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声在废墟间回荡,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渐渐远去。
刑天松开斧柄,掌心全是汗。“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少鬼东西。”
陈默撑着墙站起来,脚踝一阵刺痛。“先找水。”
两人在晨光中艰难移动。陈默的脚伤影响行动,刑天的瘸腿也没好转。
他们避开开阔地,沿着建筑残骸的阴影前进。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片怪异的区域。
那里没有建筑,只有大片灰白色的菌类植物,高的像树,矮的如伞,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菌盖大的能遮住整个人,表面布满网状纹路。
“绕过去?”刑天皱眉看着这片菌林。
陈默观察四周。菌林占地很广,绕路要花太多时间。
他注意到菌林深处有模糊的水光反射。
“里面有水。”他说,“直接穿过去,小心点。”
刑天点头,率先走进菌林。菌杆踩上去有种诡异的弹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甜味。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高大的菌盖层层叠叠,几乎遮住天空。
四周安静得出奇,连风声都听不见。
陈默突然停下。“不对劲。”
太安静了。这么大一片菌林,连只虫子都没有。
刑天也察觉异常,握紧战斧。“退回去?”
就在这时,旁边一株人高的菌类突然抖动,菌盖下喷出一股黄色粉末。
“闭气!”陈默急喝,拉着刑天向后跃开。
粉末落在刚才站的位置,地上的小菌类立刻枯萎发黑。
两人屏住呼吸,快速后退。
但四周的菌类仿佛活了过来,纷纷抖动菌盖,黄色粉末如雾般弥漫。
刑天挥动战斧,劈开挡路的菌杆。汁液溅出,带着腐蚀性,战斧上冒出白烟。
“这边!”陈默发现一条稍窄的通道,菌类较少。
他们冲进通道,身后的粉末越来越浓。通道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跑了不知多远,粉末终于稀薄。两人扶着一株巨大的菌杆喘息,肺部火辣辣地疼。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刑天看着战斧上被腐蚀的痕迹,脸色难看。
陈默刚要说话,脚下一软。
他低头看去,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变成了柔软的菌毯,正在缓缓蠕动。
“离开这里!”他喝道。
但已经晚了。周围的菌杆开始合拢,像活着的牢笼般围过来。菌毯下伸出无数细丝,缠向他们的脚踝。
刑天怒吼,战斧狂劈,砍断缠来的菌丝。但菌丝无穷无尽,断了一茬又生一茬。
陈默左手断矛疾刺,挑开缠向脚踝的菌丝。他右臂无法用力,动作越发吃力。
菌杆越围越紧,空间不断缩小。照这样下去,他们很快就会被彻底困死。
陈默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注意到前方一株特别粗壮的菌杆。
那菌杆顶端有个裂口,隐约透出光亮。
“去那里!”他指向那株菌杆。
两人奋力杀向目标。菌丝如潮水般涌来,刑天在前开路,战斧舞得密不透风。
冲到菌杆前,陈默用断矛猛刺裂口。菌杆剧烈抖动,裂口扩大,足够一人通过。
“快进去!”刑天挡住身后涌来的菌丝。
陈默毫不犹豫钻入裂口。里面是个空腔,散发着微弱荧光。他转身伸手:“刑天!”
刑天劈开最后一波菌丝,弯腰钻入。
就在他进来的瞬间,裂口迅速合拢,将外面的菌丝挡在门外。
空腔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菌壁发出的微弱荧光。
刑天靠着菌壁坐下,检查腿上的伤。刚才被菌丝缠住的地方,皮肤泛起红疹,又痒又痛。
陈默的情况更糟。脚踝伤口崩裂,鲜血浸透了包扎。左肩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必须尽快出去。”他看向合拢的裂口。菌壁正在缓缓蠕动,这个空腔未必安全。
刑天站起身,用战斧敲击菌壁。菌壁很有韧性,战斧只能留下浅痕。
“从里面破不开。”他皱眉。
陈默伸手触摸菌壁。触感湿滑,带着温度,仿佛在呼吸。他注意到荧光来自菌壁上的一些斑点,那些斑点在有规律地明灭。
“这菌林是活的。”他说,“我们在它肚子里。”
刑天脸色一变:“那怎么办?”
陈默没回答,沿着菌壁慢慢移动。空腔不大,呈椭圆形。在另一端,他发现菌壁较薄,能模糊看到外面的光线。
“这里。”他招呼刑天。
刑天过来,用战斧试探。菌壁果然较薄,斧刃能刺入几分。
两人轮流劈砍同一个位置。菌壁被破开时喷出粘稠汁液,带着刺鼻气味。
破口逐渐扩大,终于能容人通过。外面是菌林边缘,能看到远处的废墟。
就在他们准备钻出去时,整个空腔突然剧烈震动。
菌林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