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曙光刺破云层,为雄伟的京城城墙镀上一层金边。城门初开,一队风尘仆仆却煞气凛然的人马便已抵达。
为首者,正是林风。
他端坐于骏马之上,身姿挺拔,一袭靖安司的玄色捕快服因连日奔波而略显陈旧,却更添几分沉稳与肃杀。与数月前离京时相比,他的面容轮廓愈发坚毅,眼神深邃如潭,看似平静,却隐有精光内敛,周身气息圆融而绵长,正是内力完成初步质变,晋入后天之境的标志。
“是林大人!林大人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寂静的清晨顿时被点燃。城门内外,早已闻讯聚集的百姓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林青天回来了!”
“是他稳固了紫薇帝宫,保我大炎国运啊!”
“看啊,那就是林风林大人!”
万民欢呼,声浪如潮。林风在西行黑水城、潜伏罪囚营、捣毁野狼谷,尤其是镜湖画皮案和紫薇帝宫守护战中力挽狂澜的事迹,早已通过官方的有意宣扬和民间的口耳相传,演变成了传奇。在寻常百姓眼中,他不仅是破案如神的神探,更是守护国运的英雄。
林风面对欢呼的人潮,面色依旧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心中并无多少得意,反而更加清明。这份声望,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他目光扫过人群,【神捕系统】的被动扫描功能悄然开启,虽未发现明显的恶意标记,但几处隐晦的、带着审视与冰冷意味的视线,仍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靖王的人……果然坐不住了。”林风心中冷笑。
队伍缓缓入城,直奔皇城。沿途,欢呼声不绝于耳。赵虎和孙铭等一众跟随林风出生入死的兄弟,挺直了腰板,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激动。而队伍中那位沉默寡言,气息如渊的持刀护卫岑三,则始终落后林风半个马身,警惕的目光如同最忠诚的鹰隼,扫视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
金銮殿内,气氛与城门口的欢腾截然相反,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龙椅上的皇帝,面色看似平静,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与期待。当林风奉上从西北带回的,包括与靖王往来的密信账册、幽冥道令牌、乃至墨非真那截被纯阳真火灼烧过的断臂等铁证时,整个朝堂为之哗然。
“陛下!”宰相沈文渊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林风此行,不仅查明西北军械走私、漕运贪腐之真相,更挫败幽冥道阴谋,稳固前朝帝宫封印,功在社稷!其所呈证据确凿,靖王……其罪当诛!”
沈文渊一派的官员纷纷附议,士气大振,言辞恳切,要求皇帝即刻下旨,严惩靖王,肃清朝纲。
反观靖王一党,则如丧考妣,面无人色。有人强作镇定,出列狡辩,称证据或为伪造,或指责林风栽赃陷害,滥用职权。但他们的辩驳在林风带回的这一件件沾着血与火的铁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尤其是那截属于幽冥道长老墨非真的断臂,其上残留的邪异气息与纯阳真火灼烧的痕迹,做不得假,直接将靖王与邪教勾结的罪名钉死!
靖王本人并未出现在朝堂之上。自西北事败、紫薇帝宫消息传回后,皇帝便已下旨,以“休养”为名,将其软禁于王府之中。然而,即便身处囚笼,这位权倾朝野数十年的王爷,其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林风立于殿中,清晰地道明各项证据的来源与关联,言辞清晰,逻辑严密。他并未刻意激昂,但那冷静叙述下蕴含的力量,却比任何慷慨陈词都更具说服力。他能感觉到,数道来自靖王余党方向的、充满怨毒与杀意的目光,如同毒针般刺在自己身上。
“林爱卿辛苦了。”皇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威严,“你所呈证据,朕已览毕。靖王之罪,朕心甚痛!然,事关宗亲体面,朝局稳定,还需详加审议。林爱卿劳苦功高,先行回府休息,擢升赏赐,不日即下。”
“臣,谢陛下。”林风躬身行礼,心中明镜似的。皇帝这是要借他这把刀,彻底将靖王的势力连根拔起,但又不想在朝堂上立刻掀桌,引发不可控的动荡。最后的清算,还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时机,或者,一个更直接的导火索。
退朝之后,林风刚回到皇帝御赐的、如今已加强守卫的府邸,岑三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
“大人,王府有异动。”岑三的声音低沉,“昨夜至今,有三批不明身份的高手,以各种方式潜入靖王府。府内隐隐有阵法波动传出,虽然隐蔽,但瞒不过我的感知。另外,我们安排在王府外围的暗哨,回报说察觉到一股极淡的……死气。”
林风目光一凝:“死气?幽冥道的残余,还是……影楼的死士?”他走到窗边,看向靖王府的方向。晋入后天境后,他的灵觉更为敏锐,即使相隔甚远,也能隐隐感觉到那片繁华府邸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层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抑。
“看来,我们的王爷,是不打算坐以待毙了。”林风语气平静,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他这是想借王府那块最后的堡垒,布下天罗地网,做困兽之斗,甚至……妄图拉所有人一起陪葬。”
【神捕系统】的界面在他意识中微微闪动,虽然没有新的任务提示,但那“案件回溯”的高阶功能图标,似乎比以往明亮了一丝。或许,在即将到来的最终风暴中,这项功能会起到关键作用。
“传令下去,”林风转身,语气斩钉截铁,“让我们的人全部撤到更外围监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王府。同时,请赵虎、孙铭加紧操练新配给我们的精锐小队,检查所有装备,尤其是破甲弩和解毒丹药。另外,以我的名义,给沈相和周擎将军各送一封信……”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睿智与冷冽的光芒。
“风暴将至,我们需以静制动,更要……请君入瓮。”
靖王的垂死挣扎,早在他预料之中。而这京城最后的迷雾,也将由他亲手拨开。后天境的修为,神捕系统的辅助,以及身边这些可托付生死的同伴,便是他最大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