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谁不知道......
暮色渐沉。
苏仪与张秦按约定今夜要对嬴政下手。
我们这样做......当真正确么?苏仪迟疑道。
近日咸阳城的议论让他心生犹豫——嬴政的某些作为确实合他心意,虽然他们已向孔子立誓。
既已承诺,何必多言?张秦冷眼相视。
承诺自当兑现,更何况还有那令人心动的报酬......
两道杀机骤然锁住嬴政。
正在与盖聂交谈的 ** 话音戛然而止,背后寒意刺骨。
这感觉与上次遇袭如出一辙,只是这次夜儿尚在咸阳。
他本能地想令盖聂去保护长子。
盖聂同时察觉异样,转身时瞳孔骤缩——又是那两个黑袍斗笠人!若今日得手,大秦将失去这位亦君亦友的 ** ,更会迫使嬴长夜仓促继位......
陛下若有不测,速退!盖聂横剑挡在嬴政身前,声音压得极低。
他认出了那熟悉的纵横剑气——必是鬼谷传人!这念头令他指尖发颤:该如何向长公子交代?
嬴政察觉护卫异常,暗自叹息。
上次的杀机与此刻如出一辙,只是更为凌厉。
滚开,饶你不死。”黑衣人沙哑道。
他们欣赏盖聂的忠勇——这般修为实属难得。
盖聂剑锋寒光乍现:要动陛下,先问过我的剑!二十载君臣情谊,岂能临阵脱逃?
剑光闪过,盖聂连退十余步,喉间泛起腥甜。
对面两人却纹丝未动。
不过盖聂心中暗想,师弟和夷陵高手虽在客套,但也不必畏惧。
思及此,他已然下定决心,定要在援兵赶到前死死拖住这两人,纵使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若真到万不得已, ** 修为也能暂保身后始皇帝性命!
始皇帝待他向来亲厚,两人亦师亦友多年,这已是他能为故人做的最后一件事。
对面二人见盖聂剑势凌厉,低声商议片刻,对视间皆看出此人修为不俗。
若此人当真存了必死之心,恐怕他们中必有一人要受重创,内力定会大损。
以盖聂如今境界,若选择 ** ,对他们极为不利。
但他们笃定盖聂绝不会行此下策——毕竟 ** 意味着毕生修为尽毁,永世不入轮回,世间再不会有此人踪迹。
念你修行不易,速速退去!二人按剑未动,冷声劝道,莫要不识抬举!
盖聂闻言只觉可笑。
他岂会弃主独活?纵入轮回,也要为主公探路在前!当即冷笑道:吾主生则吾生!尔等欲伤吾主,先踏过盖某尸首!
这掷地有声的誓言令嬴政背过身去。
多年来,这位剑客从未令他失望。
无论是作为君王、挚友,还是爱子之师,盖聂都有千万个理由坚守于此。
更不必说这些年在秦土之上,早已将满腔热血倾注其间。
见劝说无效,二人终于拔剑。
肃杀之气在殿中弥漫,双方剑拔弩张。
他们虽惜才,却更明白战场对敌不容留情。
既为同门,自然识得盖聂剑招来历,此刻唯有一决生死。
......
咸阳宫突现的惊天剑气惊醒了打坐中的卫庄。
他望向主殿方向,面色骤变。
陛下遇险,他岂能坐视?即便公子在宫中,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当年立下的誓言犹在耳畔,纵使粉身碎骨,也绝不容主公之父有失!
与此同时,东宫黑袍人蓦然睁眼,周身寒意凛冽。”休想伤公子至亲!话音未落,身影已掠向寝宫。
夜色中,两道身影如疾风般奔向同一处。
嬴长夜感知着宫中变故,却从容依旧。
如今的咸阳城固若金汤,更有温宁、蓝忘机暗中守护。
莫说刺客,便是飞蝇也休想伤他父皇分毫。
三百六十度
嬴长夜周身戾气翻涌,若父皇伤及分毫,定教边关烈酒与大帝国民众尽数殉葬!
