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默和陈岚刚洗漱完,就闻到了早餐的香气。赵母做了豆浆油条,还有几个小菜,简单却暖胃。
吃过早饭,林默几人跟赵晴的父母道别,赵母还塞了袋刚烤好的饼干在赵阳手里,反复叮嘱“跟着姐姐别淘气”。
赵晴发动车子,赵阳已经兴奋地在后座坐好,手里的饼干分给念念一半,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很快就有了属于他们的小秘密。
赵晴一边开车,一边跟赵阳聊着家里的变化,说哪家老店换了招牌,哪家的糖葫芦还是原来的味道。
赵阳叽叽喳喳地回应,偶尔还插一句“姐你不知道,学校门口新开的炸鸡排超好吃”,姐弟俩的笑声透过车窗,落在清晨的阳光里,格外悦耳。
陈岚看着这一幕,轻声对林默说:“这样真好,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林默点头,目光落在赵晴专注开车的侧脸上。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衬衫,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少了几分之前的紧绷,多了些烟火气的柔和。
赵晴侧头看了眼副驾的林默,笑着问:“先去老街还是小吃街?老街上午人少,适合逛逛,小吃街得等中午才热闹。”
林默看向后座:“问问孩子们?”
赵阳立刻举手:“我要去小吃街!听说那边有糖画和!”
念念也跟着点头,小嘴里念叨着“糖糖”。
陈岚笑着说:“那就先去老街转一圈,中午再去小吃街,两不误。”
“行。”赵晴打了把方向盘,“老街有个百年老字号的茶馆,茶香味浓,而且他们家的点心也不错。”
车里的气氛热热闹闹,赵阳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趣事,念念偶尔插一两句奶声奶气的话,林默和陈岚听着,赵晴时不时回头接两句,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每个人脸上,满是轻松惬意。
车子驶过热闹的街道,朝着老街的方向而去。对赵晴来说,这样的时光难得又珍贵,抛开村里的阴霾,只和家人朋友一起逛街说笑,或许就是最好的假期模样。
车子拐进老街入口旁的停车场,赵晴熄了火,回头对后座说:“到啦,剩下的路得走着去,老街里面不让开车。”
赵阳第一个推开车门跳下去,伸着脖子往巷子里瞅:“哇,好多老房子!”
念念被陈岚抱着,好奇地打量着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和两旁挂着红灯笼的店铺,小手指着墙上斑驳的砖雕,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林默锁好车,几人顺着巷子往里走。老街上很热闹,晨练的老人提着鸟笼慢悠悠地晃,早点摊飘着热气,卖古玩的铺子刚卸下门板,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
“往前再走两百米就是那家茶馆了,”赵晴指着前面,“他们家的龙井最地道,点心也做得精致,尤其是绿豆糕,甜而不腻。”
赵阳已经跑出去几步,又折回来拉着姐姐的手:“姐,快走吧,我想吃绿豆糕!”
陈岚抱着念念,边走边看两旁的老店铺,忍不住感叹:“这地方真有味道,比高楼大厦看着亲切多了。”
“是啊,”赵晴笑着说,“小时候我爸总带我来这儿,买一串糖葫芦能高兴一整天。”
说话间,就看到前面街角有栋两层小楼,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写着“茗香居”三个大字,透着股百年老店的沉稳。门口摆着两盆绿植,几个竹编的茶篓靠墙放着,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到了。”赵晴停下脚步,推开那扇带着铜环的木门,“走,进去尝尝?”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传来悠扬的评弹声,以及浓浓的茶香,瞬间把人拉进了慢悠悠的旧时光里。
几人先后走进茶馆,就在林默即将迈过门槛时,突然感应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他脚步一顿,眉头下意识地皱起——白日阳气最盛,寻常地方不该有这般阴气,除非……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四周,老街上游人往来,一派热闹,那股阴气却像附骨之疽,若隐若现地萦绕在附近。
“你们先进去坐。”林默回头对几人说道:“我去前面转一圈,马上回来。”
赵晴察觉到他神色不对,停下脚步:“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事。”林默摇摇头,语气平静,“就是看到那边有家老书店,想去瞅一眼,你们先去点东西。”
赵晴虽有些疑惑,但见他说得笃定,便没再多问:“那你早点回来,别走远了。”
“放心吧,一会就回来了。”林默说道。
陈岚也叮嘱道:“注意安全,我们在里面等你。”林默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们走进茶馆,才转身朝着阴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林默顺着那缕阴气往前走,脚步放得极轻,目光在两旁的店铺间逡巡。
老街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隔膜挡在外面,耳边只剩下自己的脚步声,和那若有若无的阴冷感。
最终,他停在一家挂着“墨韵斋”牌匾的店铺前。这铺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木门上的漆皮斑驳脱落,窗棂上蒙着层薄灰,里面隐约能看到挂着的字画和摆着的古董架。
阴气,正是从这间店铺丝丝缕缕地传出来的。
林默抬脚走进“墨韵斋”,店里光线有些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料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店里只有一个穿着深蓝色对襟褂子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在柜台后小心翼翼地擦拭一个青瓷花瓶。
听到动静,老者转过身来,脸上堆起几分客气的笑意:“这位小兄弟,随便看看?想要寻些什么?”
林默的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右侧的一个矮柜上。那里放着些零碎的玉器和摆件,而那股阴冷的源头,正是矮柜角落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盒子约莫半尺长,通体由黄花梨木制作而成,表面雕着细密的缠枝纹,看着颇有年头,只是边缘处蒙着层不易察觉的灰,像是许久没被触碰过。
他径直走过去,指着那木盒问道:“老板,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老者脸上的笑容倏地淡了些,眼神闪烁了一下,走上前挡在矮柜旁,语气带着几分戒备:“小兄弟,这盒子里的东西……不卖的。”
“哦?”林默挑眉,“这看着像是个老物件,莫非有什么来历?”
“算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吧。”老者含糊道,伸手把木盒往柜里挪了挪,“是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只摆着看,不对外出售,小兄弟还是看看别的吧,店里有刚收来的玉佩,成色不错。”
他越是遮掩,林默心里越确定这木盒有问题。那股阴气并非来自木料本身,而是从盒子缝隙里透出来的,带着一种被禁锢的沉闷感,显然里面的东西才是关键。
“老板不妨说说看,我看这东西挺合眼缘,价钱好商量。”林默语气平淡,目光却没离开那木盒。
老者脸色沉了沉,摆了摆手:“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小兄弟要是不买别的,就请出去吧。”
话说到这份上,再纠缠下去也无益。林默看了眼老者紧绷的侧脸,没再多问,转身朝门口走去。
临出门时,他又回头瞥了眼那木盒,只见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盒面上,却在角落投下一片极淡的阴影,那阴影在边缘微微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这一幕,推门离开了店铺。
看来这木盒里的东西,确实藏着不小的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