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扫了一眼眼前乖巧可爱的小黑,又看了看烈风那气的跳脚的样子,迟疑的道:
“小黑挺乖的啊?不太像会抢人东西的主,或许他以为是自己的猎物也不一定?肯定是不小心才叼走的,不是他故意的。”
烈风傻眼了,他就知道,他就不该和苏南说这些话,因为苏南压根就不会相信。
于是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希望顾韫能替他说句公道话,可顾韫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苏南身上,压根就没看到烈风那求助的眼神,只能任由烈风的眼睛快瞪出斗鸡眼了,也没得到个回应。
真的是气死了!!这两口子都不是好人!
烈风气呼呼的捡起地上的野鸡,转身就走,眼不见心为净,自己走还不行?
“哎,等等,烈风兄弟,北庭人可能要攻进来了,还请你和夜一大哥一起帮忙想个对策。”
苏南连忙叫住急着逃离现场的某人。
好在烈风还是分得清轻重,闻言立马站直了身体,满脸严肃的看向一旁的顾韫,直到顾韫轻轻的点了点头,烈风便将野鸡扔在地上,连忙走了过来,焦急的询问道:
“什么时候?多少人马?”
苏南摇了摇头,“暂不清楚,只是今日发现外面的人在砍瘴气林里的竹子了。”
烈风闻言看了眼前面的竹林,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若真是北庭人发现了这里,那片林子可禁不住他们连夜砍伐。
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可不多了。。。
烈风眼神凝重的看向顾韫,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事不宜迟,我们只能现在便开始布置陷阱和机关,敌方人数太多,我们只能智取。”
苏南也连连颔首。
和她想一块儿去了,山谷里面的地形自己人很熟悉,外面的人贸然进来,定会吃亏,唯有利用己方的优势去布置陷阱,才有机会逆风翻盘。
论行兵打仗、机关布置,顾韫敢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在军营练兵时的样子,顾韫熟练的指挥起众人挖坑、埋下削尖的竹子等暗器。
在瘴气林出口处,利用林子前面的密林布置了万箭穿心阵,谷里没有箭,但有砍不完的竹子和树木,削尖了往密树上一藏,只要速度够快,力量足够大,威力不亚于弓箭。
看到大家伙儿都忙的热火朝天,苏南赶紧翻出自己的百宝袋,里面是苏南无聊时研究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加了辣椒面的痒痒粉、一碰,身体便会麻木的半天动弹不得的药水,那是苏南研究麻醉药的失败品,还有一些遇水便会发出强热的类似硫酸腐蚀性的药粉。
作为医用物品而言,这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但作为毒药而言,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宝贝啊。
因为他一时毒不死人,但会将人折磨的比死还痛苦。。。
平静的山谷,因为北庭人的到来,顿时被打乱了生活节奏。
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做着事情,都在尽自己的力量给山谷增加一丝赢的可能性。
虽然大家伙心里都很悲观,毕竟几十人对上成百上千人,胜算能有多大?
更别说谷里面的都是些普通村民,老弱病残占了一大半,拿什么去和训练有素的军队比呢?
寂静和悲观的气氛在谷里蔓延,苏南见此,也没法、更没时间去给众人打气,因为她也忙的团团转,谷里到处都是她布置的乱七八糟的药粉和药水。
她既要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的掩藏起来,不至于被北庭人一眼便发现。
又要时刻注意和叮嘱身边的村民,不要不小心沾上了,不然这里面好多东西都是她闲来无事搞出的失败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更别说有解药了。。。
谷里紧锣密鼓的布置了两天,瘴气林也尽到了最大的努力,这日清晨,果然如同顾韫猜想的那样,竹林边缘开始泛起浓浓的白烟。
没多久,空气里便传来烧焦的气味,火星和灰尘顺着风向往谷里不断飘来。
苏南身边站着严肃的顾韫和夜一、村长等人,其他小孩及老人却是连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被苏南藏去了哪儿。
“该来的总会来的,大家注意保护自己,生命最重要,其余的一切都是其次。”
苏南对众人叮嘱道。
“北庭人马上就要进来了,大家按照之前商议的计划,分头行动!”
“记住,我们比北庭人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和环境,不要怕他们,他们背井离乡,而我们是本地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岂能让他人撒野?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有点信心,我们要给北庭人一点厉害瞧瞧,让他们知道,夏朝人都不是好惹的,知道吗?”
“出发!”
随着顾韫这一番话落下,众人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丝毫没有刚刚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反倒是雄赳赳气昂昂的仰着头,大步向自己既定的位置跑去。
苏南见此,暗自对顾韫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在大将军手下带出来的,其他的不说,论稳定军心这一块,的确没得讲,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激情给点燃了起来!
“南南姑娘,此处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快回去庇护所藏着,我们没有发出信号之前,千万不要出来!”
顾韫严肃的盯着苏南道。
若是挡不住北庭人进攻,那他只能走最后一步棋了,即便是暴露身份又如何?
就让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再为南南挡一挡,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苏南没有逞强,闻言,连忙转身往藏身的地方跑去。
自己这个小身板儿,手无缚鸡之力,待在这里也只是北庭人的活靶子,尽会给大家伙儿拖后腿,还不如躲起来,大家还能集中精神好好对付敌人!
看着苏南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尽头,顾韫这才放心的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满脸倔强的烈风,笑了笑:
“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主子,我是手下呢。”
烈风瞪了顾韫一眼:
没好气地道:“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必须给我活下来!就算最后抵挡不住北庭人,你也必须给我从那处悬崖爬上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绳子,其他人可能够呛,但以你的身手,就算少了一只手,爬上去也只是时间问题,届时我会尽量拖住北庭人的步伐,你必须给我活着出去!”
顾韫看着烈风担忧的眼神,释然的抿了抿唇,缓缓道:“你知道的,我顾韫从不做战场上的逃兵,我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苟着活。”
说罢,顾韫便转身离去,徒留烈风在原地气的暴跳如雷。
“你就是个犟种!”
“大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