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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区分店开业后的第三天,苏振邦收到了一封挂号信。

信是国营机床厂寄来的,牛皮纸信封,右下角印着厂里熟悉的徽标——一个齿轮环绕着“锦城机床”四个字。这个徽标,苏振邦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他拿着信在客厅里站了很久,手指摩挲着信封边缘,却没有拆开。

“爸,谁的信?”苏知予从卧室出来,看见父亲愣在那里,轻声问道。她的伤好了些,已经能自己慢慢走动,只是还不能久站。

苏振邦回过神,把信递给她:“厂里寄来的。”

苏知予接过信封,看了看寄件地址,又看看父亲的表情。她没说什么,小心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是打印的正式公函,但末尾有手写的签名——厂长李建国的名字,苏知予认得这个笔迹。很多年前,李建国还是车间主任时,经常来家里和父亲喝酒。

信的内容不长,但每一句都写得很郑重。先是正式对苏振邦当年的冤案表示歉意,提到厂里已经接到法院的平反通知,决定恢复苏振邦的名誉。然后是重点——鉴于苏振邦在机械制造领域的技术专长,以及得知他在狱中多年仍坚持学习行业最新动态,厂里诚邀他回厂担任技术顾问,主要负责新产品研发的技术指导工作。

信里还附了一份聘书,聘期三年,薪资待遇写得清清楚楚。

苏知予看完信,抬头看向父亲。苏振邦已经坐到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眼睛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她走过去,在父亲身边坐下,把信轻轻放在茶几上,“厂里想请您回去。”

“嗯。”苏振邦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您怎么想?”

苏振邦沉默了很久。客厅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光斑里有细小的灰尘在缓缓浮动。

“我……”他终于开口,语速很慢,“我离开十二年了。十二年,机床行业变化多大啊。数控技术、智能制造……这些我都是在报纸上看来的,实际操作用手都生疏了。”

他说这话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那是一双工人的手,指节粗大,掌心和指腹有厚厚的茧子,虽然这些年茧子已经软化了,但痕迹还在。

“而且我今年五十五了。”他继续说,声音更低,“按说该退休的年纪了。回去……回去能干什么呢?别给人家添麻烦。”

苏知予听着,心里一阵发酸。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最喜欢带她去厂里玩。那时候的父亲穿着蓝色的工装,胸前别着“生产科科长”的铭牌,走在车间里,工人们都尊敬地喊他“苏科长”。他能在轰隆隆的机器声中,听出哪台设备运转不正常;能在密密麻麻的图纸上,一眼看出设计的问题。

那是父亲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后来入狱,十二年。人生最好的十二年,在铁窗里度过。再出来时,世界已经变了模样。

“爸,”苏知予握住父亲的手,那双手温暖而粗糙,“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您常跟我说什么吗?”

苏振邦抬头看她。

“您说,机器是有生命的。好的技工要听懂机器说的话,要懂得怎么跟它们相处。”苏知予的眼睛亮晶晶的,“这话我记到现在。开花坊的时候,我经常想,花也是有生命的,我要听懂花说的话。”

苏振邦的嘴角微微动了动,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

“您这辈子,最热爱的就是那些机器。”苏知予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敲在父亲心上,“您现在身体还好,脑子也清楚,为什么不去做自己热爱的事呢?年龄不是问题,生疏了可以再学。但是爸,别给自己留遗憾。”

她顿了顿,握紧父亲的手:“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怕回去不习惯,怕跟不上,怕给我和知然添负担。但是爸,我们长大了,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了。您现在最该做的,是照顾好您自己,做您想做的事。”

苏振邦的眼睛红了。他转过头,看向窗外。老槐树的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有种苍劲的美。

“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我在里面的时候,每天都在想那些机器。想我设计的那个自动送料系统是不是还在用,想三号车床的精度调整好了没……有时候做梦,都梦见自己在车间里画图。”

他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可是醒来,四面都是墙。”

苏知予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她靠过去,轻轻抱住父亲:“那就回去看看。哪怕只是去看看,也好。”

父女俩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谁也没再说话。阳光慢慢移动,从地板移到茶几上,照亮了那封摊开的信。

最后,苏振邦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聘书。

“那就……试试吧。”

三天后,苏振邦起了个大早。

他翻箱倒柜找出当年最好的一套中山装——深蓝色,料子挺括,领口和袖口已经有些磨损,但洗得干干净净。苏知予看见,说要给他买新的,他摆摆手:“穿这个就好,踏实。”

出门前,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了又照,把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苏知予站在门口看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每天早上也是这样,穿上工装,戴上帽子,然后弯腰亲亲她的额头,说“爸爸上班去了”。

“爸,我送您吧。”江亦谦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车钥匙。

“不用不用,”苏振邦连连摆手,“你们忙你们的。我坐公交去,正好……正好路上想想。”

他话是这么说,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最后是苏知予坚持让江亦谦送的。车子开出青枫巷,驶向城东的工业区。一路上,苏振邦几乎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很多地方变了,高楼多了,路宽了,但他还是能认出那些老地标——新华书店、人民电影院、百货大楼……

“到了。”江亦谦把车停在厂门口。

苏振邦推开车门,站在那儿,仰头看着大门。厂门还是老样子,铸铁的大门,上面挂着“锦城国营机床厂”的牌子。只是牌子重新漆过了,看起来很新。门口的保安亭里,年轻保安探出头:“老师傅,找谁?”

