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野狼嚎叫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四面漏风的破庙中,孙妙仪被捆成粽子绑在柱子上,连眼睛都被蒙起来。
她暗自叹了口气,叫你嘴贱,这下好了......
站了太长时间,她的腿早已止不住地颤抖,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她试图提高音量,你们绑架我可以,但总得讲点人道主义吧?我实在站不住了......喂!有人能听见我说话吗?
就在她还要继续嚷嚷时,一个侍卫低咒着走了过来,粗暴地撕下她裙摆一角,将布条狠狠塞进她嘴里!
呜!呜!
孙妙仪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
那侍卫满意地拍了拍手,笑道:这下总算清净了。
——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
她困倦到了极点,终于支撑不住,歪倒着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着狼狈睡着的少女,他伸出手将她嘴中的布条拿走。
孙妙仪立刻惊醒,她蒙着布条向来人,下意识问道:天亮了?那可以吃饭了吗?
天可怜见,她这一整日尽在饮酒,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那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冷笑。
看着她唇角的水渍,他冰凉的手指在她唇边慢慢揩去。
那动作从一开始的略显嫌弃,到慢慢上移,略显暧昧地轻轻搓弄着她的嘴唇。
孙妙仪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急忙道:不吃饭也没关系,你别碰我!我可是当朝郡主......
可话音未落,一张冰冷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陌生的气息侵入,她惊的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那人却一把扣住她的后脑,舌尖带着强硬的力道撬开她的唇齿!
孙妙仪哪里受过这等屈辱?
她咬向那人的嘴唇,却被他早有预料般捏住下巴!
只能被迫张着嘴巴任他索取!
她当真慌了神,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人的手指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在她单薄的衣衫上游走。
任凭她如何颤抖,那双手依然放肆地探索着每一寸肌肤!
就在他呼吸灼热,开始撕扯她的衣衫时,一支金灿灿的物件从她袖中滑落!
那人眼角余光不过一瞟,动作却骤然停顿!
那是一支展翅欲飞的凤凰金簪!
放开我。孙妙仪带着哭音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庙外响起了三声一长两短的鸟叫声。
那人扣着她的手缓缓松开,给她把衣服重新合拢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慢慢一切又归于平静,好似刚刚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孙妙仪快速呼吸着平复心情。
她手不受控制颤抖着,身体的肾上腺素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虚幻。
又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极轻的一声崩裂声传来,孙妙仪整个人骤然一松,竟然是绳子断了!
她赶紧扯下蒙着眼睛的布条,只见门口两人还在熟睡,她将绳子的断口处拿来一看,切口平整仅有一小节断面粗糙,显然是被人用利器割断一大半导致!
是刚刚那个人?
她疑惑的皱了皱眉,真是奇怪。
想着,她极为小心的迈步往外走去。
两人都睡的正香,就在孙妙仪低下身子捡起自己的武器之时,离她最近的男子忽然嘟囔着转了个身!
孙妙仪骤然一凛,她手中薄刃毫不犹豫割向他的喉咙,温热血迹霎时喷洒而出!
一不做二不休,她转身就对另一人如法炮制,随即捡起两人的物资,稍稍清理了身上的血渍,便开始快步离去!
血腥味这么重,野兽很快就会过来,她必须去找新的藏身之处。
——
就在一日前,江州地界。
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踏着星光疾驰,斗笠下的黑巾蒙住了他们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
在见到江州边境沿途难民时,这队人马立即分散开来,在难民中仔细搜寻着什么。
天光破晓时分,一辆简陋的马车忽然缓缓驶来。
车上下来一个青衣少年,‘他’身形纤瘦,肤白如玉,看似文弱,却利落地从车上搬下一桶桶热气腾腾的米粥。
这是刘道规将军命人熬的粥,大家都有份,不要拥挤。
‘少年’嗓音清软,尽管忙碌,他的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不远处,蒙面队伍的首领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公子,可要属下将小姐请回去?身旁的侍卫低声请示。
就在这时,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忽的响起!
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小将银甲红缨,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他们铁骑所到之处,难民们纷纷跪地叩首:
谢刘将军恩德!
多谢将军活命之恩!
刘道规急忙翻身下马,一一扶起跪拜的百姓:诸位都是大晋子民,道规既为将领,自当为朝廷分忧。这些都是分内之事,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说罢,他快步走向施粥的‘少年’,自然而然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粥勺,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快去歇会儿,这里交给我。
‘少年’笑着抬袖拭去额角的汗珠,拿起水壶小口啜饮,晨曦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远处的树林里,为首之人见状笑了笑,随即吩咐道,“留下一半人化作平民保护小姐,其余人随我回去。”
“诺!”
——
建康城最大的销金窟醉仙楼内。
几个身披薄纱的舞姬正随着靡靡之音扭动腰肢。
刘钰独坐在紫檀木雕花榻上,他仰头饮尽杯中琥珀色的酒液,目光追随着领舞的那个红衣女子。
轻纱摇曳间,那女子的眉眼竟渐渐与记忆中容颜重合……
这个认知让刘钰骤然闭目,指节用力按上太阳穴。
再睁眼时,眸中已恢复清明,只余几分厌倦:都退下。
将军怎的这般狠心~
几个舞姬娇嗔着围上来,玉臂如藤蔓般缠上他的臂膀,可是嫌奴家们伺候得不用心?
说着,已有大胆的将温软身子贴上来,胭脂香气扑面而来。
恰在此时,雅间门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