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真实？”
瑟玉抱着怀里还有些惊魂未定的莉娜，抬头仰望着那道仿佛没有尽头的纯白阶梯，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能感觉到，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敌意，但那种超然物外的、仿佛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是的，世界的真实。】那个中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作为胜利者，你们有资格知道一切。】
“你是谁？YGGdRASIL的Gm吗？”瑟玉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Gm？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完全正确。】声音回答道，【你们可以称我为“观测者”。我是负责维持这个世界……】
往后的语言出现了乱码、
？？？
瑟玉的心猛地一沉。
虽然早有预料，但他还是感到了一股寒意。
“又是谜语人......”瑟玉沉声问道。
【“世界”正在死去。】观测者的声音依旧平淡，【你们所熟知的YGGdRASIL，它的服务器将在标准时间14小时27分后，永久关闭。】
比瑟玉预估的还要短！
【维持世界存在的底层逻辑开始出现紊乱。生与死的界限变得模糊，数据与灵魂的定义也产生了偏差。你们所经历的“真实死亡”，便是这种紊乱的体现之一。】
“那‘玩家’会怎么样？服务器关闭后，是会被强制登出，还是……”虽然瑟玉看过原着，已经知道关服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此刻他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导致骨王穿越到异世界的原因是什么。
这或许也和自己的灵魂穿越有关联。
【大部分连接者会被安全弹出。但……】观测者的声音顿了顿，【凡是持有“世界级道具”的个体，其数据将被世界的根源法则强行锚定，无法脱离。】
【而且会被转移到......各种......里世界】
瑟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番话，彻底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
纳萨力克大坟墓，安兹·乌尔·恭，他们之所以能整体穿越，就是因为公会持有的世界级道具！
【事实上，这种“锚定”现象，在过去已经发生过数次了。由于不稳定性，导致了时间错乱。】观测者继续说道，陈述一段平平无奇的历史。
你来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世界树枝丫上的一片叶子。
被冲刷到那世界的养分。
有......
【六百年前的“六大神”。】
【五百年前的“八欲王”。】
【两百年前的“十三英雄”中的部分成员。】
【以及……不久之前，刚刚降临在卡兹平原的，纳萨力克大坟墓与其至尊，安兹·乌尔·恭(飞鼠莫莫咖)原名铃木悟。】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瑟玉脑海中炸响。
“你说什么？安兹·乌尔·恭……已经降临了？”他失声问道。“为什么？明明在副本里根本没有经过多少时间才对啊！”
【是的。您已被乱流冲涮，扰乱了自我时间线】观测者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就在不久前，他为了展现力量，在里·耶斯提杰王国与巴哈斯帝国的交界处，以一道超位魔法，虐杀了王国军七万余人，并召唤了五只总等级超过九十的黑山羊幼崽。】
七万……
瑟玉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一直以来担心的、圣王女卡尔可被迪米乌哥斯抓走虐杀的悲剧，已经不再是遥远的“未来”，而是随时可能发生的“现在”！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抬头望向虚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并非通过世界级道具被动留下，而是通过某种未知的、外来的“系统”强行介入了这个世界。你的存在，本身就在挑战这个世界的根源法则。】
【而现在，你通关了“神之阶梯”。按照最后的规则，我将给予你奖励。】
【登上这阶梯，你将获得……超越系统的力量。】
“超越系统的力量？”瑟玉皱起了眉头。
【你的“系统”赋予了你快速成长的能力，但它本身也是一种束缚。它让你的一切都基于“数据”和“等级”。】观测者解释道，【而“超越系统的力量”，意味着你将彻底摆脱这层束缚。你的等级、你的技能、你的职业，将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会完全融入你的灵魂与肉体，成为你自身“真实”的一部分。】
【你将不再需要通过“系统”来认知世界，你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能让你清晰地感受到力量的流动。你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于YGGdRASIL规则之外的……“新神”。】
【当然，作为代价，你那个外来的“系统”也将因为失去存在的基础，而彻底消散。】
瑟玉沉默了。
但他也明白，这也意味着他将失去最大的金手指。没有了系统提示，没有了任务奖励，没有了数据化的面板，他未来的一切成长，都只能依靠自己去摸索。
不过……他还有选择吗？
看了一眼怀中因为听到“安兹·乌尔·恭”这个名字而瑟瑟发抖的莉娜，又想起了远在圣王国、危在旦夕的卡尔可。
他需要力量。
不是系统赋予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力量。而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能够打破一切规则的绝对力量！
“我接受。”瑟玉毫不犹豫地说道。
【明智的选择。】观测者赞许道，【那么，上来吧。】
瑟玉抱着莉娜，一步步踏上了那道纯白的阶梯。
每踏上一级台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
原本作为“数据”存在的职业和技能，仿佛活了过来，与他的血肉、骨骼、灵魂深度融合。
【战士】的坚韧，【刺客】的迅捷，【战争领主】的威严，【剑圣】的锋锐，【世界灾厄】的破坏……
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褪去了“游戏”的外壳，沉淀为他最本源的“存在”。
他脑海中，那熟悉的系统界面开始剧烈地闪烁，一行行数据流飞速划过，然后逐渐变得模糊、暗淡。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接受更高维度的力量灌输……】
【世界树系统正在解析……解析失败……】
【根源协议冲突……系统权限正在被剥离……】
【警告！警告！系统即将崩溃……】
最后，伴随着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轻响，整个系统界面彻底崩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
瑟玉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不再需要通过面板去确认自己的状态，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每一分力量。
那是一种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彻底掌控自身的感觉。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整个纯白空间都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恭喜你，挑战者。你已抵达“神之阶梯”的顶端。】
【最终任务完成。】
观测者的声音渐渐远去，周围的光芒也开始变得柔和。
瑟玉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那个崩塌的王座大厅。
怀里的莉娜依旧安然无恙。
而不远处，那扇囚禁着乌利尔的“孤独之门”静静地矗立着，门上流转着银色的、代表规则的锁链。
瑟玉看着那道门。
“超越系统的力量吗……”
他伸出手，对着那扇石门，轻轻一握。
那缠绕在石门上的、由副本规则所化的银色锁链，寸寸碎裂，化为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