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面具换的比变脸还勤，就不知你面具可够用，可要我再给你备一些？”楚怿看着颜殊挑眉，笑着打趣。
“我让人搜罗一大堆，应该能应付很长一段时间了。”
颜殊说着摸了摸脸上的琉璃面具：“你呢好歹也是北境王，我总不能穿的太苛碜了，那哪能配得上您王爷的身份？”
“这可是我最好的面具和衣衫了，怿哥哥，你看我穿起来贵不贵气，戴这面具俊不俊俏？”
“还有我摇扇的样子雅不雅，像不像翩翩浊世佳公子？我觉得我这样走出去肯定不会丢你的脸。”
“呵……”
楚怿听着她臭屁的话，看她摇扇自恋的表情，失笑出声。
拿过她手里扇子，将纸扇一合，扇头落在她下颚。
微微用力挑起她脸颊：“嗯，我瞧这位小公子，生的如此貌美无双，果真是翩翩浊世少年郎。”
“小公子这般模样走出去，不止不会吓人，只怕大街上那些妙龄未嫁女子的魂儿，都会被你勾走了。”
楚怿视线落在颜殊身上，边说边上下打量审视着，最后停在她胸前。
小姑娘扮男装本就游刃有余，还光长骨头不长肉，显得又高又瘦，加上早就镌刻入骨、凌厉而从容的气势，穿起男装就更像了。
可都快满十四岁还未怎么发育，想想不免让人着急担忧。
“怿哥哥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竟又扮登徒子调戏我。不过论勾人，我可比不上你，不是要看灯会，扇子还我赶紧走了。”
颜殊转手把扇子夺过来，打开房门走出去。
刚准备下楼。
楚怿却突的伸手揽住她腰肢，随后脚尖轻轻一点，带着她纵身飞上高空。
颜殊差点儿没惊叫出声。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她本能拽紧男人衣襟：“下次要做什么，你能否先和我知会一声，每次都搞突袭，我迟早被你吓死。”
“怕摔着？”
楚怿垂头看了她一眼，笑：“放心，真要摔了，也有我给你垫背。”
让真龙天子给她垫背，给她一千个胆子，她也不敢的好不好。
“我倒不是怕摔，我是怕我万一没忍住叫出来，你会被人发现，到时你哪怕长了一百张嘴，恐怕也解释不清了。”
“那就不解释。”
得。
陛下是打算被发现，就破罐子破摔么，这心真不是一般的大。
与其对牛弹琴指望陛下会顾忌？
她不如多花点儿时间练一身宠辱不惊的好本事。
免得出纰漏。
将来好给他收拾烂摊子。
“呵……”
楚怿见她郁闷的表情，不由笑出了声：“好了，下次定会提前与你说，别撅着嘴不高兴了。”
“你别看我，小心看路、看路，别飞错方向，撞树杈上了。”
颜殊瘪了瘪嘴，不经意地垂头看向下方，隐在夜色中的连片房屋，心尖都是狠狠一颤，只觉得头晕目眩，脸色也瞬间泛白。
扒拉着衣衫的手瞬间松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楚怿的腰。
“怕就闭上眼别看。”
楚怿手掌落在她头侧微微用了点力。
颜殊脑袋被摁进他怀里，耳畔隔着披风帏帽，也能听到自楚怿胸腔传来的嘭嘭嘭，强健而有力的心跳。
莫名的竟是有些安心。
不知过去多久，她双脚终于踩到实地，颜殊松了口气睁开眼帘，发现自己已然站身在热闹的街口。
长街之上，行人络绎不绝，五彩斑斓的灯火如炽。
果然……
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四条腿比不过天上飞。
可惜的是，她好像真没那个富贵命，陛下纡尊降贵亲自带她飞，她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如此荣宠无极的事，可她居然、怕高？
“我们去那边。”
楚怿拉着颜殊，走去街边一处小摊停下来，朝摊主要了碗糖水：“先喝碗糖水压压惊，也暖暖身子。”
颜殊怔了下，将碗接了过来，一碗滚烫的糖水入肚，顿时觉得暖和不少。
楚怿接过空碗还给摊主，担忧的问：“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呃，我没事，也不冷。”颜殊颇觉丢脸，上辈子龙潭虎穴都闯过，她却没发现自己恐高，今儿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还说不冷，你看看你的手，都凉的沁骨了。”
楚怿边说边握着她双手，哈着气替她搓手暖手。
颜殊不止觉得丢脸，更是尴尬的要死：“我真的不觉得冷，怿哥哥，你先放开我，好多人看着呢。”
“你是我的人，我替你暖手，天经地义，他们想看，让他们看好了。”
楚怿说的理所当然，见她使劲想抽回手，更是握的紧紧的。
“真的不用了。”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颜殊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天经地义个鬼！
哪怕再维护属下，也没有主子给属下暖手的吧？
更何况，他俩现在都穿着男装，别人看见还以为他们是那啥呢。
可她真没那个嗜好。
尤其万一被君后看见这幕，不得在大街上拿刀砍死她？
旁边的摊主却是一脸感叹：“公子可真真是心疼小夫人，小夫人嫁得这般如意郎君，前世修来的好福份啊！”
“咳咳……”
颜殊差点没被那话给呛死：“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穿着男装束着发是男人，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的，是他夫人了？”
摊主大婶捂着嘴偷笑：“穿男装束发，那也不一定是男人，公子都说了您是公子的人，那您当然是个姑娘了。”
“还男人呢，我瞧您这小身板儿和个头儿，一点儿也不像啊！”
“我……”
颜殊垂头看了看自己，又仰头看了看楚怿，竟是无言以对。
她个子在矮子里面的确算高的，可在陛下这高个子面前，却又显得格外矮。
站一起委实没有说服力。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两辈子加起来她扮男人第一次被人戳穿，竟然是因为楚怿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