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的伤势在141基地精心的治疗和她自身强悍的恢复力下,好转得很快。
几天后,她已经可以从床上下来,在基地内进行短暂的走动。
午后的阳光将房间烘得暖融融的,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打着旋。
夜莺靠着窗沿,苍白的脸上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看着窗外基地人员忙碌于重建工作的景象,眼底是经历风暴后的沉淀与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找到了值得托付后背的归属,也终于释然了那份对‘灰狼’多年的执念与牵挂。
那么现在……在她重新握紧枪、踏回使命征途之前,她是不是可以稍稍停下脚步,试着触碰一下那个早已在硝烟中模糊了的、真实的自己?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她收回思绪,轻声道。
门应声被推开,Soap那颗根根竖立的莫西干脑袋率先探了进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
“嘿!看看这是谁!我们走丢的小鸟终于舍得下床了!”他咋咋呼呼地挤进来,嗓门大得能震醒沉睡的基地,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看起来分量不轻的军绿色挎包。
跟在他身后的是Keegan,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手里端着一盘看起来……嗯?卖相居然还不错的自制小饼干?
“Soap,小声点,她需要休息。”Keegan无奈地提醒道,但看向夜莺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慰和暖意。
“休息啥!躺这么多天骨头都锈了!需要的是活动!”Soap毫不在意地反驳,一边把手里的挎包“哐当”一声放在夜莺旁边的桌上,那沉闷的响声充分说明了里面的内容物有多实在。
“喏!大家给你捎的‘慰问品’!”Soap开始像献宝一样往外掏东西,“首先,是horangi那家伙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搜罗来的整整一摞‘欧巴’杂志,”他亮出一叠封面印着各种精致男星的杂志,“他放话了,让你多洗洗眼睛,看看帅哥,滋润一下心灵,免得以后封心锁爱,想不开要削发去做尼姑!”
他又掏出一个棕色的、贴着红色标签的玻璃罐,里面是深绿色的、气味奇特的膏状物。“还有Zimo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据说能加速骨头愈合的古怪中药膏。”
接着,Soap掏出一个银色罐子,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扭曲:“哦对了,还有K?nig那大块头……偷偷摸摸塞进来的……呃……一管鳕鱼罐头?”
Soap抬起头,表情一言难尽,“你们俩这口味……挺、挺别致的哈……”
Soap絮絮叨叨地翻着袋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代表着一位队友真诚的关心。
夜莺看着桌上那堆五花八门、甚至有些滑稽的礼物,苍白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几乎要笑出来,一种久违的暖意悄悄流入心间。
“谢谢。”她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暖意。
“客气什么!”Soap大手一挥,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语气变得认真了些,“不过说真的,下次再玩这种‘单枪匹马、深入敌后、拯救世界于水火’的个人英雄戏码,能不能提前给我们打个招呼?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吓出心脏病!”
Keegan适时地将那盘小饼干递到夜莺面前,温和地笑道:“嘿kid,尝尝这个?上次后勤部的人来你房间做清理,抱怨说你抽屉里藏着的饼干把方圆几十里的蚂蚁都招安了。所以我亲手烤了点少糖的,健康。”
夜莺拿起一块烤成完美金黄色、边缘带着细微焦糖色的饼干,小心地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浓郁的黄油和燕麦香,甜度恰到好处。
“很好吃。谢谢。”她又说了一遍谢谢,这次声音里又多了许多切实的暖意。
就在这时,门再次被“嘭”地一声推开了,差点撞到墙。
horangi和Zimo勾肩搭背地挤在门口,两人鼻梁上统一架着遮住半张脸的炫光墨镜。他们后面,是抱着手臂、一脸“我不认识这俩货”表情的oni。
“哟哟哟!check it out!‘大公无私’小姐!请看我们时尚巨星二人组闪亮登场!”horangi用夸张的语调喊道。
“哦~北鼻~情话多说一点~”Zimo立刻接上,用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的嗓音唱了一句,然后和horangi同时开始扭动起来,“哦哦哦!欧巴嗨起来!”
两个肌肉壮硕的家伙,顶着硬汉的面罩,开始极其不协调地摆动他们结实的臀大肌,双臂举过头顶,像两根中了邪的海草一样随风摇摆,墨镜都遮不住他们挤眉弄眼搞怪的表情。
oni的额角明显暴起一根青筋。他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步,一手一个,毫不客气地将两个活宝从门口推开,动作利落得像在清理路障。“太吵了,而且丑到眼睛了。”他言简意赅地评价,然后迈步走进房间,对着夜莺微微点头问好。
小小的宿舍里,一下子挤满了这些高大、吵闹的男人们。
空气里飘浮着饼干香甜的气味、Soap大大咧咧的笑骂、horangi和Zimo被推开后不服气的嘟囔、以及Keegan低沉温和的劝解。
夜莺背靠着窗台,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破冰的春水,带着真正释然的暖意。
Zimo咂了咂嘴,看着窗外积雪覆盖的训练场,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
“欸我说,兄弟们,这天气,嘴巴寡淡寡淡的,一起整点烧烤不?轰轰烈烈地!”
“oKoK!”Soap第一个跳起来响应,嗓门震天响。
提议迅速得到全票通过。傍晚时分,基地一角被清扫出的空地上,很快燃起了一堆旺盛的篝火,跳跃的火焰驱散了冬日的寒意,在地上投下长长短短、晃动的人影。
Zimo果然从后勤“老陈”那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死缠烂打的功夫,软磨硬泡来了一大盆腌制得恰到好处的一大盆肉串和各种蔬菜串,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端过来。
oni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旧的军用烤炉和几块烧得正旺的炭火,像模像样地系上了Soap曾经恶搞送的粉红色围裙,充当起主厨,那张戴着恶鬼面具的脸上此刻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翻动肉串的动作异常熟练。
“oni酱~!我的鸡翅!记得到时候多刷辣!变态辣!”horangi把各种调料刷和酱料瓶在oni手边一字排开,大声点单。
“嘿!oni!我的鸡腿一点辣都不要!”Soap一边嚷嚷,一边手脚麻利地从旁边搬来好几箱冰镇啤酒,箱子垒得老高。
Keegan则负责布置简易的桌凳,而刚刚闻声而来的Ghost抱着手臂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但手里也被Keegan塞了一罐啤酒。
夜莺被Keegan按在一个铺了厚毛毯的弹药箱上“监工”,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看着眼前这群平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队友们此刻像孩子一样忙忙碌碌,甚至为了一串烤蘑菇该谁吃而“争吵”。她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苍白的脸颊也被篝火映出了一丝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