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接过电话,话筒里传来父亲周铁梁那焦急而沙哑的声音:
“老六!你那边有没有门路……搞点抗旱的种子?”
“今年天邪乎得很!开春到现在一滴雨没下,再过半个月不下雨,全公社的夏粮,恐怕要绝收!”
意识深处,那片由母爱温润滋养出的“私人神国”仍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周野刚刚消化完“牛马守恒仪”进化到IV阶“进化体·生态神国”带来的海量信息——“神之牧场”里顶级牛羊呼噜噜打着小呼,百公斤的“神种”稻谷散发着诱人气息,千亩“生态农场”更是能模拟出地球上任何角落的气候……这感觉,就像刚中头彩,还没来得及数钱,就感觉自己拥有整个农场。
这份突如其来的“创世”喜悦,很快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是京城招商办保密线路的电话。
“喂,王叔。”周野接起电话,语气带着刚从“神国”抽离的慵懒,但眼神已恢复清明。
电话那头,王部长,这位如今已身居国家核心决策层、主管经济领域的老领导,声音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小野,你在鹏城?”
“是我,王叔。”周野坐直身体,周身的气息变得沉稳,“出了什么事?”
“大事。”王部长沉默片刻,长叹一声,语气沉重得像压着一座山,“米国那边……对我们动手了。”
接下来的话语,如同一盆冰水,浇灭周野心中的惬意。王部长用简短却直击要害的语言,描绘一场没有硝烟,却关乎国计民生的“粮食战争”。
“以Adm、嘉吉为首的米国四大粮商,在华尔街资本的操纵下,联手发起进攻。”王部长的声音带着疲惫,“一方面,他们在国际期货市场上疯狂拉高价格,像挤牙膏一样,把大豆、玉米这些饲料粮的成本推高近三成!国内许多刚起步的养殖场,一夜之间就到破产边缘。”
“另一方面,他们又打着‘人道主义援助’的幌子,准备低价向中国市场倾销他们积压的、经过基因改造的大豆和玉米。价格……比我们自己生产的还要便宜两成!”
“这简直是……阳谋!”王部长重重地锤一下桌子,声音里充满不甘和无奈,“赤裸裸的阳谋!他们就是要用这种‘高价原料+低价成品’的‘剪刀差’,彻底摧毁我们国家脆弱的、尚未形成规模的本土农业体系。”
“一旦我们的粮种、耕种和畜牧业被冲垮,未来,十几亿人的饭碗,就将彻底被他们攥在手里。他们想卖什么价,我们就得吃什么价;他们想让我们吃什么,我们就得吃什么……这是要扼住我们的命脉啊!”
“上面开了好几次紧急会议,吵得不可开交。”王部长语气里的疲惫更甚,“买他们的高价原料?我们的外汇储备顶不住,那可是真金白银!接受他们的低价‘援助’?那等于饮鸩止渴,是引狼入室,自毁长城!我们现在,是真正的进退两难,怎么走都是死局!”
周野静静地听着,脸色从平静转为冰冷。他前世作为程序员,并非不懂这些国际金融和贸易的“阳谋”。甚至,他比王部长更清楚,在不远的未来,这场“粮食战争”会给中国带来多么惨痛的代价——东北大豆产业几乎全军覆没,国家粮食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但这一世,不同。
“王叔,”周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国家目前自己的粮食产量,特别是大豆和玉米,什么水平?”
王部长苦笑一声:“水稻和小麦,勉强能自给,但增长已到瓶颈,全靠袁老他们团队在硬撑。至于大豆和玉米……缺口很大,每年都要大量进口,这是我们最大的软肋。”
“我明白。”
周野脑海中闪过系统奖励的100公斤【超级杂交水稻】种子,以及那片能模拟任何环境的【生态农场】。他知道,老天爷(或者说,他的金手指)似乎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他最需要的“武器”。
“王叔,您跟上面说。”周野语气沉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无论如何,先顶住压力,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绝对不能在这一个月内,向他们的转基因粮‘开口子’。”
“一个月?”王部长愣了一下,不解道,“一个月……我们能做什么?这时间太短。”
“一个月后,”周野没有解释,只是语气更加坚定,“请您亲自带队,派农业部的顶尖专家,来一趟秦家峪。”
他话语中带着神秘的承诺:“我……会送国家一份大礼。”
说完,周野便挂断电话。
电话那头,王部长握着话筒,望着窗外,愣在原地。
秦家峪?一份大礼?
这个周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想起上次的交换机事件,再到前不久的光刻机图纸,每一次,当国家在科技或经济领域遭遇看似无解的难题时,这个年轻人总能拿出匪夷所思、颠覆常规的解决方案。
难道这一次,在关乎国计民生的农业领域,他……真的能创造奇迹不成?
王部长不敢完全相信,但心底深处,那份因国家困境而日渐黯淡的希望,却似乎被重新点燃,燃起一簇微弱却滚烫的火焰。
挂掉电话,周野立刻转向身边的娄晓娥:“小娥,帮我订最早回京城的车票。另外,以我的名义,给大哥周山发一封加急电报。”
“电报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周野的眼神锐利如鹰,望向远方。
“‘圈好西坡,深耕细作。’”
娄晓娥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但看周野凝重的表情,知道事情绝非小可。她立刻点头,转身去安排。
当天下午,周野便踏上返回京城的火车。
他的【生态农场】里,一场关乎十几亿人生死存亡的“神迹”,正悄然酝酿。而在他身后的鹏城,在遥远的秦家峪,一场围绕着“饭碗”的无声战争,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