……
寝殿内。
盖聂衣襟染血,目光如炬地锁定着眼前二人,始终以守护姿态挡在嬴政身前。
纵使粉身碎骨,亦要护主周全——这是他对君王刻入骨髓的忠诚。
对面二人戏谑挑眉,如同观赏困兽:既以师兄弟相称,今日便该拿命抵债。
** 偿命,天经地义。”见盖聂沉默,其中一人骤然暴怒。
忽而两人相视诡笑:有趣,横剑传人竟也在场。”此番不仅能向主子交差,更能顺手解决心腹大患。
毕竟大秦虎狼之师若得喘息,必成燎原之势——更遑论还有个与夷陵老祖比肩的棘手存在。
偿命?盖聂忽然嗤笑,不如直说你们所求何物?这般道貌岸然的作态令他作呕。
苏仪闻言色变,未料心思竟被看穿。
是又如何?张秦狞笑,大秦疆土,我等偏要踏个痛快!
剑光乍起!盖聂骤然发难,两道血痕在对手胸前绽放。
奈何对方内力浑厚,这等伤势不过隔靴搔痒。
激战正酣时,雕花木窗轰然碎裂。
卫庄携霜寒剑气掠入,与师兄背脊相抵。
二人将嬴政护在 ** 的姿态,令苏仪恍惚想起当年同门情谊。
流沙之主?张秦眯眼打量卫庄,传闻你效忠那位大人,如今却...话音戛然而止,一个可怕猜想浮上心头——莫非那人所作所为,连这冷血 ** 都难以容忍?
聒噪。”卫庄鲨齿剑嗡鸣,与盖聂的渊虹交映成辉。
两柄绝世凶器指向入侵者,答案已不言自明。
然而事情并不简单,那位开出的条件确实直指人心,令人无法抗拒。
更何况如今他手握百万雄师,至于为何要对大全帝国赶尽杀绝,众人也未曾深究。
若说是误会,却也说不通。
春秋时期本无大秦帝国,可如今竟出现了这般局面,莫非大秦帝国藏着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这一切看似荒诞不经,又难以理清头绪。
眼下这两人并肩而行,眉宇间倒真有几分师兄弟的情谊,今日所见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谁能想到曾经的死敌竟能冰释前嫌,如今都为嬴政效力。
也不知嬴政有何魅力,引得江湖中人纷纷讨伐,甚至有人不惜重金悬赏取他性命...
好在有夷陵老祖护着嬴政。
江湖中人谁敢轻举妄动?莫非嫌命太长?
若夷陵老祖出手,必将人间化作炼狱。
今日之行当真不虚此生!
能亲眼目睹两位剑术大师,而且还是曾经的仇家,着实有趣。
卫庄冷眼旁观,自然明白他们所指何事。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必挑明。
若过早暴露底牌,对他们绝非好事。
至于公子身在宫中,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想到这里,卫庄心下稍安。
他抬眼冷冷扫视二人,目光如看死人般冰冷:与尔等何干?夫妻尚且床头吵架床尾和,何况我们本是师兄弟。
你们还是担心自己能否活着离开吧。”
盖聂所言非虚,谁能料到大秦皇宫中竟有圣人坐镇。
呵呵...
从前他尚无十足把握,如今倒是胸有成竹。
苏仪闻言暗自嗤笑。
他们需要担心自己?该担心的明明是对方。
看来他们尚未认清双方实力差距有多大。
一旦明白其中悬殊,就该知道今日必死无疑。
想到此处,二人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何必与将死之人计较?
如今他们手中的**已今非昔比。
在孔子教化下,或许正是为了确保对目标一击必杀,才给他们指点迷津。
听闻此言,苏仪眼神骤冷,周身温度骤降。
他闭目复又睁开,冷笑道:这一代的剑术传人倒是狂妄,不知可有真本事与我们抗衡。”
如此目中无人?那就代你们师父教训教训你们。”
话音未落,苏仪与卫庄已过一招。
卫庄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抬手按住伤处,显然受了内伤。
抬眼望去,苏仪却 ** ,方才那一击如同搔痒。
卫庄心中骇然。
他们实力明明有所精进,为何在苏仪面前...
