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训诫像水过鸭背，在秦思思心里没留下半点痕迹。从派出所出来的第二天，她就开始了新的计划。她用最后几十块钱买了硬纸板和马克笔，趴在桥洞下认真地制作标语牌。
“方旭抛妻弃女”——她用力写下这几个字，笔尖几乎要戳破纸板。 “负心汉还钱”——每一笔都带着恨意。 “狼心狗肺夺我财产”——写到最后一个字时，马克笔没水了，她狠狠地把笔摔在地上。
周三早晨七点半，正值上班高峰。秦思思抱着连夜赶制的标语牌，出现在方旭居住的高档小区门口。她特意选了这个人流量最大的时段，穿着那件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羊绒大衣，头发凌乱，刻意营造出凄惨的形象。
“大家都来看看啊！”她突然高声哭喊起来，举起手中的牌子，“启恒科技的方旭，有钱有势就抛弃妻女！让我和女儿骨肉分离啊！”
早起上班的业主们纷纷驻足。有人认出了她，立即掏出手机拍摄；有人不明就里，对着她指指点点；还有几个老人同情地上前询问。
“这位女士，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太太关切地问。
秦思思的眼泪说来就来：“阿姨，我跟他结婚十年，帮他白手起家创办公司。现在他有钱了，就在外面找小三，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一分钱都不给啊！”
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很快吸引了大批围观者。小区保安试图上前劝阻，但她立即提高音量：
“保安打人啦！方旭指使保安打原配啦！”
这声喊叫让保安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焦急地通过对讲机呼叫支援。
八点整，方旭像往常一样准备送女儿上学。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见外面嘈杂的人声。他下意识地把方筱云护在身后。
“爸爸，怎么了？”方筱云不安地问。
就在这时，秦思思尖锐的声音穿透人群：“方旭！你这个负心汉！还我女儿！”
方筱云的小脸瞬间煞白，紧紧抓住爸爸的衣角。更糟糕的是，几个同小区的小朋友也正要上学，看到这一幕都好奇地围过来。
“方筱云，那个举牌的是你妈妈吗？”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大声问道。
“你妈妈是不是疯子啊？”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指着秦思思说。
方筱云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方旭立即抱起女儿，转身往回走。
“爸爸，我们不去上学了吗？”方筱云小声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今天爸爸开车送你去。”方旭心疼地擦掉女儿的眼泪，“我们从地下车库走。”
把女儿安全送到学校后，方旭立即联系了物业经理。
“王经理，我希望十分钟内清理掉小区门口的所有人。”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如果做不到，我会考虑法律途径追究物业的管理责任。”
接着他打给孟诚：“立刻来小区一趟，带上相机。把所有围观者和秦思思的言行都录下来。”
最后他联系了唐律师：“秦思思现在在小区门口闹事，我需要立即申请禁止令。”
当方旭再次回到小区门口时，物业已经增派了六名保安在现场维持秩序。秦思思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但围观人群已经被疏散大半。
“方旭！你终于敢露面了！”秦思思一看见他，立即举着牌子冲过来，“大家快看，就是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方旭冷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孟诚从各个角度拍摄。
“秦思思，你现在的行为已经涉嫌诽谤和扰乱公共秩序。”方旭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所有证据都已经记录，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代价？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秦思思歇斯底里地大笑，“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这时，物业经理带着两名警察匆匆赶来。原来方旭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报了警。
在警察的强制要求下，秦思思不得不收起标语牌。但她临走前，还对着围观的最后几个人喊：
“你们记住！方旭就是个伪君子！他连亲生女儿都不让我见！”
处理完门口的闹剧，方旭第一时间去了学校。他特意找到班主任，说明了早上的情况。
“筱云今天情绪很低落，课间一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王老师担忧地说，“要不要让她先回家休息？”
方旭摇摇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我想请老师帮忙开个班会，教孩子们如何正确对待他人的家庭问题。”
下午接女儿时，方筱云果然闷闷不乐。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低着头玩手指，不像往常那样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
“宝贝，今天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方旭柔声问。
方筱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同学们都说妈妈是疯子......还有人说我以后也会变成疯子......”
方旭把车停在路边，认真地看着女儿：“听着，妈妈生病了，她需要帮助。但这不代表你也会生病。就像感冒会传染，但这种病不会。”
“真的吗？”方筱云抽泣着问。
“当然。”方旭擦干女儿的眼泪，“而且不管发生什么，爸爸都会保护你。记得我们家的安保系统吗？那就是为了保护你才装的。”
晚上，方旭陪着女儿在客厅搭积木。他注意到，平时活泼好动的女儿今天特别安静，搭积木时总是心不在焉。
“爸爸，”方筱云突然问，“妈妈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
方旭沉默了片刻，选择说实话：“因为妈妈做错了事，但她不愿意承认错误，反而把责任都推给别人。这样的人会越来越不快乐，最后变得疯狂。”
方筱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声说：“我希望妈妈能变回从前那样。”
夜深时分，方旭在书房整理今天收集的证据。孟诚发来的视频很清晰，完整记录了秦思思闹事的全过程。物业也提供了监控录像，显示秦思思是如何故意吸引路人围观。
他把所有材料打包发给唐律师，附言：“这些应该够申请禁止令了。”
窗外，小区的路灯在夜色中发出柔和的光。方旭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但只要能让女儿健康成长，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端，秦思思正在为今天的“胜利”沾沾自喜。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演，正在成为把她推向法律制裁的重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