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这位曾犹豫徘徊的猛将,终于迈出了这决绝的一步!
血淋淋地投向了秦王阵营!
马车之后,是两队精锐的玄甲骑兵,沉默如山,杀气内敛,即便在暴雨中也阵列严整,显示着可怕的纪律和战斗力。
骑兵前方,有两员身材格外雄壮、如同铁塔般的将军策马并行。
其中一个,逸长生见过。
那是尉迟恭。
他面如黑炭,虬髯戟张,即便在雨中也能感受到他周身那股如同猛虎下山般的彪悍气息,手中持着那对威震天下的水磨钢鞭。
另一个,体型甚至比尉迟恭还要魁梧几分,膀大腰圆,络腮胡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一双铜铃大眼在雨幕中精光四射。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提着的那柄巨大无比的宣花板斧。
斧刃宽阔如门板,寒光闪闪,即使雨水也无法冲刷掉其上的凶戾之气。
根本无需介绍,这等标志性的兵器和体型,普天之下,唯有那位以三板斧闻名、勇猛绝伦的程咬金——程知节将军。
(程咬金内心:哈哈!这么大的雨,砍起人来肯定更带劲儿!
秦王殿下总算要动手了!老程的斧头早就饥渴难耐了!)
这阵容,单雄信血槊挑头,尉迟恭、程咬金两大门神般的猛将压阵,精锐玄甲军护卫。
秦王李世民此行,绝非仅仅是“接管”飞马牧场那么简单。
这是一次昭告天下的武力展示,更是与太子阵营彻底决裂、刀兵相见的血腥宣言。
马车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顶着倾盆大雨,来到了近前,稳稳地停在牧场中央的空地上。
单雄信率先跳下马车,将枣阳槊重重往地上一拄,任由那头颅滚落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污血。
他对着回廊下的众人,特别是逸长生和宋缺的方向,抱拳拱手,声音如同洪钟,穿透雨幕。
“单雄信,奉秦王殿下之命,护送殿下前来飞马牧场!”
他眼神锐利,带着一股破釜沉舟后的决绝,再无半分犹豫。
紧接着,马车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尊贵气度的手掀开。
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的李世民,率先弯腰步下马车。
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发髻和肩头,但他毫不在意,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更多的却是坚毅和锐气。
然而,紧随其后下车的,却并非众人预想中的谋臣武将,而是一位容貌极其靓丽、气质温婉中透着刚强的年轻女子。
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宫装,在灰暗的雨幕中显得格外亮眼。
她下车时,李世民甚至下意识地侧身,替她挡了一下倾泻的雨水,动作自然流露出一丝呵护。
能与秦王共乘一驾,还如此年轻貌美,其身份已然呼之欲出,李唐宗室贵女,秦王李世民的嫡亲妹妹,李秀宁。
(李秀宁内心:二哥此行凶险万分,我必要助他!这逸道长,是此行关键!)
李世民和李秀宁的目光,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回廊下悠然饮酒的逸长生。
“秦王殿下冒雨前来接管飞马牧场,竟还带着自己的宝贝妹妹,”
逸长生放下酒壶,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在李秀宁身上意味深长地转了一圈。
“看来这‘接管’是假,对贫道……有所求才是真啊。”
他语气平淡,却直指核心。
李世民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坦诚,上前一步,对着逸长生深深一揖。
“道长慧眼如炬,洞悉世事。
世民此来,先行谢罪!
为了解道长天人之姿与宏图伟略,世民确实曾派遣人手,前往大明、大宋两朝,多方打探道长行踪与事迹。”
他微微一顿,目光坦然地迎向逸长生。
“世民得知道长有意在此方世界,于各大皇朝都城设立‘卦堂’,宣扬天机,点化世人。
我大唐虽如今尚未完全一统大隋遗留之地,除去宇文阀的地盘,尚有洛阳王世充、河北窦建德等强敌环伺。
但世民在此立誓,亦有十足信心,必在最短时间内扫平寰宇,让大唐旌旗遍插神州!
届时,道长必定会在大唐皇城长安,设一卦堂!”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自信和感染力,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身边的李秀宁,语气变得更加诚恳,甚至带着一丝振奋的意味。
“世民深知道长选人用人,必有其深意。但世民斗胆,向先生举荐一人!
便是舍妹——李秀宁!她自幼聪慧,果敢坚毅,通晓经史,善于经营,更有一颗济世安民之心!
若得道长首肯,由她担任大唐卦堂掌柜,必能竭心尽力,不负道长所托!”
他这是要将自己的亲妹妹,作为“质子”或者说最核心的诚意,直接推到逸长生面前。
以换取逸长生对大唐、对他李世民的支持。
李秀宁适时上前半步,对着逸长生盈盈一礼,姿态端庄大方,眼神清澈而坚定,并无半分扭捏。
逸长生看着这对兄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浓了。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壶,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秦王殿下好心思,也是好算盘啊。用一个妹妹,就想把贫道和大唐绑在一起?啧啧,这买卖听着不错。”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可惜啊,如若贫道真选了秀宁姑娘,让她成为大唐卦堂的掌柜,其他皇朝的掌舵人,比如大明那位老谋深算的洪武大帝,大宋那位心思深沉的新帝,甚至是大隋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枭雄们……
怕是要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了,此事嘛……”
他缓缓摇头。
“就不要再提了吧。贫道心中,自有人选。”
他直接拒绝了。
而且点明了李秀宁身份过于敏感,会引发其他势力的忌惮和猜疑。
毕竟是一个女人,皇帝亲女儿,哪怕是朱雄英做了他的弟子,也无法和放一个皇女在其身边来的分量重。
李秀宁闻言,并未气馁。她迎着逸长生审视的目光,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越,条理分明。
“道长此言差矣。若说害怕道长与任何一个国家联合,大唐……才应该是最怕的那个。”
“哦?”逸长生挑眉,似乎有了一丝兴趣,“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