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屹赶紧打开牢门,又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锁。郑虎和钱巍两人上前,把白宸从木桩上解开。
“白副将,你忍着点,属下这就带你出去。”
两人看着浑身染血的白宸,皆是满脸担忧,不过好在白宸还活着,且人是清醒的,两人也总算松了口气。
“咳,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白宸看着两人担忧的样子,强行扯唇笑了笑,又看向徐屹:“将军怎么又肯放我了?难道已将事情查清?”
“先前多有得罪,还请白副将海涵。”
徐屹在旁边朝白宸单膝跪地,抱拳拱手道:“白副将请放心,事情已水落石出,盗取军机要密的人是齐通,他还趁孙将军不备行刺孙将军,结果被孙将军拼死反击一刀刺死。”
“都、死了?”
“我只料到齐通居心不良,却未料到他竟敢挺而走险,行刺将军。”
白宸愣住,脸上也难掩‘震惊’。
“如今孙将军没了,杨副将押运未归,军密也未找回。”
“属下还曾找过,将军随身携带的兵符也不知所踪。”
“反而齐通手下大有人在,齐通既敢行刺将军,难保就没有后招。”
“末将怕那些人会趁机生事,还请白副将站出来主持大局,末将会派人传信给杨副将,请杨副将尽快赶回。”
徐屹面色极为沉重。
鬼域四营。
总共精兵三万六千之数。
西、南、北,三营,按朝廷编制,每营六千人,总共一万八千人。
分别由杨泰、齐通、白宸,三名副将统掌。
东营的一万八千人想要调动,必须持有孙朝祥的兵符。
如今齐通死了,可兵符也丢了,难保不是落到,齐通的亲信手中。
若真如此就糟了。
南营六千,加上那一万八千,总共两万四千人。
而杨副将人不在。
杨副将手下的六千人,没有杨副将的手令,他们无法调动。
白宸如今受了伤,且他手下也只有六千人,齐通的人若趁此发动兵变,他们可谓半点胜算也无。
朝廷将兵力如此规置分散,就是为了杜绝一人独大,生出乱子来。
谁曾想如今还是乱了。
“先别慌!”
白宸推开钱巍和郑虎,沉声下令:“钱巍,你速速回营,调集所有人马前往西营,将今夜之事公之于众。若有人敢生事,无需留情,格杀勿论。”
“徐屹,我与齐通结怨在前,只怕他们不会听钱巍的,所以你得派个亲信和钱巍一同前往。”
“另外,你还得亲自和我去趟东营,将此事速速告知军中将士,以免他们不察之下,中了奸人诡计。”
“郑虎,你拿我手令速去北营,和陈校尉调借精兵,再领一队人把监查司和巡查队的人全都抓回来。”
郑虎看他面若白纸,有些担忧:“可副将,您的身体可还能颠簸骑马?不如您就留在将军府,至,至少得先上药……”
白宸挥手打断他:“这趟我必须亲自去,不必多言,赶紧分头行事,以恐迟则生变。”
“是!”
众将领命都各自行动。
白宸轻吁口气,让人拿来银甲重新穿上,与徐屹二人策马离开。
***
桃院。
徐屹等人离开后,颜殊让军医也去偏房,小睡一会儿。
屋子里,只剩她和小六。
小六忍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满脸疑惑的望着坐靠在榻上,拿着卷医书翻看的颜殊。
问道:“殊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那些人会突然闯进来,又给你滴了一次血,验了一次亲?”
颜殊朝他笑了笑,柔声道:“大概是,他们闲的太无聊吧。”
小六瘪嘴,满脸不信:“殊姐姐骗人,看他们杀气腾腾要吃人的架式,哪里像是无聊了?”
“不然呢?”
颜殊反问,捏了捏他脸颊,道:“长肉了,捏着都没以前硌手了,看来这将军府,果然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将军府是挺好的,虽说那个将军动不动就杀人,可在将军府里天天都能吃米饭,顿顿都还有肉。”
说起吃的小六舔了舔嘴,竟是觉得又有些饿了。
只是他很快回过神来:“殊姐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呀?那火又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你可不能张嘴就胡说。”
颜殊愤愤地瞪着他:“你殊姐姐我看着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么?我好端端跑去放火干嘛?”
“那你干嘛出去?还黑衣蒙黑巾,把脸都遮起来?”
他总觉得那火,就是殊姐姐放的,可殊姐姐居然不承认。
“这你都猜不到?”
颜殊一个枣栗轻敲在他额头:“我当然是去找吃的,顺便探路,为咱们以后逃跑做准备了,难不成你还真想在这儿待一辈子?”
“我当然不想,我想和殊姐姐一起回去,找木石哥哥和木青姐姐。”
小六说着瘪了瘪嘴:“可将军府这么多人,我们能逃出去么?他们知道我们逃跑,会不会再把我们抓回来?”
“而且殊姐姐中了毒,我们要是逃了,你的毒怎么办?”
颜殊无奈摇头:“小小年纪不要操心这么多,都把自己操心成小老头儿了。”
“放心吧,我的毒没事,我们呢不用逃,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真的么?”
小六闻言一喜,却又狐疑的道:“虽然那个孙朝祥死了,可是他们真的会那么好心,放我们走么?”
“肯定会的,天都快亮了,你赶紧上来,跟我一起睡一会儿。”
颜殊结束聊天,把小六拉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
桃院里却静谧如厮,颜殊这一觉也睡的甚是香甜。
待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而她刚一睁眼便看到,白宸那张带着鞭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