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宫的锻造房内,炉火熊熊燃烧,将墙壁熏得泛着暗红光泽。沈绯瑶挽着衣袖,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手中握着一把刚淬过火的长刀。刀身狭长,通体泛着冷冽的银白,刀刃锋利得能映出人影,刀柄处缠着黑色鲛绡,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赤玉——这是她特意为金繁打造的“轻影刀”。
“统领,这刀的重量、重心都调试好了,按照您给的尺寸,刚好适合金侍卫的手型。”锻造师傅递上一块磨刀石,语气中满是赞叹,“您对金侍卫可真上心,连他惯用的握刀姿势都考虑到了。”
沈绯瑶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拿起轻影刀掂量了一下。这刀比寻常侍卫用的刀轻三成,却更加坚韧,劈砍时速度更快,正好契合金繁身法迅捷的武功路数。为了打造这把刀,她不仅查阅了商宫历代兵器图谱,还特意观察了金繁训练时的姿势,反复调试了二十余次才最终定稿。
“毕竟是给金侍卫用的,自然要精益求精。”沈绯瑶将刀收入鞘中,刀鞘是她特意选用的阴沉木,上面刻着简单的流云纹,低调却不失质感,“麻烦师傅再给刀鞘上一层防水漆,免得他在外面淋雨受潮。”
“好嘞!”锻造师傅笑着应下。
沈绯瑶擦干额头的汗水,换上干净的劲装,提着轻影刀便往侍卫营走去。她早就打听好了,金繁今日轮值训练,此刻正在后山的演武场。
后山演武场上,尘土飞扬,绿玉侍卫们正在进行格斗训练。金繁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制式长刀,正在指导弟子们练习刀法。他动作标准利落,每一个劈砍、格挡都精准有力,弟子们都学得格外认真。
沈绯瑶远远地看着,眼中满是欣赏。金繁认真做事的样子格外有魅力,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和流畅的肌肉线条,让她心头的悸动又多了几分。
她提着轻影刀,快步走上前,声音清脆:“金侍卫,打扰一下。”
金繁看到她,动作一顿,眉头微微蹙起:“沈统领何事?”
“我新打造了一把刀,想请金侍卫帮忙试刀。”沈绯瑶将轻影刀递到他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这刀名为轻影,重量轻,速度快,我觉得很适合你,特意拿来让你试试手感。”
周围的侍卫们立刻停下训练,纷纷好奇地看过来。他们早就听说沈统领对金侍卫有意思,如今见她亲自为金侍卫打造兵器,更是议论纷纷,眼神中满是八卦。
金繁的脸颊微微发烫,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沈统领的兵器,属下不敢妄试。况且属下有惯用的刀,无需新刀。”
“哎呀,试试又何妨?”沈绯瑶不由分说地将刀塞到他手里,“这刀我可是花了三个月才打造好的,你不试试,岂不是白费了我的心血?再说,你是宫门最厉害的侍卫,只有你才能试出这刀的好坏。”
她的话既带着撒娇,又带着恭维,让金繁无法拒绝。他握着轻影刀,只觉得入手温润,重量刚刚好,刀柄的尺寸也完全贴合他的手掌,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可他面上依旧冷若冰霜。
“既然沈统领盛情难却,那属下便试试。”金繁握紧轻影刀,转身看向旁边的试刀石,“沈统领想怎么试?”
“当然是实战对练了!”沈绯瑶眼中一亮,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剑,“我来当你的对手,看看这轻影刀的威力如何。”
“不妥!”金繁立刻拒绝,“沈统领身份尊贵,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你,属下担待不起。”
“怕什么?我也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娇气。”沈绯瑶说着,便挺剑向他刺来,“来吧,别手下留情!”
她的剑法灵动迅捷,带着商宫武学的精妙,剑尖直指金繁的肩头。金繁无奈,只能手持轻影刀格挡。“叮”的一声脆响,短剑与长刀碰撞,火花四溅。
轻影刀果然名不虚传,挥舞起来毫不费力,速度比金繁惯用的刀快了不少。他心中暗暗赞叹,沈绯瑶的锻造技艺确实高超。可他不敢分心,沈绯瑶的剑法虽然精妙,却不如他实战经验丰富,他必须时刻注意收敛力道,免得伤到她。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沈绯瑶有意贴近金繁,每次出招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让她心头小鹿乱撞。她故意卖了个破绽,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小心!”金繁下意识地伸手,精准地将她揽入怀中。
沈绯瑶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金侍卫,你抱得好紧啊。”
金繁的身体瞬间僵硬,脸颊瞬间红透。他连忙松开手,将她扶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带着几分慌乱:“沈统领注意分寸!”
“我只是不小心脚滑了嘛。”沈绯瑶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心中却乐开了花。她能感觉到,金繁并不排斥她的靠近,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承认。
周围的侍卫们都看傻了眼,纷纷低下头,假装继续训练,实则耳朵都竖了起来,听着两人的互动。
金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慌乱,握着轻影刀的手紧了紧:“沈统领若是只想玩笑,属下便不奉陪了。”
“我可没开玩笑!”沈绯瑶挺了挺胸膛,再次挺剑刺来,“继续对练!我还没见识到轻影刀的真正威力呢!”
