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医院的百叶窗,在陆昭然的病床前洒下细碎的光斑。沈星河握着他逐渐恢复血色的手,耳畔传来护士换药时轻柔的叮嘱。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正发来的加密信息:“陈默审讯时提及‘深海计划’,与你父亲当年调查的走私案存在关联,速来警局。”
她将保温桶里的粥温在暖炉上,在陆昭然额头轻轻一吻:“等我回来。”病房门合拢的瞬间,走廊尽头闪过一抹熟悉的灰影——那是她昨夜在码头见过的、陈默贴身保镖的西装颜色。
市警局的审讯室泛着冷光。玻璃另一侧,陈默戴着镣铐坐在铁椅上,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夜搏斗的血痂。沈星河推门而入时,他抬眼露出森然笑意:“沈小姐这么着急见我,是想知道你父亲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
“说重点。”沈星河将录音笔拍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默转动手腕,镣铐发出刺耳声响:“‘深海计划’是个跨国洗钱网络,王远明他们不过是小鱼小虾。当年你父亲发现了主服务器的坐标,却在动手前...”他故意拖长尾音,观察着沈星河骤然苍白的脸色,“你以为陆昭然接近你真是为了爱情?那些甜言蜜语,可比子弹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监控屏幕突然闪烁雪花。沈星河还未反应,审讯室的铁门被轰然撞开,三个持枪歹徒冲了进来。周正带人赶到时,只看见满地狼藉的桌椅,和墙上用鲜血写的警告:“多管闲事者,死。”
暴雨在黄昏倾盆而下。沈星河蜷缩在父亲生前的书房,反复播放陈默留下的录音。书架上的齿轮模型蒙着薄灰,却在某个角度折射出诡异的蓝光。她颤抖着取下模型,底座夹层里掉出半张泛黄的胶片——上面印着一串经纬度,和“深海计划”四个模糊的字迹。
手机在此时响起,陌生号码的视频通话请求。接通瞬间,镜头晃动着对准IcU病房,陆昭然的病床空无一人,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沈小姐有十分钟时间。”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传来,“带着胶片和硬盘,到东郊造船厂。”
造船厂的铁门锈迹斑斑,海雾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沈星河刚踏入厂房,头顶的探照灯突然亮起,照亮中间平台上被铁链束缚的陆昭然。他的伤口渗着血,却在看到她的瞬间拼命摇头:“别过来!这是...”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警告。厂房两侧冲出数十个蒙面人,领头者摘下兜帽——竟是本该在监狱的王远明。“沈小姐果然守信。”他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厂房顶部垂下数十根电线,“知道为什么叫‘深海计划’吗?因为所有秘密,都会像沉入海底的船骸,永远不见天日。”
沈星河将胶片和硬盘举过头顶:“放了他,我给你。”
“天真。”王远明按下按钮,陆昭然瞬间被电流击中,痛苦地抽搐。沈星河冲向平台,却被歹徒拦住。千钧一发之际,厂房外突然响起直升机的轰鸣,特警部队破窗而入。王远明咒骂着启动备用方案,整个厂房开始剧烈震动——他在各处安装了定时炸弹。
“带陆昭然走!”沈星河将硬盘塞进周正手中,转身冲向控制室。她记得父亲曾说过,所有精密仪器的弱点都在能源核心。在布满线路的控制台后,她找到了那个刻着齿轮徽标的红色按钮。
倒计时显示还剩三分钟。沈星河按下按钮的瞬间,王远明的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剧烈的爆炸掀翻屋顶,她被气浪掀飞,陷入昏迷前,看到陆昭然挣脱束缚,拼命向她爬来。
再次睁眼时,消毒水的气味格外浓烈。陆昭然趴在她床边,发间还沾着灰尘。见她醒来,他红着眼眶紧紧抱住她:“以后别这么冒险了...医生说你受了脑震荡,我以为...”
“胶片和硬盘...”沈星河虚弱地开口。
“都在。”周正走进病房,调出电脑里的画面。经过技术修复,胶片上的经纬度指向南太平洋的一座无人岛,卫星图显示,那里有一座伪装成科研站的建筑。“我们怀疑,那就是‘深海计划’的主服务器所在地。”
沈星河攥紧陆昭然的手,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彩虹横跨天际。她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仍在继续,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终有一天能让所有秘密重见天日。床头柜上,父亲的齿轮模型闪着微光,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