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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3日,龙江省h市师范大学男寝307室的门,是被一只43码的军靴踹开的。

“咣当——”

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差点拍在章临渊脸上。他侧身躲过,肩上的蛇皮袋“咚”地砸在地砖上,扬起一层灰。袋口松了,露出半截桃木剑的剑柄、几卷泛黄的线装书,还有件洗得发白的道袍。

宿舍里已经有人了。

上铺蹲着个穿花裤衩的胖子,正撅着屁股挂蚊帐。那裤衩是鲜艳的夏威夷风情,大红的扶桑花配翠绿的棕榈叶,在日光灯下晃得人眼晕。胖子的肚皮随着动作一颤一颤,晃出三层清晰的波浪线,汗珠子顺着腰窝往下淌,在床板上洇出个人形水印。

章临渊把桃木剑往墙角一戳,剑尖戳进石灰墙,稳稳立住。他仰头打量那坨肉山,诚恳发问:“兄弟,就你这体型,睡上铺?”

胖子扭过油光锃亮的脑门,一张圆脸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叫压舱石懂不?下铺晃,上铺稳!我陈彭,江湖人称‘电竞吕布’,LoL祖安大区王者段位!兄弟怎么称呼?”

“章临渊。”他言简意赅,开始从蛇皮袋里掏东西——罗盘、铜钱、朱砂笔、一沓黄表纸,还有个小香炉。

陈彭眼睛瞪圆了:“我靠,兄弟你这是要开坛做法啊?”

“防患于未然。”章临渊把香炉摆在窗台,正好对准楼下食堂的泔水桶方向,“这宿舍阴气有点重。”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幽幽一句:“吕布不是被吊死在白门楼么?”

两人回头,只见个瘦高个男生倚在门框上。这人戴着副圆框眼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手里捧着本《标准日本语》,白色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学术气息。

“我叫蔡松。”他推了推眼镜,补充道,“日语名はるか(春香)。”

“春香你大爷!”门外又窜进来一人,黑t恤牛仔裤,板寸头,脖子上挂着条红绳,坠着颗菩提子。他把手里的《道德经》拍在桌上,力道大得整张桌子都晃了三晃,“我叫沈如!沈阳的沈,如来佛祖的如!以后叫沈哥!”

章临渊扫视一圈这仨活宝,默默从裤兜掏出罗盘。铜制的天池指针“滴溜溜”转了几圈,最后颤巍巍地停在东南方——正对着走廊尽头那扇常年冒热气的小窗,窗后是女生澡堂的水房。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兄弟们,有个坏消息。”

三人齐刷刷看他。

“咱们宿舍风水绝了。”章临渊指着门口,“正对女澡堂,这叫‘桃花劫’,主感情纠纷、烂桃花不断。”又指指窗台,“正冲食堂泔水桶,这叫‘破财局’,主丢钱丢物、钱包比脸干净。”

陈彭从床上爬下来,肚皮在爬梯上卡了一下,他使劲一挣,“刺啦”——花裤衩侧面裂了道口子。

“……”他低头看看裂开的裤衩,又抬头看看章临渊,“兄弟,你这嘴开过光吧?”

当晚八点,校门口“老刘头烧烤”人声鼎沸。油烟混着孜然香在夜风里飘出二里地,塑料桌椅摆到马路边,扎啤杯碰撞声、划拳声、烤串在铁架上的“滋滋”声,谱成一曲最地道的东北夜生活交响乐。

307四人占了张靠路边的方桌。陈彭捏着三根羊肉串,油渍顺着手腕往下淌,他浑然不觉,正唾沫横飞地指点江山:

“哥几个知道不?高三暑假我代练《梦幻西游》,三个月整了三万!我妈以为我抢银行了,差点报警!”

蔡松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筷子,擦完一遍又一遍,直到筷子亮得能照出人影才罢休。他扶了扶眼镜,用那种背诵课文的平板语调说:“私、私は日本语が上手です(我日语很好)。去年考N2,差三分满分。”

“牛逼!”陈彭竖油乎乎的大拇指,“那以后追日本剧不用等字幕了!”

