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废墟间穿行，小心避开那些不自然的阴影。
菌林枯萎后，这片区域显得更加死寂。
星舰残骸越来越近，那庞大的金属结构斜插在大地上，外壳布满裂痕。
靠近了看，更能感受到它曾经的宏伟。
刑天在一处断裂的舱壁前停下。“从这进去？”
陈默点头。这是他们能找到最完整的入口。
舱门卡死在半开状态，仅容一人侧身通过。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零星闪烁。
空气混浊，带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
走廊地板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墙壁上有干涸的血迹。
“先找医疗室。”陈默说。他的脚踝肿得发亮，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刑天凭着记忆带路。他对星舰结构很熟悉，很快找到标有医疗符号的舱门。
门锁失效，刑天用战斧撬开门轴。
里面还算完整，药品柜倒了一地，但有些密封的医疗包完好无损。
陈默坐在诊疗椅上，拆开染血的绷带。
伤口已经发炎化脓，再不止血处理，这条腿可能保不住。
刑天翻找出消毒液和缝合针。
他没有医护经验，只能凭着战场急救的粗浅知识操作。
“忍着点。”他倒消毒液时，陈默额角青筋暴起，但没出声。
缝合过程更加痛苦。
针线穿过皮肉，陈默死死抓住椅背，指节发白。
刑天的独臂不太灵活，缝得歪歪扭扭，但总算把伤口闭合。
包扎完毕，陈默全身被汗水浸透。
他靠在椅背上喘息，脸色惨白。
刑天自己也处理了腿上的伤，然后开始收集可用的物资。
他找到几支能量药剂，递给陈默一支。
药剂下肚，一股暖流散开，稍微缓解了疲惫。
“接下来怎么办？”刑天问，“在这里休整？”
陈默摇头。“去找主控室。星门装置应该在那里。”
休息片刻后，两人继续深入。
星舰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大，走廊错综复杂，很多区域已经坍塌堵塞。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陈默突然停下。他听到细微的摩擦声，像是金属刮擦。
刑天也听到了，立即举起战斧戒备。
声音来自右侧走廊。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一个身影从拐角出现。
那是个穿着星舰制服的“人”，但动作僵硬，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白色。
它的眼睛完全漆黑，没有瞳孔。
“感染者。”刑天沉声道。地下基地的警告是真的，逆渊污染已经蔓延到这里。
那感染者发现他们，发出嘶哑的吼声，加速冲来。
它的手臂异变成骨刃，挥砍时带起破空声。
刑天迎上前，战斧与骨刃相撞，迸出火星。
感染者的力量大得惊人，震得刑天后退半步。
陈默左手握紧断矛，但右臂无法发力，只能寻找机会。
刑天与感染者缠斗，战斧每次劈砍都在对方身上留下伤口，但感染者毫无痛觉，攻势丝毫不减。
陈默看准时机，断矛刺向感染者膝窝。
矛尖受阻，只刺入半分，但足够让感染者动作一滞。
刑天趁机一斧劈下，砍断了感染者的脖子。
头颅滚落，身体仍抽搐着向前扑了几步才倒下。
“不止一个。”陈默看向走廊深处。更多的脚步声正在接近。
两人快速离开十字路口，钻进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
通道尽头是升降梯，但电力中断，无法使用。
“走应急楼梯。”刑天推开旁边的安全门。
楼梯间里布满蛛网，显然很久没人使用。
他们向上爬了五层，来到标有“控制中心”的楼层。
主控室的大门紧闭，但旁边的观察窗破了。
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一片狼藉，控制台大多损坏，但中央的星门控制台似乎还算完整。
刑天砸碎残留的玻璃，两人爬进主控室。
陈默直接走向星门控制台。
台面上积着厚灰，但核心部件没有明显损坏。
他取出菱形晶体，找到能源接口。
晶体放入的瞬间，控制台亮起微光。
屏幕闪烁，显示出残缺的星图。
“能量不足。”陈默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百分比。
晶体剩余的能量，只够启动星门十分之一。
刑天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白忙一场？”
陈默没有放弃。他在控制台上操作，调出星舰的能源分布图。
大部分区域显示能源中断，但在引擎舱位置，有个备用能源节点还在运转。
“这里。”他指向地图，“如果能把备用能源接过来，或许够用。”
刑天查看路线：“要穿过半个星舰，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感染者。”
“没有选择。”陈默站起身，“必须冒险。”
他拔出菱形晶体，控制台光芒熄灭。
就在这时，主控室外传来撞击声。那些感染者追上来了。
刑天冲到门边，用身体顶住门板。“快找其他出路！”
陈默环顾四周，发现通风管道的格栅有被撬动的痕迹。
他用力扳开格栅，露出黑漆漆的管道。
“这边！”
刑天最后猛顶一下门板，转身冲来。两人刚钻进管道，主控室的门就被撞开。
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身后传来感染者的嘶吼，但它们体型太大，钻不进来。
爬了不知多远，前方出现光亮。管道出口在引擎舱的上层平台。
两人爬出管道，站在平台上俯瞰。
下方是庞大的星舰引擎，虽然已经停机，但依然能想象它全功率运转时的壮观。
在引擎基座旁，有个闪着蓝光的装置——备用能源节点。
但要到达那里，必须先下到下层甲板。
而下层甲板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感染者。
它们静止不动，如同雕塑，仿佛在守护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