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菲又问道:“你以什么条件换得他们答应出兵的。”
“大雍打下来,我们北狄只要大雍尚阳府以北,其余为那两国平分。”
“这可不足以让两国出兵。”
空头的许诺谁会信。
我们北狄盛产煤炭,我允他们一国一座矿山。
南宫云菲挑眉,好大的手笔,就连她也不得不呼一声好家伙!
“你有这么大的权利?”南宫云菲问道。
“回到北狄后,我便被封为衡王,我的封地刚好有两座矿山,我许的是我自己的资产。”
姬衡的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甘。
“如果要是攻下大雍,你得偿所愿得到尚阳府,你预待如何?”
姬衡的眼神震动,似是挣扎,似是反抗,但还是说道:“我要把他们全都杀光,以报当日之仇。”
说到最后他眼眶通红,面目扭曲。
南宫云菲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剧痛使他清醒。
他低着头,刚才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感觉四周都是仇恨的目光?
如果眼神能杀人,想必他现在已经被凌迟了。
周家村出来的人,大部分都参加了那场夜战,对姬衡本就恨之入骨。
现在又知悉他心中这疯狂的想法,各个恨得牙痒,恨不能现在就打死他。
南宫云菲看人清醒过来,她声冷如冰“回去北狄后,你身体赢弱,已经失去皇位的竞争力。
后来又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就孤注一掷,拉那两国下水,如若成事,你就能一雪前耻。
如若成不了事,你就拉所有人下地狱,我说的对也不对?”
姬衡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南宫云菲,她怎么知道?
这确实是自己心中所想,可是她怎么知道?
南宫云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她继续说道:“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命不久矣,还是奇怪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
姬衡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南宫云菲也不在意,接着说:“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还知道你的身体本不会这么破败。
初时只是略有些虚弱而已,可你贼心不死,还想要越过大梁山,结果山没过去,你却差点吐血而亡。
原本你虽体弱,但要是静心调理,本可以还有二三十年的寿数。
偏你贼心不死,又视人命如草芥。
三皇子,你说你落到如今地步,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姬衡现在只觉耳畔嗡鸣,只看见眼前这女子的嘴一张一合,他却再听不见其他。
心里只余一个念头,原本他还可以活二三十年,二三十年啊。
这至于他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可却让他自己给作没了。
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直直地看向南宫云菲。
遥远的记忆涌上心头,那个驿站,是那个驿站。
他开口说道:“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
他没明说南宫云菲做的什么,但他知道,南宫云菲也知道。
南宫云菲勾唇一笑:“是我又如何,如若你能安分守己,不心生妄念,不执着于你的野心,你又怎地会到如此地步?”
姬衡闻言动动嘴唇,最终还是颓然的低下头,心里的那股子戾气也消失殆尽。
战宇衡皱着眉头,两人的对话他听不太明白,其他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他开口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云菲转身坐回椅子,环视一眼众人说道:“进了内城后,我就来到城主府附近,本意是想探探城主府,结果让我碰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其实事情也很有戏剧性。
那天南宫云菲趁着夜色,潜入城主府后,先来到一处院子,看装饰像是女子的院落。
事实也是如此,这里是城主府大小姐的院落,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这大小姐的闺院子里藏着一个男人。
而此时的大小姐正在……逼婚。
“确切地说,你现在是俘虏,已经没有人权了,我问你的意见,只不过是对你的尊重。
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若还是执意不答应,别怪本小姐我霸王硬上弓。”
房顶上的南宫云菲听此言,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来,这是个有趣的人儿。
嘴上说着霸王硬上弓的话,眼神却清澈的犹如一汪清泉,闪着清澈的愚蠢,里面无半点邪念。
真的就只是在说,你若不同意,我就硬上弓。
那男子却摇头说:“我家中已有妻子,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可你现在已经被抓,回不去啦?”
战宇峥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是俘虏。”
是的,他不是俘虏。
那日他带兵出城应敌,被身边人背刺,腹部受伤,他拼尽全力杀了暗算他的人。
可他也力竭,被战马驮着盲目地奔向远方。
迷糊间他回头看见雁凉关的城门大开,父王带领士兵出城来救援。
他想勒马回去,奈何双手无力,只能任着那马儿把他带向远方,而他也在颠簸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他便躺在这里了。
迟兰贞看着眼前人,皱起眉头,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固执的人?
那日开战,她扮作小兵,跟在将军舅舅后面,可舅舅不让她上战场,她生气就骑马退出战场。
因她走的是回城的方向,舅舅也就没有管她。
她却没有回城,而是信马由缰走到山边。
坐在山下生够闷气,刚想起身回去大帐,却听到哒哒哒哒的马蹄声。
抬头看去,竟是一匹战马,背上驮着一个人,看穿着是大雍的将士。
她满身戒备站起身,那马儿却停在不远处,而马上的人也扑通一声落在地上。
迟兰贞并没有害怕,她本也是习武之人, 她知道对面之人怕是身上有伤。
走过去一看,果不出所料,那人腹部正咕咕的向外冒血。
可当看见那人的脸时,她的脸红了,心也咕咚咕咚地跳如擂鼓,她想她遇到了她的天命之人。
胆大的她先是给这人处理了伤口后,才抬头环顾一下四周的环境。
此时她才惊觉,她这一气之下竟然跑出这么远。
在低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再次看到这张脸时,她的心还是跳的飞快。
随后她做了一个胆大的决定,她把地上的男人扶上了马。
此时的男人因治伤的原因,铠甲已被脱下,身上只着一身棉布常服。
趁着夜色进城时,因守门士兵都认识城主府大小姐,她倒是没费口舌就进了城。
然后她把男人从自己院外的狗洞子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