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奇美拉的运输机上,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为舱室内诡异的寂静充当背景音。
任务成功的短暂轻松氛围,在Krueger开口的瞬间便荡然无存。
他高大的身躯随意地靠在冰冷的舱壁上,目光扫过正在默不作声检查装备的夜莺,又掠过旁边正眉飞色舞、跟oni比划着夜市螺蛳粉有多地道的Zimo。
头套下传来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看来这次任务收获不小。不仅拿到了账本,我们的小鸟和拆弹专家还有空约了个会,连情侣装都穿上了。”
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却精准地让Zimo成了机舱内的公敌。
“……”
Zimo眉飞色舞的吹嘘戛然而止,悬在半空的手僵了一下,最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试图扯出一个笑,却没能成功。
几乎在Krueger话音落下的同时,几道视线如同冰冷的狙击弹道,瞬间锁定在Zimo身上。
Ghost原本擦拭枪管的手停住了,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却让Zimo感觉脖颈后的汗毛立了起来。
Keegan抱臂靠在对面,面罩下看不出表情,但那微微绷紧的下颚线已经说明了一切。
K?nig在角落里动了动,头套上那两个孔洞深处,目光沉甸甸地压过来,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专注。
而Nikto面具下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锋,缓慢而残忍地从Zimo脸上刮过,不带一丝人气。
机舱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引擎的轰鸣声似乎都在这片死寂中被吸收、减弱。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夜莺“咔哒”一声,利落地将枪支收好,头也没抬,仿佛周围那几道能杀人的目光根本不存在。
她清冷的声音打破凝滞:“任务需要。如果你觉得伪装是约会,那你的业余生活可真够乏味的。”
Krueger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那股形成的无形低压,如同实质的浓雾,沉甸甸地笼罩了下来,伴随着引擎的轰鸣,一路飞向基地。
……
奇美拉基地,夜晚。
夜莺回到自己的舱室。门滑开,她刚踏入一片黑暗,敏锐的嗅觉立刻捕捉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肌肉瞬间绷紧!她甚至没有开灯,右手已迅如闪电般摸向腿侧,冰冷的匕首出鞘,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寒芒,直指房间内气息传来的方向!
“啧。”黑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咂舌声,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亲爱的,怎么每次私下见面,你都喜欢拔刀相向?这习惯可不太好。”
“Krueger?”夜莺的声音冰冷,持刀的手稳如磐石,“滚出我的房间。”
“我的船,我想去哪就去哪。”伴随着低沉的话语,高大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他没有戴那标志性的头套,也没有理会抵在胸前的刀尖,反而一步步靠近,直到两人几乎呼吸可闻。
夜莺能感受到他逼近的体温和压迫感。
Krueger却轻笑一声,极其精准地用指关节在夜莺手腕某处一敲,一阵酸麻传来,夜莺握刀的手不由得一松。他顺势接过那把匕首,随手“哐当”一声扔在了旁边的金属桌上。
不等夜莺做出下一步反应,Krueger猛地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手揽住她的后背,以纯粹的力量优势轻易地将她整个人托抱起来,随即转身,将她有些粗暴地抵在了刚刚关上的冰冷舱门上!
“你……!”夜莺挣扎,但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固定在他与门板之间,双脚离地,完全处于被动。
她脑中警铃大作。并非因为受制于人,而是因为自己方才那瞬间的迟疑。
她竟会在他面前,卸下最本能的防备。
Krueger的头凑得更近,露出的额头几乎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被压抑着的情绪。
“看着我每天像幼儿园园长一样,带着你那些吵吵闹闹、精力过剩的队友们到处‘玩耍’,解决麻烦……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个备用版的price了?”
他的质问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和占有欲。
夜莺被他禁锢着,这种完全受制于人的姿势和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她极度不适,她偏开头,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很没有距离感!放开,太近了!”
“近?”Krueger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蹭过她敏感的皮肤,引发她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声音变得含糊而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渴望:“我恨不得能和你骨血相容……这样,你就不会再去看别人,不会再去穿那些可笑的、和别人配对的衣服……”
他抬起头,暗沉的目光像无形的蛛网,紧紧锁住她,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唇瓣。终于,那个盘旋已久、带着硝烟与占有欲的问题,被他低沉地问出了口:“告诉我,小野猫……你是不是,喜欢上Zimo那小子了?”
