催化剂?
而系统所谓的“开心活下去”,不过是让他这个催化剂保持活性罢了。
也罢,逸长生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想要做一些以前就想要做的事。
既然没法彻底想明白,又何短暂必执着?
反正这江湖,这朝堂,这剑客们的悲欢离合……
看戏吃瓜,顺便“帮”他们突破突破瓶颈,也挺有意思。
做想做的事,救想救的人,改想改的命。
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不再纠结,目光重新落到礁石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燕十三身上。
看着燕十三眼中残留的震撼、茫然,以及那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思索所取代的光芒,逸长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
这些犟种剑客,虽然一根筋,但悟性是真的高,突破是真的快。
刚才那一下,虽然没展示具体剑招,但那源自本源的“意”的冲击。
对燕十三这种境界的人来说,不啻于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维度的大门。
这种震撼教育的效果,比给他演练十套绝世剑法都有用。
燕十三需要时间来消化,而这消化过程,就是最大的精进。
如此……甚好。
那么,完成“那件事”的速度,或许真的可以更快一些了。
逸长生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最后一口枣糕塞进嘴里,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是大明东南都督府所在。
他身形微动,整个人便如同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腾空而起。
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向着大明东南都督府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快若惊鸿。
燕十三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到逸长生离去的身影,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运起轻功,身化一道凌厉的黑色剑影,紧随其后。
他要跟着这道长!他要弄明白!他要变得更强!
十日后,东南都督府,肃杀威严。
自朱雄英奉皇命坐镇,戚继光总揽军务以来,这里便成了剿灭倭寇残余势力的核心枢纽。
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金戈铁马之气。
这几日,都督府内的气氛更是多了几分凌厉。
两个身影如同最锋利的尖刀,始终不离皇太孙朱雄英左右。
一人黑衣如墨,面容冷峻,气质孤高如绝峰寒松,正是燕十三。
另一人身形略显瘦削,穿着朴素的布衣,腰间悬着一柄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铁剑,神色淡漠,眼神却锐利得如同盯上猎物的鹰隼,正是阿飞。
当清剿倭寇露头的残余势力时,这两人出手最快!最狠!
倭寇的凶残狡诈,在他们面前如同纸糊的玩具。
尤其是面对那些擅长邪异巫术、驱使毒虫蛊物的倭巫时。
曾有一个修为达到大宗师二层的倭巫,凭借诡异莫测的傀儡术和毒雾,在普通军士中造成了不小的混乱。
他身形飘忽,口中念念有词,挥手间黑雾弥漫,毒虫如潮。
然而,当阿飞的剑动了的时候。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绚烂夺目的剑光。
只有一道快到超越思维极限的、凝聚到极致的寒芒。
如同暗夜中一道无声的闪电。
那倭巫只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处便传来一丝微凉。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调动全身的巫力,没来得及召唤最强的式神。
阿飞的剑,已经精准无比地划过了他的咽喉,快得连鲜血都来不及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