虽震惊,面上却不露分毫。
张秦见状轻笑,对二人实力已有判断。
他欣赏这两人明知不敌却不弃主而逃的骨气。
从前遇到的对手,一见形势不妙便望风而逃。
这等懦夫,岂能轻饶?
自然要送他们与主子团聚才是。
苏仪轻蔑地收剑,侮辱性地弹了弹剑身,讥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想护嬴政?不如回娘胎重练十年八年,或许还有希望。”
我猜...你们怕是要被逐出师门了吧?
说着与张秦相视而笑,眼中嘲弄之意再明显不过。
是吗?该滚的是你们吧。”
盖聂怒不可遏地反唇相讥。
呵呵...
盖聂与卫庄对视一眼,默契自生。
这些时 ** 们日日切磋,吸取前车之鉴,早已做好准备。
黑白剑法!
这套合击之术虽曾使用过,威力不俗,但融合时发现问题。
近日方有所突破。
这是他们每日苦练的**,闭着眼睛都能施展。
虽不敢说登峰造极,却也颇具威力。
这些日子在温宁指导下,威力更胜从前。
他们的想法很单纯——若有旁观者在场,很可能发现他们尚未察觉的破绽。
温宁自然是最佳见证者,至于那位超凡脱俗的圣人,单是远远望见那出尘绝艳的风姿,便知非凡俗可扰。
所幸温宁并未推辞。
群山之巅,随着招式施展,远空云层骤然翻涌,震天巨响中,一朵蘑菇云冲天而起,千里之地顿成巨坑。
这般威势若遇敌袭,后果不堪设想。
鬼谷横剑术确有独到之处。”温宁点评道,但剑招尚有瑕疵,若令贵派祖师得见...他逐一指出症结所在,经其点拨后,二人武学造诣突飞猛进。
此刻他们首次以改良版剑法迎敌。
这套融合了自身领悟的新招,令胜算从二成骤增至七成。
不知对手将如何应对?或许会溃不成军...
对于挑衅者,他们向来以最炽热的战意回应。
这世间够资格为敌者,除却隐世高人,便只剩那些行刺始皇帝的亡命之徒。
寝宫内,盖聂眸中精光乍现,渊虹剑绽放出皓月般清辉;卫庄的鲨齿剑则缠绕着森森死气,恍若黄泉恶鬼。
两股气息交织成罡气护罩,生死二气流转间,整座大殿威压陡增。
苏仪与张秦面露骇然,先前讥讽之语犹在耳畔。
只见鲨齿剑迸发幽暗剑芒,渊虹剑则激射璀璨光华,双剑合鸣引得天地变色,雷鸣声中夜幕仿佛被撕成两半——半穹如墨,半穹如昼。
二人收起轻慢之色。
这正是当年孔子提及的、曾诛灭张仪苏秦的剑法!原以为是古籍残卷,未料竟在鬼谷传人手中重现完整传承,更融入了独到见解。
大殿气压愈发低沉。
虽察觉此剑法远胜鬼谷绝学,但苏张二人很快恢复从容——半圣与宗师终究隔着一道天堑。
即便对方剑法通玄,在绝对境界差距前,守护嬴政仍是痴人说梦。
此番应孔子之邀,正是为获取圣道真谛。
想起孔子那看似谦和实则居高临下的许诺,二人眼底闪过晦暗光芒。
混沌剑气中流转的希望之光,在他们看来不过螳臂当车。
虽说是求人办事,但以他的实力本不必低头。
可接连受挫让他不得不放下身段。
当初与九大帝国合作时,他尚且态度强硬,如今却因屡次失败而心生烦躁。
我需要你们帮个忙,事成之后自有厚报。”
很简单,不必你们费太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