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清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玉镯,她想要把它摘下来,奈何使了很大的劲都摘不下来。
【0036,这镯子是哪来的?】
【宿主,昨天你睡的实在是太死了,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
我看到是女主时雨薇给你戴上的,她好像特别讨厌你,想要置你于死地。】
话毕,半空之中便显现了昨晚时雨薇走进她房内,给她戴上玉镯,面目狰狞的场景。
虞清婉忍不住吐槽,【不是,她有病是不是?我是招她了?还是惹她了?
原书里她不是爱男主北玄夜爱的死去活来的嘛,怎么她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温霂尘?】
还她死了,温霂尘就是她的了,她怎么不上天呢?
如果脑子有坑,就及时治疗,而不是在这尽搞些暗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女主呢,我看她才是恶毒女配还差不多。
0036不急不慢解释道:【宿主,这枚玉镯是魇魔死去的相公许宴庭留给她的定情之物,但因为许宴庭惨死后怨气煞气不消,便尘封在了这玉镯上。
时雨薇之所以给你戴上这玉镯,分明是想要你被怨气和煞气吞噬,然后在可怕的梦魇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虞清婉一听,吓得魂都快没了。
她现在不仅得提防阴晴不定的大反派杀她,还要提防表面装的小白花,背地里阴险恶毒的时雨薇杀她……
他喵的,她到底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穿书做攻略还债?
【可我摘不下来啊。】
0036有些欢快的转了一圈,【宿主,莫急。你上次奖励的积分,已经抵消了原先预支的积分了。
鉴于你信用良好,这次你可以继续预支积分。】
她怎么觉得上了贼船呢?
哎呀,不管了,先保命再说。
虞清婉答应的很干脆,【行,那你快点想办法。
要不就让我把这玉镯摘下来,要不就把这里面的煞气和怨气彻底清除,保证对我无害。】
0036回道:【宿主,我只能想办法让您把这玉镯摘下来。
至于后者,许宴庭是因无故受牵连而惨死,如果要彻底清除这玉镯上的煞气和怨气,需要您……
进入幻境,目睹他惨死前的过程,找到让他憎恨清溪镇的原因,进而净化他的灵魂,让他甘愿入六道轮回呢。】
入幻境,净化灵魂?
听起来还怪诡异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虞清婉可不觉得进入幻境是什么好事。
【先让我把它摘下来再说。】
【好的,宿主。】
*
捣鼓了一会,虞清婉终于将这玉镯摘了下来,她起床洗漱了一番,便准备下楼用早膳。
可她下楼的时候,就发现特别不对劲,薛景和北玄夜看上去心事重重,眉头紧锁,时雨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倚靠在门口的温霂尘,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一张臭脸,可他的眼神中却夹杂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伤感。
虞清婉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可她昨晚喝醉了酒,实在是睡的太死,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
她性格本就欢快洒脱,看到他们一个个的愁眉苦脸,她反而特别不自在。
“早啊,各位,你们这是怎么了?用过早膳了吗?要不然我叫上老伯去灶房给你们做早膳?”
闻言,薛景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对劲,特别不对劲,虞清婉感到特别莫名其妙的。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昨晚魇魔作祟,又杀了无辜之人了吗?”
等等,杀人!
不……
不会的,她肯定是猜错了,应该不会那么巧的吧?
虞清婉强迫自己镇定,“话说怎么没看到老伯,难道一大早他就出去买菜了吗?
还是说年纪大了,还在赖床啊?”
看到虞清婉无忧无虑的笑容,薛景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不失为一种保护手段。
“师妹,老伯说他酿制了一坛新的桂花酒,要埋在那桃花树下,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喝呢。”
虞清婉听后,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她根本不相信她自己猜中的事实,面上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饿不饿啊?我去给你们做早膳吧。”
还未等他们回答,虞清婉已经转身泪流满面的,走进了灶房。
昔日,她、小师弟和老伯在这灶房里打成一片,欢声笑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明明老伯是那么良善的人,对自己的爱人矢志不渝,魇魔是怎么忍心利用他内心对爱人的思念,让他悄无声息的死去,她怎么敢,她怎么敢的?
为什么良善之人不得善终,恶人却能肆无忌惮的逍遥法外?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虞清婉想大声哭出来,又怕薛景他们为她担忧,她只能小声的抽咽着,尽可能不让任何人察觉。
温霂尘冷声道:“大师兄还是莫要自欺欺人的好,师姐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
薛景无奈摇了摇头,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小师弟,我看到师妹笑的那么欢快,终归是不忍心将这个血淋淋的真相摆到她面前。
在我的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闻言,温霂尘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虞清婉还未从灶房里出来,敏锐心细如温霂尘,他知道虞清婉一定是知道了真相。
说不定,正躲在里头悄悄的伤心难过呢。
他掀开灶房外的卷帘一看,沸腾的热锅里正在煮着大小不一的馄饨,饱满的肉馅翻着肚皮,不断上下波动着。
此时虞清婉背对着他,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师姐,你哭了?”
虞清婉嘴硬道:“没有的事,小师弟你一定是看错了。”
“是吗?那你为何不肯转身看着我?”
虞清婉没有立马回复,她伫立在原地良久,良久,好似无声的回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温霂尘朝着她缓缓走了过来,他没有看向虞清婉,反而盯着热锅里的馄饨,
“师姐,既然知道了真相,想哭便哭出来吧。若是哭累了,便去好好休息一番。至于这馄饨,我来弄就好。”
她不懂,为何温霂尘看上去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可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纠结这些了。
面前站着的少年人,劲瘦又宽大的背脊,此时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虞清婉将自己脑袋轻轻靠了上去,淡淡的雪松香扑面而来,整个人开始不断啜泣着。
她想斯人已逝,她终归要放下心中源源不断的忧伤,然后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老伯,更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