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沈星河与陈宇带着虚弱的苏瑶,在废弃工厂后的密林深处穿行。潮湿的泥土混着腐叶气息钻入鼻腔,苏瑶的脚步愈发虚浮,沈星河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掌心能感受到她体温异常灼热。
“前面废弃的猎户木屋,暂时安全。”陈宇拨开荆棘,月光透过枝叶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光斑。沈星河注意到他腰间别着的新式军用匕首——那是只有现役特工才能配备的装备,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木屋门板吱呀作响,陈宇迅速检查四周,确认没有追踪痕迹后,燃起壁炉里的枯枝。火光摇曳间,苏瑶蜷缩在角落,苍白的脸上还留着被绳索勒出的红痕。沈星河蹲下身,从背包掏出简易医疗包:“伤口感染了,得尽快处理。”
“是氰化物灼伤。”陈宇突然开口,目光紧锁苏瑶手腕处青紫色的斑痕,“那帮人在绳索上涂了慢性毒药,三日内无解,神仙难救。”
沈星河的手猛地顿住,医疗剪刀险些划破皮肤。陈宇已经取出一支银色注射器,里面淡蓝色液体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解药,我自制的。”他动作利落地刺入苏瑶静脉,“不过她还得昏睡十二个小时。”
当苏瑶呼吸趋于平稳,沈星河终于按捺不住:“你不是退出特工组织了?还有,你怎么会有解药?”
陈宇往壁炉里添了块木柴,火星迸溅:“三个月前,东南亚军火走私案里,我亲眼看见那个组织的标志——怀表上的符号。”他掏出与沈星河找到的同款怀表,“这是个跨国犯罪集团,渗透在政商各界,他们的最终目标,是控制全球能源命脉。”
沈星河瞳孔骤缩,从怀中摸出自己找到的怀表,两块表上的符号完美契合。陈宇继续说道:“他们在城市地下建了个巨大的能源转化装置,用新型超导材料制造足以瘫痪电网的脉冲武器。而你之前接触的所有线索,都是他们故意露出的饵。”
“故意的?”沈星河后背发凉,想起那些看似巧合的遭遇,“所以他们绑架苏瑶,也是为了引我入局?”
“不止如此。”陈宇的声音愈发低沉,“你以为组织派你来执行任务是偶然?高层里已经有他们的人,这次行动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木屋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嘶鸣,沈星河瞬间拔枪,却被陈宇按住手腕:“是夜枭,他们的暗号。”话音未落,窗外闪过几道黑影,子弹穿透窗纸,在墙壁上留下焦黑弹孔。
“从后门走!”陈宇踹开腐朽的木门,将一枚烟雾弹掷向庭院。沈星河背起苏瑶,在浓烟中穿梭。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凭借多年训练的本能不断变换路线,却发现敌人似乎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分头走!”陈宇突然将沈星河推向左侧密道,“他们要的是活口,我引开追兵!”不等沈星河反驳,陈宇已经冲向相反方向,枪声与喊叫声渐渐远去。
沈星河抱着苏瑶躲进一处废弃矿洞,洞内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矿灯的光束扫过岩壁,突然在潮湿的泥土中照出一串脚印——军用作战靴特有的齿痕,且新鲜程度不超过半小时。
“出来吧。”沈星河将苏瑶轻轻放在岩石上,枪口对准阴影处,“既然跟踪我们到这里,何必藏头露尾?”
黑暗中传来低沉的笑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缓步走出。他西装笔挺,皮鞋踏在碎石上却没有丝毫声响:“不愧是‘暗夜猎手’,连这种细节都能发现。”
“你是谁?”沈星河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发现对方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我是来谈合作的。”男人摘下手套,掌心纹着与怀表相同的符号,“你以为陈宇真的是来救你?他才是这个计划的关键执行者。”
沈星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中闪过陈宇腰间的军用匕首,还有那些不合常理的“巧合”。男人继续说道:“他们需要你找到装置核心,而我,可以给你真正的解药。”他掏出一个翡翠药瓶,里面暗红色的液体在晃动间泛起金芒。
矿洞外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沈星河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男人将药瓶放在岩石上:“做出选择吧,沈先生。要么看着苏瑶在痛苦中死去,要么跟我们走——当然,你也可以试试,能不能在枪林弹雨中带着个昏迷的人逃出生天。”
沈星河的目光在药瓶与苏瑶之间游移,耳畔回响着陈宇的每一句话。他突然想起加入特工组织时的誓言,想起那些因为这个组织而无辜丧命的人。手指缓缓松开扳机,他伸手握住药瓶:“我跟你走,但你要保证苏瑶的安全。”
“明智的选择。”男人打了个响指,几名黑衣人从暗处现身。沈星河最后看了眼昏迷的苏瑶,将药瓶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当冰冷的手铐扣住手腕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深渊,他都要撕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直升机腾空而起,矿洞在轰鸣声中渐渐缩小成黑点。沈星河透过舷窗望向夜空,星辰依旧闪烁,却被厚重的云层遮蔽了光芒。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开始——在这场光明与黑暗的博弈中,没有退路,唯有破局。而那个神秘的银色面具男人,究竟是敌是友,又隐藏着怎样更深的阴谋,一切都笼罩在更深的迷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