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骑在大白宽厚柔软的背上,正优哉游哉地朝着血海方向溜达。
他手里甚至还捏着一枚从昆仑山顺出来的灵果,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心里盘算着到了血海该怎么跟冥河那个老宅男打招呼才能多讹几斤血海特产。
“唉,这出了门才知道,还是昆仑山好啊,虽然有个爱揍人的师叔,但至少……”
他正自言自语,却感觉身下的大白猛地一个急刹,差点把他甩出去。
“喂!蠢狗!你……”
陈松刚想骂街,却见大白浑身毛发根根竖起,鼻子拼命抽动,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威胁的“呜呜”声,那双平日里总透着几分傻气的狗眼,此刻竟充满了警惕和……一丝恐惧。
“汪!老大!不对劲!”大白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好浓的血腥味!还有……好多好多冤魂在哭,吵得本圣尊头疼!”
陈松脸上的悠闲瞬间消失无踪。
他也感觉到了,那弥漫在天地间的,并非血海独有的污秽腥气,而是一种更加新鲜、更加浓郁的血腥,夹杂着无数生灵临死前最绝望的怨憎之气,正从远方人族聚居的大地之上,源源不断地传来。
就像一块巨大的、浸透了鲜血的抹布,捂住了整个洪荒的呼吸。
“*!”陈松低骂一声,再也顾不上什么灵果,“快走!”
大白四爪腾起云雾,化作一道白色闪电,朝着气息最混乱的方向疾驰而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那越来越浓的血腥。
数日后,当他们抵达一片记忆中山清水秀、曾有几个人族小部落安居的山脉时,一人一狗都僵在了半空。
陈松手里的果核“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大白则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狼嚎的、充满了痛苦与愤怒的悲鸣:“嗷呜——!!!”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山谷绿意?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焦黑!残垣断壁像是被啃噬过的骨头,胡乱散落。
地面上,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斑驳刺眼,却诡异得不见一具完整尸骸,只有一些破碎的、闪烁着妖异光芒的兵器碎片,证明着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令人作呕,那是血肉被妖火焚烧后的焦糊味、浓稠的血腥味,以及最浓郁的、无数残魂无法安息的绝望怨念混合在一起的死亡气息。
淡灰色的魂魄虚影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哀嚎,让这片死寂之地更添几分阴森。
“呵……呵呵……”陈松想笑,嘴角扯动了几下,却比哭还难看。
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甚至可以说,这场屠杀还是他和女娲师叔“默契”推动下必然发生的“剧本”。
但知道归知道,当这血淋淋的、堪称十八禁恐怖片的场景直接怼到脸上时,去他妈的剧本!去他妈的必要之恶!
“真特娘的混蛋——!”他发出一声怒吼,大罗金仙后期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炸开,周身五行灵气暴走,引得脚下山峦轰鸣,大地裂开道道缝隙。
“汪!混蛋!那些长毛的、带鳞片的畜生!本圣尊要吃了他们!”大白龇着牙,口水却不是因为馋,而是极致的愤怒,它还记得有几个部落的小娃娃,曾偷偷把最好吃的烤肉塞给它这个“引路圣尊”。
“走!下一个地方!”陈松的声音沙哑,一拍狗头。大白怒吼一声,化作白光,载着他冲向更浓的血腥源头。
几百里外,一场屠杀正在进行时。
黑压压的妖族大军,在一个化身人形、头顶独角、面目狰狞的大罗金仙初期黑蛟妖王指挥下,如同高效的杀戮机器,屠戮着一个较大的人族部落。妖法光芒闪烁间,血肉横飞,更有专门的法器如同吸管一样,贪婪地抽取着人族的魂魄精血。
“都给老子住手!!!”
陈松的怒吼和大白震天的犬吠成了这场屠杀音乐的极不和谐插曲。一人一狗如同两颗炮弹砸进妖群!
陈松甚至懒得废话,五行神光如同超大号扫帚,一个横扫,前排的妖兵妖将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字,瞬间消失一大片。
“哟呵!加餐了!”大白更是凶残,直接开启吞噬模式,它不敢去碰那几个厉害角色,专挑小妖下手,巨口一张,整个妖囫囵吞下,还打了个带着冤魂味儿的嗝,“呸呸呸!什么玩意儿,一点都不好吃!”
残存的人族看到他们,如同看到了救世主,哭喊声震天:“圣父!圣尊!”
那黑蛟妖王脸都绿了,尤其是感受到陈松那明显高过自己一头的威压,心里直骂娘。怎么碰上这位爷了?他硬着头皮上前:“陈松上仙!我等奉天帝陛下之命行事,清理洪荒,您这是……”
“清理你大爷!”
陈松直接打断,指着那些哀嚎的魂魄,“抽魂炼血,炼制屠巫剑!帝俊太一倒是打得好算盘!用人族的命给你们铺路?!”
黑蛟妖王冷汗都下来了:“上仙慎言!此乃污蔑!”
“污蔑?老子今天还就污蔑到底了!大白,咬他!”陈松也懒得讲什么高手风范了,直接招呼狗子一起上。
“汪!看本圣尊的混沌牙口!”大白虽然怂,但老大发话,硬着头皮就扑了上去,它皮糙肉厚,攻击力不足但骚扰性极强,围着黑蛟妖王连撕带咬,还时不时喷出点混沌气流干扰视线。
黑蛟妖王被这无赖打法弄得心烦意乱,而陈松则抓住机会,五行幻灵扇一挥,五色神光化作一座大山虚影就砸了过去:“吃我一记五行山模拟版!”
轰隆!黑蛟妖王被震得气血翻腾,差点现出原形。
他憋屈啊!明明都是大罗,怎么这家伙手段这么刁钻?还带放狗咬人的!
趁此机会,陈松和大白分工明确。
陈松专门盯着那些收割魂魄的妖将和指挥系统猛刷,大白则凭借速度和防御在妖群里横冲直撞,专门搞破坏。一时间,原本井然有序的屠杀现场,变得鸡飞狗跳,混乱不堪。
黑蛟妖王眼看事不可为,再拖下去可能真栽在这里,只好憋屈地大喊:“风紧!扯呼!”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地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
战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人族劫后余生的哭泣和冤魂的哀嚎。
大白喘着粗气跑到陈松身边,用大脑袋蹭了蹭他,低声道:“汪……老大,我们好像……又来晚了。”
陈松看着眼前惨状,摸了摸大白沾着妖血的毛发,心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无力感取代。他救不了所有人,就像你无法用手挡住倾盆暴雨。
“蠢狗,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没用?”他声音有些沙哑。
大白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了拱他的手:“汪!谁说的!咱们不是打跑了一个大罗妖王吗?虽然……主要是老大你出的力。”
就在这时,陈松看着那些飘荡的残魂,又想起巫族那帮肌肉棒子,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的天灵盖——要是让那帮愣头青知道,妖族正用专门克制他们肉身的毒药炼制砍他们的刀,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这念头一出来,就像在他心里点了把火。祸水东引! 让巫妖提前死磕!这简直是天才的想法!
他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但随即又强行冷静。不行不行,这事得从长计议,万一玩脱了,提前引发终极大战,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大白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决定这个危险的念头还是先自己藏着比较好。
“走吧,蠢狗,此地不宜久留。”
“汪!我们去血海吗?”
“嗯……”陈松骑上狗背,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了不周山的方向。
(嗯,怎么说呢,想写轻松点,但是带入进去,还是做不到的,毕竟是现代的灵魂,哪怕再咸鱼再耍宝也多少有点发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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