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刚走出通道口，阳光刺得他眯了下眼。记者们立刻围上来，话筒像一片森林竖在他面前。
“顾同学，请问你对裁判操控比赛有何看法？”
“你觉得星耀娱乐的介入是否影响了校园联赛的公正性？”
他抬手，三色笔在指间转了一圈，红蓝黑三支笔轮流闪过镜头。人群安静了一瞬。
他知道，这波热度过去了。
但下一秒，问题变了方向。
“顾临渊，你和叶晚星的婚姻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为了避税或者炒作才领证的？”
他没回答。
又一个声音响起：“有知情人士透露，你们只是契约夫妻，连同居都没有，这是真的吗？”
还有人追问：“你心里有没有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把婚姻当游戏？”
闪光灯一阵猛拍。
他站在原地，手指停住，笔尖朝上。
然后笑了下。
“红色是契约。”他说着，把红笔夹回口袋，“蓝色是真心。”
记者愣住：“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选哪个颜色，我就按哪个剧本演。”他耸肩，“反正我现在拿的是蓝笔。”
全场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快门声。
就在这时，一道高跟鞋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叶晚星穿着oversize卫衣，外面套了件长风衣，头发随意扎起，右眼角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她没看镜头，径直走到顾临渊身边，站定。
没人说话。
她低头，伸手握住顾临渊放在桌下的左手。
两个戒指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轻响。
清脆，却像雷一样炸开。
记者们集体失语三秒。
然后疯狂拍摄。
“叶小姐！你是来回应婚姻传闻的吗？你们到底是不是真夫妻？”
“顾临渊刚才说‘蓝色是真心’，这是在向你表白吗？”
“请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之前为什么一直否认？”
叶晚星没松手，也没开口。
顾临渊低头看了眼交握的手，又抬头扫视一圈记者。
“各位。”他说，“你们追热点的速度比热搜更新还快。”
有人笑出声。
“但我有个问题。”他顿了顿，“如果一段关系要靠你们定义才算成立，那我建议你们去改行做民政局系统管理员。”
记者群中出现小范围骚动。
“所以你们不承认是假结婚？”刚才提问最狠的那个女记者往前一步，“网上都说你们各取所需，你利用她的流量，她用你的身份洗白，对吗？”
顾临渊看着她。
“你说得这么熟，是不是也想签一份？”他反问，“要不要我现在给你发个模板？word还是pdF？”
现场哄笑。
那女记者脸色发青。
叶晚星突然动了下手指，轻轻掐了他一下。
他侧头。
她没看他，嘴唇微动：“别惹事。”
他低笑一声，俯身靠近她耳边。
距离很近，唇几乎贴上耳廓。
“顶流小姐的眼泪，可比提问致命多了。”他说。
全场死寂。
五秒后，快门声再次炸裂。
有人开始喊：“他们亲了！嘴对耳朵！”
“顾临渊刚才说了什么？快放慢动作！”
“叶晚星脸红了！绝对脸红了！”
顾临渊直起身，依旧没松开她的手。他看向镜头，眼神平静。
“还有什么要问的？”
记者们举着手，争抢发问权。
“你们以后会公开更多相处细节吗？”
“会不会一起参加恋综？粉丝都想要糖！”
“如果将来真的分开，会对彼此造成伤害吗？”
他听着，没急着回应。
而是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
戒指还在碰着，一碰一碰的，像心跳。
“伤害？”他终于开口，“你们搞错一件事。”
所有人竖起耳朵。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表演。”他说，“只是你们不信。”
叶晚星抬头看他。
他也在看她。
两人之间没有台词，也没有动作，只有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换。
然后她轻轻捏了下他的手。
他回捏了一下。
镜头疯狂记录。
这时，一名记者突然换了个问题：“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你最爱叶晚星哪一点吗？”
顾临渊挑眉。
“最爱哪一点？”他重复一遍，像是在思考。
叶晚星微微偏头，似乎在等答案。
“她从来不哭。”他说，“但每次快撑不住的时候，都会假装自己在笑。”
现场安静。
“台下胃疼到冒冷汗，还要对着镜头比耶。”他继续说，“被骂耍大牌也不解释，因为知道解释没用。”
他顿了顿。
“可她忘了，有人一直在看。”
叶晚星睫毛颤了一下。
没低头，也没躲开镜头。
但她另一只手悄悄攥紧了风衣下摆。
“所以你要问最爱哪一点？”顾临渊看着她，“大概是——明明很难过，还坚持演下去的样子。”
闪光灯密集闪烁。
有人小声说：“完了，我哭了。”
“这根本不是契约夫妻能说出来的话。”
“他们绝对是真爱。”
顾临渊没再说话。
他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记者还想追问，导播突然举牌示意时间到。
工作人员上前引导退场。
但他没动。
叶晚星也没动。
两人仍站在原地，手牵着手，面对镜头。
“顾同学，该走了。”工作人员低声提醒。
他点头，却没有立刻迈步。
而是转向叶晚星，声音不大，但足够被最近的麦克风捕捉到：
“下次胃疼，别硬扛。”
她抿唇，轻轻“嗯”了一声。
“还有。”他补充，“别再穿这么薄的外套出来，风这么大。”
她瞪他一眼：“你管得太多。”
“我是你丈夫。”他说，“管你是义务。”
这句话落下，全场再次沸腾。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拍照，弹幕式的评论已经在直播平台刷屏。
【卧槽他叫她丈夫了！！】
【不是契约？不是合作？是丈夫！！】
【叶晚星耳朵红了我没看错吧！！】
【这章可以直接放进爱情教材了】
工作人员不得不强行介入，拉开两人之间的空间，准备带他们分别离开。
顾临渊被拉向左边通道。
叶晚星被引往右侧采访区。
就在两人即将分开的瞬间，她忽然回头。
他也正好转身。
隔着三米距离，十多个镜头，两个人静静看着对方。
然后她抬起右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是他教她的暗号——“等我”。
他懂。
也抬手回了一个同样的动作。
拳头收紧。
下一秒，一群记者冲上来挡住视线。
他被人带着往后走。
还能听见她在接受采访。
“我和顾临渊……”她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人群哗然。
他脚步一顿。
回头看。
她站在光里，风把她的发丝吹乱。
嘴角有一点点弧度。
“我们比那种关系，更复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