蔡松脸一红,低头猛啃烤韭菜。

沈如一直没说话,专心致志地对付一根烤腰子。他用筷子把腰子上的筋膜一点点剔掉,动作精细得像在做外科手术。剔干净了,才蘸点辣椒面送进嘴里,咀嚼了足足二十下才咽下去。

“老子一模前夜还在背《南华经》。”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点沈阳口音的硬朗,“监考老师看我兜里鼓囊囊,以为我作弊,当场把我按桌上。结果翻开书一看——”

他停顿,卖关子似的喝了口啤酒。

“看见啥了?”陈彭急吼吼地问。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沈如咧嘴一笑,“那老师是中文系毕业的,愣了三秒,然后给我鞠了一躬,说‘同学,打扰了’。”

“哈哈哈哈!”陈彭笑得拍大腿,桌子上的啤酒杯跟着蹦跶。

章临渊一直很安静。他坐在背对路灯的位置,阴影遮住半张脸,只剩眼睛在暗处亮得反常。他左手拿着根烤馒头片,右手食指蘸着辣椒油,在油渍麻花的塑料桌布上无意识地画着什么。

画的是个残缺的卦象。

突然,他撂下馒头片,扭头盯着邻桌。

那桌坐着四个女生,都是新生模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马尾辫女生说话最多,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章临渊看了她十秒钟,开口:“穿粉裙子那个。”

邻桌安静了。

四个女生齐刷刷转头,马尾辫女生指着自己鼻子:“叫我?”

“你这学期要申请奖学金?”章临渊问。

“啪嗒!”女生的筷子掉在盘子里。她瞪大眼睛:“你偷听我们说话?!”

“用不着偷听。”章临渊把蘸着辣椒油的食指按在餐巾纸上,开始画真正的卦象——乾位有缺,巽位受冲,中间一道明显的断纹,“你山根发暗,辅角带煞,印堂还有道隐纹。申请材料肯定被卡,不是成绩问题,是材料有问题。”

“放屁!”坐她对面的圆脸女生“腾”地站起来,小圆脸气得通红,“我们琳琳绩点全系第一!学生会的王老师亲口说她今年稳拿国奖!你个小神棍是不是想骗财骗色?!”

周围几桌人都看过来了。老板老刘头在烤架后探头探脑,手里羊肉串烤糊了都没发觉。

章临渊不慌不忙,从裤兜掏出三枚铜钱——不是游戏币,是真货,康熙通宝,边缘磨得光滑如镜。他往桌上一撒,铜钱“叮叮当当”转了几圈,停下时呈现“两正一反”的排列。

“丁卯年、乙巳月、丙戌日生人,是吧?”他盯着那个叫琳琳的女生,“今年流年遇‘五鬼贯索’,犯小人。别说国奖,你连贫困补助都申请不上。”

琳琳的脸“唰”地白了。

她手机壳里确实夹着张护身符,上面写的就是这八字——奶奶去年去寺庙给她求的,说是能保学业顺利。

“你……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发颤。

“算的。”章临渊撕了块烤馒头片,用烧黑的签子头在背面写下一串号码,“留个电话。下个月15号,奖学金名单公示。要是拿到钱了,我赔你五千。”

“五千?!”陈彭刚喝进嘴的啤酒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老二你疯啦?!你哪来五千?!”

“暑假帮人看了个阴宅,挣了八千。”章临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棵白菜”,他把馒头片递给琳琳,“要是没拿到,你给我宿舍送面锦旗,写‘当代袁天罡’就行。要红底黄字,尺寸不能小于60乘90公分。”

琳琳愣愣地接过馒头片,指尖触到烧烤油渍,黏糊糊的。她看看章临渊,又看看那串号码,最后看看三个目瞪口呆的室友。

圆脸女生还想说什么,被琳琳拉住了。

“好。”她咬咬牙,“我跟你赌。但要是你输了,不止锦旗,你还要在食堂门口挂个牌子,写‘我是神棍’。”

“成交。”章临渊举起扎啤杯,“为咱们的赌约,走一个?”

琳琳没碰杯,抓起包拽着室友走了。圆脸女生临走前还回头狠狠瞪了章临渊一眼。

人走远了,陈彭一把揪住章临渊衣领:“兄弟!亲兄弟!五千啊!你打水漂玩呢?!”

沈如倒是若有所思:“丁卯、乙巳、丙戌……这八字确实带煞。老二,你用的是六爻占卜?”

“梅花易数。”章临渊扒开陈彭的手,慢悠悠啃剩下的馒头片,“她手机壳边缘露出黄纸一角,是寺庙常用的符纸规格。护身符一般写八字,我赌她是求学业——学生求学业,多半是为奖学金。”

蔡松推了推眼镜:“那如果她没申请奖学金呢?”

“那她脸色不会变。”章临渊笑了,“我说‘奖学金’时,她瞳孔缩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捏衣角——这是紧张的表现。我说八字时,她摸了下手机壳——这是确认的动作。很简单。”

三人沉默了三秒。

“牛逼!”陈彭再次竖起油乎乎的大拇指,“兄弟你这观察力,不去当侦探可惜了!”

