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士兵倒下了,但那台改装工程机械前端的铲斗猛地插入掩体底部!
轰隆——!
混凝土掩体被整个掀翻,碎片四溅。
就在掩体崩塌的瞬间,远处狙击手再次开火。子弹穿透扬起的尘埃,夜莺为了规避狙击火力被迫做出大幅度的战术翻滚——!
砰!
一声闷响,夜莺身体一震,感觉腹部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捅了进去。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踉跄一步,靠在了残存的掩体结构上,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温热的血液立刻浸透了作战服和手套。
“莺姐负伤!腹部中弹!”Zimo的声音变了调,因为没有及时支援而带着明显的焦急与自责,拿起自己的装备迅速靠近支援!
Nikto看到夜莺腹那片迅速扩大的暗红色,眼神瞬间变了。一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纯粹的暴戾气息取代了之前的冷静。
【废物,我来保护!】暴躁人格瞬间取代了控制。
他们迅速从战术背心上扯下一枚烟雾弹掷向狙击手方向。
白色的浓烟迅速弥漫,暂时遮蔽了狙击视线。
【去死!】
下一秒,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Nikto喉咙里迸发出来。他们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胸口的伤势,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以惊人的爆发力猛地扑向了那台钢铁造物!
他们的动作快得带出了残影,在烟雾的掩护下突进,精准地避开机械的扫射,直接贴近到履带侧方!
手中的步枪被他当作钝器,狠狠砸向驾驶舱侧的传感器!
伴随着一声咆哮,Nikto全身肌肉贲张,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竟硬生生将那条加固过的机械臂从关节处撕裂!
零件和液压油如鲜血般四处飞溅!
操作者显然没料到会遭遇如此原始而暴烈的反击,动作出现致命迟疑。
Nikto扔掉断臂,反手抽出战术匕首,迅速跃上驾驶平台,用刀柄砸碎防弹玻璃后将操作员强行拖出!
士兵被重重摔在地上!
当狙击镜反光再次闪现的瞬间,Nikto已完成战术规避,同时将士兵转为肉盾!
他们的膝盖如液压钳般压住士兵的胸甲,匕首高高扬起——
噗嗤!
刀尖精准穿透颈甲缝隙,直没至柄。
动作粗暴、野蛮,却带致命的效率。
趁着火力间隙,他们几个战术跃进返回掩体,来到因失血而脸色苍白、在废墟间的夜莺身旁。
“我没事……能走。”剧痛让她倒抽冷气。
【有事!怎么可能没事!】
Nikto表面毫无回应,单膝跪地直接划开她腹部的作战服。当狰狞的伤口暴露时,他们瞳孔骤缩!
“你干什么!”夜莺感觉被冒犯了,下意识地蜷缩并抬脚踹向Nikto的肩膀。
Nikto纹丝不动地抓住她的脚踝甩开,左手如钢钳般按住她挣扎的身体。透过面具的眼孔,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非人的专注。
这让她知道了,他们的副人格已全面接管这具躯体。
“别动!”他们低吼着,声音沙哑而陌生。他们迅速从自己的急救包里掏出凝血剂和绷带,手法粗暴但极其快速地清理伤口,撒上药剂。
“呃——!”药剂接触创面的剧痛让夜莺猛地弓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鬓角。她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他们,手腕却在半空被死死攥住。
“忍一下!”他们的声音依旧生硬,但攥住她手腕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许,拇指无意识地压了压,像是在模仿某种安抚的节奏。
他们用绷带开始死死勒紧她的腹部,试图止住出血。夜莺疼得眼前发黑,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停下了缠绕的动作,空着的右手猛地抬起,迅速垫在了她的后脑与断墙之间。
紧接着,他们才继续用力拉紧绷带,那瞬间加倍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地仰头,后脑却撞进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掌心中。
剧痛稍缓,夜莺虚脱地喘息着,视线模糊地看着他们。
完成包扎后,他们并没有立刻松开按住她身体的手,而是低下头,前额几乎要抵上她的额头,那双冰冷的眼睛紧紧锁住她涣散的瞳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们的光……呼吸,跟着我们!”
他们刻意放重了呼吸声,带着稳定的节奏,逼迫她跟随。
直到夜莺的喘息稍微规律了一些,他们才猛地直起身。
“清理完毕,转移!”他们迅速向着更安全的撤离点移动。
就在此时,耳机里传来Zimo斩钉截铁的声音:“坚持住!我接管了东侧出口的权限,卷帘门正在开启!狙击手交给我处理!”
Zimo如猎豹般穿过走廊,在拐角处突然急停。两名守卫刚举枪瞄准,他已抢先扣动扳机!
