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了,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慎儿,我生下你,一手将你带大,可你宁愿相信她,也不信母亲,你太让母亲失望了。”
林氏越想越气,捂着自己隐隐泛疼的胸口,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看萧慎的眼中也满满都是失望。
“是不是子虚乌有,母亲心中有数。”
萧慎看着林氏,落在腰前的右手也攥紧成拳:“母亲所作所为,我又何尝不是,失、望、透、顶?”
“母亲维护阮溱溱,维护旭儿的时候,可有想过殊儿?”
“三个月前,母亲早知我请太医入府为殊儿诊治,母亲你又何曾问过太医殊儿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殊儿她身中剧毒未解,体内旧伤沉积,太医说就算调理好,也会影响她的寿数,母亲却还命人对殊儿动手,害得殊儿受伤吐血。”
“是不是非要看着殊儿死了,母亲你才满意?”萧慎沉沉低吼,眼眶微微泛红,眼球都染上丝丝血色。
林氏听着那话却是一脸不信:“这不可能,我看她生龙活虎的,怎么可能会伤的那般严重?”
“母亲这话真是好笑,哪个好好的人会卧床一个多月,天天汤药不断?”
萧慎盯着林氏,嗤笑反问:“母亲是萧府主母,只消一句话便能知道殊儿状况如何,可母亲从未问过,也不曾去亲眼看过。”
“反而母亲一心维护阮溱溱,为了阮溱溱连儿子的话都不信。”
“我也想问问母亲,在母亲心里,我和殊儿,到底算什么?”
箫慎怒气腾腾的质问,望着林氏的眼中,同样满是失望。
“不是这样的慎儿,那日母亲其实也想去看她的,只是与你争执后,母亲心情不好,所以母亲才……”
“今日母亲也只是不想她伤到自己,才会命侍卫夺她的刀,母亲真的从未想过伤她,慎儿你相信母亲……”
林氏回神解释,上前想要握萧慎的手,却被萧慎反手甩开。
“母亲别再解释了。”
萧慎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我知母亲打心底里不喜欢殊儿,我不强求母亲做出改变,也不想再听母亲的敷衍之词。”
“只请母亲记住一点,殊儿是祖父在意的人,她也是我的底线。”
“但凡殊儿有丝毫损伤,我必会千百倍,回报在阮溱溱身上。”
“还有旭儿,母亲若当真教不好他,我这个大哥,也不介意亲手代劳。”
“你……”
林氏气得眼前金星直冒,连身形都有些摇晃。
她转头一脸委屈的看向萧震霆:“老爷,你看看慎儿,慎儿他……”
“慎儿,就算心中再不满,可你身为人子,岂能如此对你母亲说话?”
萧震霆看着争执不休的母子俩,沉脸斥了一句萧慎,又伸手搀住摇摇欲坠的林氏道:
“夫人,慎儿对你无礼是他不对,但他有句话说的不错。”
“慈母多败儿,旭儿的确被你惯的太不像话了。”
“我罚他禁足三月,可他半点不思悔改,依旧如此胡闹。”
萧震霆说到此,声音里也多了丝厉色:“只不认嫡姐这一点,慎儿杖他三十都是轻的,换本国公只会罚的更重。”
先被萧慎一顿质问威胁,又被萧震霆如此说道。
林氏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喉咙口,吐不出也咽不下。
憋屈的差点吐血。
明明是那逆女命人打了旭儿溱儿,可到头来错的人却成了旭儿溱儿。
慎儿质问她,老爷也怪上她,她也被他们,数落成罪人?
哪有这门子道理?
萧震霆看着林氏泛白的脸色,叹了口气声音微软了几分:“以前我驻守边关,想管也是鞭长莫及。”
“如今既回到帝都,以后旭儿的课业,我会亲自督促。”
“身为国公府小少爷,我不期望他多优秀,但至少也得文武双全。”
“慎儿允儿他们,哪个不是自小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我萧家乃将门世家,似他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岂配做我萧家子孙?将来我又如何放心让他随我征战御敌?”
说到最后语气再次变得严厉。
好半晌。
林氏才压下满腹怒气,嚅了嚅唇道:“公爷说的有理,只是旭儿如今身上还有伤,就算要学也得他身体好了之后。”
“且不管习文还是练武,都非一朝一夕之功,妾身怕若逼得太紧,恐会适得其反,还是慢慢来吧。”
萧震霆点了点头:“这个为夫自有分寸,你先过去看看旭儿。”
“好。”
林氏擦了眼泪,出了前厅。
萧震霆转头看向萧慎,面色沉肃的道:“慎儿,为父知你心中不满,为父的确愧对你祖父,旭儿为父也确未教好。”
“但你祖父的案子,为父向你保证定会查清楚。如果真与溱儿有关,为父也定会公正处置,绝不会偏袒于她。”
“然则眼下并无证据证明此事与溱儿有关,慎儿,你即使怀疑,为父也希望你不要迁怒你母亲。”
“这些年为父镇守边关,常年都不在你母亲身边,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操持偌大的萧家也很辛苦。”
“溱儿她又自小当成女儿养大,于她感情深厚难免有所偏颇,可为父也相信她绝不会半点都不疼殊儿。”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的生身之母,这些年为你们操碎了心。”
“你自幼便知礼懂事,极少让为父操心,为父也一直以你为傲,可你如此对你母亲,着实不该。”
萧慎垂眸沉默许久,才松开紧攥的拳头:“身为人子是不该顶撞母亲,可母亲所做所为,恕儿子无法认同。”
“父亲,您怀疑祖父之事是政敌所为,可殊儿中毒之事呢,难不成也是萧家政敌所为么?”
若在鬼域事发后还有可能,在那之前想也知道,是绝不可能的。
彼时殊儿籍籍无名,她的身世连他这个亲大哥都不知情。
就算那些人再想害萧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害到殊儿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