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微微皱眉,她们这是又回到府城了,忽地,她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云菲儿,“你,你,你是给我药丸的那个姐姐。”
云菲儿点头。
阿梅连忙下炕,跪在云菲儿身前磕了三个头,“谢谢恩人救我,谢谢。”
“梅姐姐。”没等云菲儿说话,炕上的小鱼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两个陌生人,吓得她一骨碌爬起来,惊恐的眼神扫过地上。
看见跪在地上的阿梅,她手脚并用爬下炕,“梅姐姐,这是哪里,她们是谁,我们怎么在这里。”
云菲儿抽抽嘴角,好熟悉的三连问。
“小鱼,这就是我们的恩人,是她把我们救回来的,现在我们又回到府城了。”
“你就是给我们药丸的姐姐?谢谢姐姐救了我们。”小鱼说着,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真是个实诚孩子,看看,额头都磕红了。
“起来吧,现在得说说你俩以后的去处了。
“小鱼没有去处,求恩人收留。”小鱼急急的说。
阿梅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就不怕我留下你,再把你卖了。”云菲儿看着小鱼。
“不怕。”小鱼眼含坚定的说。
而阿梅还是低着头一动没动。
“先留下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佳琳,给她们弄点吃的,我先歇息去了。”留下一句话,云菲儿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话,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时,云菲儿准时起来锻炼身体,赵佳琳和赵嘉文亦是,赵嘉文看见院里多了两个姑娘,有些疑惑,但并没有问,而是沉下心来和云菲儿锻炼。
小鱼的眼睛亮了,站在旁边跃跃欲试,她也想练。
吃过早饭,几人来到云菲儿的房间,阿梅先给云菲儿施了一礼,云菲儿眯起眼睛,这是礼数周全的女子,出身应该并不普通,怎么会被卖?
思索间,就听阿梅说:“恩人,我叫李玉梅,今年十八岁,我本是这府城白云书院的院长的女儿,我是被继母灌了迷药卖掉的。”
“要我通知你父亲么?”云菲儿问道。
意外的,阿梅摇摇头,“我父亲是个拎不清的,往常就是我继母几滴眼泪,所有的过错就都是我的。
何况这次我无缘无故失踪这么多天,估计现在关于我的谣言已经满城皆是,他是个要面子的,回去我就没了活路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
阿梅眼里蹦出强烈的恨意,“我要报仇,我继母之所以卖了我,是给我那好妹妹抢夺我的婚事,我要让她鸡飞蛋打一场空。”
“只是这些?”云菲儿不解的问。
“如果可能,也让我那妹妹身败名裂。”阿梅恨恨的说。
“哦,这里还有你妹妹的事情?”
阿梅的情绪低落下来,“其实她早就和我那未婚夫搞到一起了,已经有了身孕,等不及了才想着卖了我把婚事名正言顺地归她。”
云菲儿很是无语,你说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被卖了?
阿梅懂了云菲儿眼里的意思,“我和父亲说了,被父亲训斥一顿,说我不友爱妹妹,给妹妹身上泼脏水,把我关起来了,然后我就被卖了。”
她高估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也低估了人性的狠毒。
云菲儿眼珠一转,“想自己报仇么?”
阿梅一愣,“我,我能行么?”
“行。”云菲儿勾唇。
晚上,阿梅震惊的看着云菲儿手里的铁链子,“假的,不沉。”云菲儿边说着边把链子挂在阿梅的脖子上。
阿梅一哆嗦,疑惑的抬头,明明是铁链子,咋这么轻?
“都跟你说了,这是假的。”云菲儿凑近阿梅,如此这般的一顿输出,然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阿梅的脸色由疑惑到吃惊再到怔愣,坏坏一笑,“我也得装扮一下。”
白云书院后院,正屋卧房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在给身前的男子揉按着额头,“相公,你就不要多想了,此事是阿梅不自爱。
相公书院事务繁忙,平时对她疏于管教也怪不得你,而她对我又有诸多的误会,但凡我说的她都和我对着干。
本想着她也快出嫁了,我就委屈点,她出嫁了,我们娘俩的日子就好过了。
谁承想她竟做出跟人私奔的事情来,只是可惜了我的霞儿,被她牵连,以后可怎么找婆家啊。”说完还挤出一滴眼泪,好巧不巧这滴眼泪落在男人的脸上。
好一朵老白莲!
房上的阿梅气得浑身颤抖,云菲儿拍拍她,“稍安勿躁。”
屋里的男人果然心疼了,他支起身体,转过身一脸怜惜的看着女人,“嫣儿,这些年辛苦你了,那个畜生,罢了,就当我没有生过她。
至于霞儿,你不要担心,靖宇是个好的,改日我和他父亲谈一下,把阿梅的婚事换给霞儿,这样也保全了两家的脸面。”
“老爷,可,可以么?”女人抬起脸,一脸娇弱的看着男人,脸上泪痕犹在,惹的男人更加怜惜。
云菲儿身子一抖,太辣眼睛了,而阿梅已经气把云菲儿的胳膊都攥疼了。
眼看着屋里二人就要上演少儿不宜的节目了,云菲儿表示她没有偷看别人闺房之事的嗜好。
把瓦片盖好,云菲儿拎着阿梅落到院子里,手一挥,一股内力打开窗户,顺带着桌子上的灯也被打的明明灭灭,火苗摇摇晃晃,倒是坚强的挺住了,没有灭。
云菲儿带着李玉梅从开着的窗户跃进屋里。
屋里二人刚刚情动,正要进行深入交流,灯忽然听见窗户开了,烛火也摇摇晃晃的,惊得二人齐齐向窗户看去。
正好云菲儿二人跳进来,四目,噢,是八目相对,屋里寂静一瞬,随后就是‘啊’的一声叫喊响彻整个屋子。
云菲儿一声暴喝,“闭嘴。”叫声戛然而止,憋得嚎叫之人直打嗝。
阿梅心里一阵畅快,看着炕上那个直打嗝的好继母,那么能装的一个人,现在毫无形象的窝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么。
云菲儿不知道阿梅的心理活动,要知道会呸她,你现在才叫可怕好吧。
炕上二人惊恐的看着进来的二人,不,是两只鬼,对,就是鬼。
一个一身黑,脸却白白的,带着个尖尖的黑帽子,手里扯着一个黑链子,黑链子另一头拴着阿梅。
此时的阿梅,披散着一头长发,一身常服,惨白着一张脸,一脸幽怨的望着炕上的人。
云菲儿还挺佩服这两人的,居然都没晕,内心挺强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