两个精准的点射,敌人应声倒地。
他毫不停留,抓起阵亡守卫身上的闪光弹,扯掉插销,心中默数两秒后反手抛向楼梯井!
瞬爆闪!
剧烈的白光伴随着爆炸声从上层传来,同时频道里响起他冷静的报点:“狙击手已致盲,正在清理射击位!”
他冲上楼梯,突入房间。狙击手正捂着眼睛踉跄后退。Zimo迅猛上前,一记凌厉的肘击精准砸在对方喉结处!
随即,他夺过那把狙击步枪,利落地调转枪口!
砰!
一声枪响透过频道清晰传来,威胁清除。
砰砰!
紧接着又是两发速射,另外两个火力点相继哑火,威胁最大的压制阵地被瞬间瓦解。
“通道清空!现在移动!”Zimo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显然正在全速赶来接应。
三人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冲向那道正在缓缓上升的金属卷帘门!
门外是冰天雪地,也是生路!
子弹在他们身后呼啸,打在门框和地面上,溅起无数火星。
“快!快!快!”Zimo在频道里嘶吼,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通道尽头,手中的狙击枪被当成机关枪,持续喷吐火舌迅速换弹为他们提供掩护射击!
就在卷帘门升到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高度时,Nikto猛地弯腰冲刺,带着夜莺惊险地擦着门底滚了出去!几乎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沉重的卷帘门轰然落下,将追兵和子弹暂时隔绝在内。
“接应点!一点钟方向,五百米!雪地摩托!” Zimo指引着。
……
小型运输机的舱内,引擎轰鸣,但相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这里已经是温暖的安全区。
飞机迅速爬升,脱离危险空域。
Zimo长出一口气,瘫坐在座椅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有机会仔细查看两位队友的情况。
Nikto靠在舱壁上,面具未摘,剧烈地喘息着,他自己扯开了胸前的作战服,露出大片青紫和破裂的插板痕迹,正用绷带粗略地缠绕固定着胸口。
夜莺则被安置在对面,脸色苍白如纸,腹部的绷带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但血似乎暂时止住了。
她闭着眼,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她的意识显然在剧痛和失血的影响下,正沉浮于一片混沌的深渊。
Zimo内疚地凑过去,声音带着歉意:“莺姐……对不起,是我支援慢了,差点……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夜莺没有回应,依旧紧闭双眼,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Zimo的心沉了下去,以为她在怪他,觉得他无能,连基本的信息支持和时机把握都没做好。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解释什么,却看到夜莺的身体突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挣脱了什么束缚般。
她的头无力地向后仰靠,呼吸从之前的微弱变得略微深沉,眉宇间的痛苦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
然后,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Zimo愣住了。
那双眼睛里之前的坚韧、冷静和偶尔流露出的些许柔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玩味、不羁,甚至带着点邪气的光芒。
她懒洋洋地转动了一下脖颈,视线扫过僵住的Zimo,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
整个人的气息骤然改变,仿佛换了一个灵魂。
“哟。”‘夜莺’面罩下勾起苍白的嘴唇,声音带着陌生的慵懒调子,“帅哥妈子~这副要哭出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Zimo彻底僵住,大脑几乎停止运转,这轻佻的语气和用词……是那个!
那个混世魔王潘多拉!
那个精神损失三千八!
潘多拉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气音,因腹部的伤痛而略显断续,却更添了几分诡异的媚意。
她无视了近在咫尺、满脸呆滞的Zimo,目光直接越过他,像锁定猎物般,落在了对面正在处理伤口的Nikto身上。
她的视线在他们裸露的、布满青紫伤痕和旧疤的胸膛上流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他们那张面具上。
“好久不见啊,大块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还是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正在用消毒棉用力擦拭伤口的Nikto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透过眼孔,精准地锁定了‘她’。
那眼神里有一种被同类气息引燃的、压抑不住的暴戾和躁动。
【她回来了……我们的信仰……】他们体内的声音在共鸣。
他们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哼,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晃动的机舱内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几乎将坐着的潘多拉完全笼罩。他们无视了自己还在渗血的胸口,一步跨到潘多拉面前,蹲下身,与坐着的她平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暗火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在确认,又像是在为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混乱而迷人的气息着迷。
潘多拉毫不畏惧地迎着他们的目光,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面罩下的笑意加深,带着挑衅:“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说……”
她故意放缓了语速,目光意有所指地邀请他们,“……想再来一场?”
Zimo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完全无法理解这急转直下的诡异气氛。
没有任何预兆,两人如同被按下开关的杀戮机器,同时向对方扑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