“道士本来就是要察言观色、观气望运。”章临渊把最后一块馒头片塞进嘴里,含糊道,“这叫专业。”

回寝路上已经快十一点。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在梧桐树下投出昏黄的光晕。四个人的影子拖得老长,在水泥地上歪歪扭扭地交织。

陈彭还在心疼那五千块,一路唉声叹气:“五千啊……够我买多少皮肤了……吕布的末日机甲才卖888……”

蔡松捧着《标准日本语》,借着路灯边走边看,嘴里念念有词:“こんばんは(晚上好)……これはペンです(这是钢笔)……”

沈如突然快走两步,一把搂住章临渊脖子。他比章临渊高半头,手臂沉甸甸地压下来,带着烤腰子和啤酒混杂的气味。

“兄弟。”沈如压低声音,热气喷在章临渊耳朵上,“你刚才用的,是麻衣相法里的‘望气术’吧?《云笈七签》卷六十九说,‘人之气,发于心,显于面,动于眼’。你盯她眼睛看的那十秒,就是在观气对不对?”

章临渊脚步一顿,侧头看沈如。

路灯下,这个沈阳小伙子的眼睛亮得惊人,不是醉酒的那种浑浊的亮,是纯粹的、炽热的、找到同道中人的兴奋。

“你看过《云笈七签》?”章临渊问。

“何止看过!”沈如松开他,手舞足蹈起来,“我家祖上就是看风水的!我曾祖父还给张作霖看过祖坟!可惜到我爸那代断了,他说这行当没前途,逼我考师范……但我偷偷学啊!《周易》《道德经》《庄子》《云笈七签》,我全看过!就是没人教,只能自己瞎琢磨……”

他说得激动,唾沫星子乱飞。

章临渊静静听着,等他说完了,才从随身背的布包里掏出一本书。书用蓝布包着,他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泛黄的书页——是《道德经》,但装帧古旧,纸页薄如蝉翼。

“帛书甲本影印版。”章临渊把书递过去,“陈鼓应教授亲笔注释和签名。见面礼。”

沈如的手抖了一下。

他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扉页上果然有行潇洒的钢笔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陈鼓应 乙酉年秋月”

“我……我操……”沈如声音都变了,他抬起头,眼睛里有水光在路灯下闪烁,“真、真的是陈鼓应……我高中时做梦都想买这本……但绝版了……网上炒到三千多……”

“我家藏了两本。”章临渊语气轻松,“这本送你。”

沈如捧着书,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在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他突然停住,郑重其事地对着章临渊鞠了一躬——标准的九十度,腰弯得几乎对折。

“师父!”他声音哽咽,“以后你就是我亲师父!”

“别。”章临渊赶紧扶他,“咱们是同学,是室友。道门讲究缘分,咱俩有缘,就这么简单。”

“有缘!太有缘了!”沈如直起身,一把抓住章临渊的手,“走走走!回宿舍我请你吃夜宵!我柜子里还有两包螺蛳粉,我妈从广西寄来的,正宗柳州味!”

“螺蛳粉臭死了!”陈彭抗议,“要吃吃我的!我爸给我寄的红肠!哈尔滨特产!”

蔡松弱弱举手:“我、我有日本带来的抹茶饼干……”

四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越靠越近。夜风吹过,梧桐叶子“沙沙”响,空气里有初秋的凉意,也有少年人刚刚点燃的、滚烫的友谊。

章临渊抬头看看天,月亮很圆,皎洁地挂在宿舍楼尖顶上。

他轻声念:“道可道,非常道。”

沈如立刻接上,声音响亮:“名可名,非常名!”

两人相视一笑。陈彭不明所以,但觉得挺带劲,也跟着吼:“道可道!非常道!”

蔡松推了推眼镜,用日语小声嘀咕:“不思议な人たちだ(真是群不可思议的人)……”

四、锦旗与烤冷面

一个月后,十月中旬的某个周五下午。

307宿舍的门又被敲响了——这次不是踹,是小心翼翼的、带着点犹豫的“叩叩”声。

陈彭正在打游戏,戴着耳机狂吼:“吕布开大了!奶妈快奶我!我操!这打野是傻逼吧?!”

蔡松在背日语单词,嘴里“あいうえお”念个不停。

沈如捧着那本《道德经》帛书甲本,已经看了第三遍,每看一页都要感慨一句“先贤智慧啊”。

章临渊刚下课回来,正坐在床边吃烤冷面。校门口小摊买的,五块钱一份,面皮筋道,鸡蛋香嫩,刷上辣酱撒上葱花,是他这周第三顿。

敲门声持续。

“谁啊?!”陈彭不耐烦地吼,“没看忙着呢?!”