“我……”苏振邦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江亦谦走过来,低声对保安说了几句。保安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朝苏振邦敬了个礼:“苏科长!厂长交代过了,您直接去办公楼,三楼会议室。”

苏振邦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厂门。

厂区比他记忆中整洁了很多,老旧的厂房翻新过,路面铺了柏油,路边还种了树。但那些熟悉的车间还在,一号车间、二号车间、三号车间……他走过每一栋厂房,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机器轰鸣声。

那声音像一首老歌,瞬间把他拉回了很多年前。

办公楼里,李建国厂长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看见苏振邦进来,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立刻站起来,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苏振邦的手。

“老苏!”他的声音很大,带着工人特有的爽朗,“可算把你等回来了!”

苏振邦的手被握得生疼,但他没抽出来。他看着眼前的老同事,李建国的头发也白了,眼角皱纹很深,但眼神还和当年一样,亮得灼人。

“李厂长。”他喊了一声,喉咙发紧。

“什么厂长不厂长!”李建国用力拍拍他的肩,“咱俩谁跟谁!坐,坐下说!”

会议室里还有几个人,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有的苏振邦认识,是当年的徒弟,有的年轻,不认识。李建国一一介绍,每个人都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喊“苏工”。

这个称呼让苏振邦鼻子发酸。“苏工”,很多年没人这么叫他了。

寒暄过后,李建国让人拿来一沓图纸,摊在会议桌上:“老苏,不瞒你说,厂里现在遇到难题了。咱们想开发新一代数控机床,但核心的传动系统精度一直上不去。请了好几个专家来看,都解决不了。”

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部件:“就这儿,主轴箱。转速一高就震动,加工精度就下来了。我们试了各种方案,改结构,换材料,都不行。”

苏振邦戴上老花镜,俯身去看图纸。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变了——背挺直了,眼神专注了,手指在图纸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的东西。

他看了很久,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他,那些年轻技术员的眼神里有好奇,有怀疑,也有期待。

“这里,”苏振邦终于开口,手指点在图纸的一个角落,“散热孔的位置不对。主轴高速运转时,热量会在这个区域聚集,导致金属微变形。你们看,震动频率是不是在某个特定转速时最大?”

一个年轻技术员猛地站起来:“对!就是在每分钟八千转的时候!”

苏振邦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笔——他习惯随身带笔,这个习惯在狱中都没改掉。他在图纸空白处快速画了几笔,是个简单的示意图。

“把散热孔移到这儿,呈螺旋分布。另外,这个部位的壁厚要增加0.5毫米,不是均匀增加,是这里厚,这里薄。”他的笔尖在图纸上游走,精准得像手术刀,“还有,轴承的预紧力要重新计算,现在的值偏大了。”

他说这些话时,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是积累了三十多年的经验,是刻在骨子里的手感。

李建国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草图,又看看苏振邦,忽然一拍桌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找老苏没错!小刘,马上按苏工说的改图纸,做模拟!”

会议结束后,李建国非要拉着苏振邦去车间看看。走在熟悉的通道里,看着两边熟悉的机器,苏振邦的脚步越来越慢。

他停在一台老式车床前。那是他进厂时操作的第一台机器,现在已经被淘汰了,放在角落里,盖着防尘布。

苏振邦走过去,轻轻掀开防尘布的一角。机器的漆面已经斑驳,但铭牌还在,上面刻着“1978年出厂”。他伸出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表面。

“这台机子,我用了十年。”他轻声说,像在跟老朋友说话,“后来换了数控的,但它一直没舍得扔。”

李建国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老苏,这些年……委屈你了。”

苏振邦摇摇头,没说话。他的手还放在机器上,掌心感受着那些细微的划痕和凹陷,每一处他都记得是怎么来的。

“爸。”

苏振邦回头,看见苏知予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站在车间门口。江亦谦陪在她身边,扶着她。

“你怎么来了?”苏振邦赶紧走过去,“医生说了你不能多走动。”

“我想来看看。”苏知予笑着说,眼睛却看着父亲身后的那些机器,“来看看您工作的地方。”

她的目光在车间里扫过,最后落在那台老车床上。她记得那台机器,小时候父亲经常把她抱到操作台上,让她看切削时飞溅的火花。

“李叔叔。”她朝李建国点点头。

“知予啊,长这么大了。”李建国感慨,“上次见你,你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个到腰间的高度。

苏知予笑笑,走到父亲身边,轻声问:“怎么样?还习惯吗?”

苏振邦看着她,又看看周围的车间,那些轰隆隆运转的机器,那些穿着工装忙碌的工人,空气里弥漫的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他的眼睛慢慢亮起来,那种光,苏知予很多年没见过了。

“习惯。”他说,声音很稳,“像回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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