他的鼻尖几乎蹭到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被压抑到极致的嘶哑:“所以不愿意……再和我在一起了?嗯?”
最后那个上扬的音节,裹挟着不容置疑的逼迫,却也撕裂了一直以来坚固的外壳,泄露出一丝深藏其下的……近乎脆弱的偏执。
夜莺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熟悉的疯狂。
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衣物灼烧着她,这过于亲密的禁锢和他混账的言论交织在一起,让一股混杂着羞辱与愤怒的无名火直冲头顶。
她忍无可忍,猛地将头向后一仰,随即用尽腰腹核心的力量,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用自己的额头撞向他的鼻梁!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Krueger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钳制着她的手臂因瞬间的剧痛而肌肉紧绷,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像受伤的野兽般收得更紧。
一击未能挣脱,夜莺抬起眼,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一样刮过他瞬间泛红的鼻梁,语气里充满了怒火:
“Krueger,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预想中的暴怒并未降临。
Krueger愣了一瞬,随即竟从喉咙深处溢出一串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仿佛她这记凶狠的头槌是什么绝妙的褒奖。
“哈哈哈……骂得好,亲爱的……”他甚至凑得更近,被撞红的鼻梁轻轻蹭过她同样泛红的额角,气息灼热,“再骂一句听听?我说过……你无论什么样都美得让我移不开眼。”
他凝视着她因愤怒而亮得惊人的眼眸,目光扫过她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的胸口,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缠绵,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祈求:“离他们远点,好吗?你的疯狂,只该为我一个人享受。”
夜莺的呼吸一滞。
Krueger的头颅更低了些,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她的耳廓,“仔细想想,亲爱的……我的小野猫……我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侵入你的私人空间,而你,从未真正对我下过死手。”
他的声音像带着钩子,“这难道不是因为,你心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吗?”
夜莺感到一阵心悸,竟无法立刻反驳。
她对他,确实存在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危险的纵容。
是因为感激他曾经的帮助与指引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明明他是如此危险的一个人,她却总在不经意间,对他放下了那层对旁人密不透风的防备。
就在她心神摇曳,思绪卡壳的瞬间,Krueger的手指已灵巧地勾住了她面罩的下缘,轻轻向下一拉。
硬面罩下还有一层防窥面罩,也被Krueger慢慢剥开,动作轻柔。
微凉的空气拂过皮肤,露出了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庞,此刻因情绪激动而染上绯红,眼神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
他的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她的脸颊,如同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缓缓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在最后仅存的一点点距离停下,暗沉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得如同叹息:
“可以吗?”
夜莺没有回答,但那双原本抵在他胸前、带着抗拒意味的手,不知何时已环上了他的后颈,指尖如同陷入猎物的爪,深深陷进他紧绷的肌肤,留下几道清晰通红的指痕,像是烙印。
Krueger不再犹豫,猛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和长期压抑的渴望,如同终于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将夜莺淹没。
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唇舌带着灼人的温度,撬开她的齿关,纠缠、吮吸,仿佛要借此确认她的存在,吞噬她的全部。
夜莺只觉得所有的氧气都被夺走,大脑一片空白,残存的理智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只能被动地跟随他的节奏沉浮,仿佛一叶扁舟,被抛入情欲的惊涛骇浪之中,除了紧紧抓住造成这一切的风暴源头。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直到肺部的抗议尖锐地传来,夜莺才从几乎缺氧的眩晕中猛地回过神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感知也变得清晰而可怕。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完全压在了狭窄的床铺上,身下的织物带着冰冷的触感,与身上之人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Krueger沉重的身躯带着令人心悸的热度和力量,紧密地贴合着她,霸道的男性气息和压迫感,让她心底猛地一颤。
恐慌与一种被本能驱使的羞耻感瞬间席卷而来!
【不,不能这样!】
求生的本能让她瞬间清醒,意志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猛地屈起膝盖,利用卓越的身体柔韧性,腰腹发力,如同一条灵巧滑腻的大黑鱼,从Krueger身下的空隙里挣脱出来。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Krueger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逃脱,手臂一空。
夜莺头也不回地冲向舱门,猛地拉开——
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写满惊愕的蓝色眼睛!
K?ni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