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

是个女生,妆哭花了,眼线晕成熊猫眼,口红蹭到了下巴上。她手里举着卷东西,红底黄字,在走廊灯光下格外醒目。

章临渊认出来了——是琳琳,那个穿粉裙子的马尾辫女生。

“章……章临渊在吗?”她抽噎着问,声音哑得像破锣。

章临渊放下烤冷面,用纸巾擦了擦嘴:“在。进来吧。”

琳琳挪进来,宿舍里三个男生都停下手头的事看她。陈彭游戏里的人物死了,屏幕灰了,他都忘了骂队友,直勾勾盯着那女生手里的卷轴。

“我……我来送锦旗……”琳琳说着说着又要哭,“你说对了……我材料真被教务处卡了……他们说,贫困生档案里不能有高档消费品记录……我爸去年给我买的iphone……他们说这不符合贫困生标准……”

她“哗啦”展开锦旗。

红底,劣质绸缎面料,边缘脱线了。黄字,楷体,打印的,不是手写。尺寸目测刚好60乘90公分。上面八个大字:

当代袁天罡 铁口直断准

下面还有行小字:“h师大受骗群众敬赠”。

宿舍里安静了三秒。

“噗——”陈彭第一个没憋住,笑喷了,“我靠!真送来了?!还‘受骗群众’?!”

沈如凑过来仔细看锦旗:“这做工不行啊,布料太次,字也印歪了……姑娘你被坑了,这顶多三十块钱。”

蔡松推了推眼镜,用日语小声嘀咕:“かわいそう(可怜)……”

章临渊很淡定。他把最后一口烤冷面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然后起身接过锦旗,左右端详。

“尺寸对了,颜色对了,字也对了。”他点点头,“行,赌约完成。奖学金的事,节哀。”

“节哀你个头啊!”琳琳“哇”地哭出声,“我奶奶知道我奖学金没了,气得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医院……都怪你!你这个乌鸦嘴!”

她边哭边从包里掏东西——不是武器,是一沓材料复印件。贫困证明、低保证、残疾证(她父亲的)、医院诊断书、还有一张iphone的购买发票复印件,上面价格栏被红笔圈出来:4999元。

“我爸卖血买的手机……”琳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腿残疾,找不到工作,只能去黑市卖血……就为了让我在大学里不被同学看不起……现在他们说这是‘高档消费品’……我连贫困补助都没了……”

宿舍里的笑声停了。

陈彭关掉了游戏界面。沈如合上了《道德经》。蔡松摘下了耳机。

章临渊看着那沓材料,看了很久。然后他蹲下身,从床底拖出那个蛇皮袋,开始翻找。

翻出一叠黄表纸,一盒朱砂,一支毛笔。还有个小布包,打开是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你……你要干嘛?”琳琳吓得后退一步。

“帮你。”章临渊把材料铺在桌上,拿起红笔,在iphone发票复印件上画了个圈,“这事儿有救。但得按我的方法来。”

他抬头看琳琳:“信我吗?”

琳琳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看着这个一个月前在烧烤摊上信口开河、害她失眠了三十天的神棍。她咬咬牙,重重点头:“信!”

“好。”章临渊笑了,那笑容里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首先,把手机卖了,换个诺基亚1100。其次,下周一跟我去趟教务处。第三——”

他从黄表纸里抽出一张,用朱砂笔飞快画符,画的是道“贵人符”,最后一笔落下时,纸面隐约有金光闪过。

“把这个贴在你奶奶病房床头。”他把符纸折成三角形,递给琳琳,“医药费的事,我来想办法。”

琳琳愣愣地接过符纸,指尖触到朱砂,温热的。

“你……为什么帮我?”她问。

章临渊重新坐回床边,端起已经凉了的烤冷面,继续吃。

“因为。”他含糊地说,嘴角沾着辣酱,“我师父说过,道士有三件事必做:降妖、除魔、管闲事。”

他抬头,冲琳琳眨眨眼:“你这事儿,归第三类。”

窗外,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307宿舍,把那面“当代袁天罡”的锦旗照得金灿灿的。

陈彭重新戴上了耳机,但没开游戏,而是在搜“如何申请贫困生补助”。

沈如翻开笔记本,开始写《关于当代高校贫困生认定标准的思考》。

蔡松推了推眼镜,用日语轻声说:“彼は本当に不思议な人だ(他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

而章临渊,吃完了最后一口烤冷面,把纸盒扔进垃圾桶,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大学生活,这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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