金繁无奈,只能再次与她交手。这一次,他刻意保持距离,招式也变得更加保守。可沈绯瑶却步步紧逼,时不时凑到他耳边说些暧昧的情话。
“金侍卫,你刀法真好,我好喜欢。”
“金侍卫,你出汗了,要不要擦擦?”
“金侍卫,我们这样并肩作战,像不像一对侠侣?”
金繁的耳尖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他努力装作不为所动,可沈绯瑶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挠得他心头发痒。他只能加快进攻速度,想要尽快结束这场让他心神不宁的对练。
就在这时,沈绯瑶突然收剑后退,笑着说:“好了,试刀结束!轻影刀果然好用,金侍卫,这刀就送给你了。”
“属下不能收。”金繁立刻将刀递还给她,“这刀太过珍贵,属下不配。”
“我说你配你就配!”沈绯瑶将刀推回去,语气坚定,“这刀是我特意为你打造的,只有你才配得上它。你若是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的话说到这份上,金繁再也无法拒绝。他握着轻影刀,心中五味杂陈。这把刀承载着沈绯瑶的心意,他既想收下,又怕因此陷入更深的纠葛。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名商宫弟子快步跑来:“统领,新研发的‘断魂镖’已经淬毒完毕,是否现在进行试毒?”
“当然!”沈绯瑶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向兵器库走去,“金侍卫,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这断魂镖的毒性可是我特意改良的,威力十足。”
金繁心中一紧,连忙跟了上去:“沈统领,试毒危险,让弟子们来便可,你不必亲自出手。”
“不行,我研发的暗器,自然要亲自试毒,才能知道效果。”沈绯瑶头也不回地说道。
兵器库内,断魂镖整齐地摆放在桌上,针尖泛着幽绿的光芒,看起来就剧毒无比。沈绯瑶拿起一枚断魂镖,准备往自己手臂上的试毒区刺去。
“住手!”金繁立刻冲上前,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断魂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胡闹!试毒需让侍卫先验,你怎能亲自冒险?”
沈绯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中却暖暖的。她知道,金繁是担心她。
“我只是想尽快知道毒性的效果嘛。”沈绯瑶小声说道,故意装作委屈的样子。
“再急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金繁的语气依旧严肃,可眼神中却满是担忧,“这断魂镖的毒性不明,若是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以后试毒,必须让专业的试毒侍卫来,不许你再胡闹。”
看着他一本正经教训自己的样子,沈绯瑶忍不住笑了:“知道了,金侍卫,我听你的。”
金繁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的紧张渐渐散去,可脸颊却依旧发烫。他转过身,不敢再看她:“既然如此,属下便先告辞了。”
他提着轻影刀,快步走出兵器库,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沈绯瑶的直白与热情,像一团火,灼烧着他冰冷的外壳,让他坚守多年的原则,渐渐出现了裂痕。
他走到演武场,侍卫们都围了上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金侍卫,沈统领对你可真好,还特意为你打造兵器。”
“是啊,金侍卫,沈统领那么喜欢你,你就从了她吧!”
“听说沈统领追金侍卫追得人尽皆知,连长老们都知道了呢!”
金繁的脸色一沉,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休得胡言!沈统领是商宫统领,我是侍卫,只是上下级关系。以后再敢议论此事,军法处置!”
侍卫们被他的气势吓到,纷纷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可金繁知道,他们说的是事实。沈绯瑶的心意,整个宫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握紧手中的轻影刀,刀柄的赤玉硌着掌心,提醒着他沈绯瑶的心意。他心中清楚,自己对沈绯瑶并非毫无感觉,可身份的差距像一道鸿沟,让他不敢跨越。
他抬头看向商宫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沈绯瑶明媚的笑容和直白的告白。心中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而兵器库内,沈绯瑶看着金繁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她知道,金繁的内心已经动摇了。只要她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打破他心中的枷锁。
“统领,那断魂镖的试毒……”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让试毒侍卫来吧。”沈绯瑶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金侍卫担心我,那我就乖乖听话,免得他又要教训我。”
弟子们看着自家统领一脸甜蜜的样子,心中都暗暗叹气:看来,金侍卫早晚要被沈统领拿下了。
沈绯瑶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空。沈清寒的西域历练即将启程,金繁也会随行。这意味着,他们即将分开一段时间。可她并不担心,距离只会让她更加思念金繁,也会让金繁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意。
她拿起桌上的一枚断魂镖,指尖轻轻摩挲着。金繁,等你从西域回来,我一定会让你彻底爱上我。不管身份差距有多大,不管世俗的眼光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远处的侍卫营内,金繁正在擦拭轻影刀。他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刀身的银光照映着他的脸庞,露出他眼底深处隐藏的温柔与挣扎。
他知道,这把刀他终究是舍不得还回去的。沈绯瑶的心意,像这刀上的赤玉一样,璀璨而珍贵,让他无法忽视。
或许,他真的该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旧尘山谷的每一个角落。商宫的兵器库依旧灯火通明,侍卫营的训练也还在继续。而沈绯瑶与金繁之间的情愫,如同这渐渐西沉的夕阳,虽然带着几分羞涩与挣扎,却依旧散发着炽热的光芒,照亮了他们未来的路。
这场跨越身份的爱恋,才刚刚开始。而他们都知道,不管未来有多少阻碍,他们都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