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几天小丫头的眼神变了,现在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欣赏、有赞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欢。
这让战宇暝暗爽不已。
但瞧她那懵懂的模样,战宇暝又觉得小丫头对他分明是动了心而不自知。
他又有些郁闷,怎么才能让小丫头知道她自己的心思,也知道他的心思呢?
难得的,战大先锋官,竟也心生苦恼。
可当小丫头自然无比的来找自己,和自己商量着这一天的行程安排,他那一丝苦恼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议完日常,南宫云菲话锋一转,谈起了阿塔城。
南宫云菲狡黠一笑:“暝世子,你的大堂哥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阿塔城驻兵理应从雁凉关调来,那么守阿塔城,你这位大堂哥就是不二人选。
你可以给他提个醒,阿塔城外有大面积土地,他可以让士兵训练之余轮番种地,这样军队在粮草供应这块,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这一点,黑龙关陈将军应该已经有了成熟经验。”
战宇暝听着,眼神从开始的随意,渐渐变得专注,最后透出惊异。
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心中那点疑惑(关于她是否是个老者)再次翻腾,却又被眼前这小丫头鲜活灵动的模样冲淡。
管她是谁呢,她这份心思才情,是实实在在的!
“嗯,”他压下心绪,面上不动声色,“可以,细节容后再议。”
手指却不自觉地,轻轻揉了揉她凑近看地图时垂下的发顶。
感觉到头上轻柔地触感,南宫云菲愣在当场,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她这是被摸头杀了,还是被一个大帅哥摸头杀了?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她发顶揉过的触感,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的心间瞬间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她清晰的感觉到心尖一颤,随之整个身子都颤栗起来。
一股陌生的、酥麻的热意猛地从头顶窜到耳根,再迅速蔓延至脸颊,她整个人都红温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失序的心跳声,咚、咚、咚的让她整个人慌得一批。
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缩了一下脖子,身体向后微仰,拉开了一点距离, 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惊愕又茫然地望向战宇暝,那模样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战宇暝的手还停留在半空,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柔软的触感,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如此逾矩的动作,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一抬眼却猝不及防撞进她这样一双眼睛里,那清澈的眸子里此刻盛满了纯粹的、毫无防备的惊愕,还有一丝羞赧。
那绯红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忘了合上的粉唇,更是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慌意乱。
这反应是如此直白,如此青涩, 完全不是他之前猜测的、那个可能藏着耄耋灵魂的老成模样。
一丝了然和难以言喻的欣喜,悄悄爬上战宇暝的心头。
以前自己的猜测,怕是自己想岔了, 眼前这个小丫头,分明是个情窦初开,连自己心思都未曾完全明白的懵懂少女。
看着她这副全然失措、面红耳赤的样子,无端地战宇暝的心情愉悦起来,愉悦之后便是更深的悸动。
喉咙有些发紧,“咳,”战略性的咳嗽一声,战宇暝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尖在身侧悄然捻了捻,压下那股子悸动。
南宫云菲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一样慌忙地低下头,可是脸上的热意却是不见减退。
她努力想找回刚才讨论城务时的冷静理智,可脑子里全是那只手落在头顶的感觉和他近在咫尺的气息。
她仿佛被他的气息笼罩,只觉得这议事厅的空气,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稀薄而燥热,心中不禁有些鄙视自己,自己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战宇暝看着她局促不安的小模样,眼眸深处悄然漾开一丝极淡、却极真实的笑意。
南宫云菲回到自己的住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她一个新时代的女子,什么世面没见过,偏偏今天被一个古人给撩的面红耳赤。
真是丢人。
等等,这家伙这么会撩,不会是有前科吧?
自己可是怀疑他是重生者的。
南宫云菲脸上的红晕褪去。
这人前世可曾成家,是否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南宫云菲逐渐变的苍白,前世今生第一次动心,可不能找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男人。
她要找的男人外表可以强大深邃,但内心一定要干净清澈。
她要的是两人共频,从懵懂到爱恋再到成婚,她要甜甜的爱情!
此时的南宫云菲浑然忘记了,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不想在这里成家找男人的想法。
此时的战宇暝,还不知道他重生的事情给他的追妻路造成了阻碍。
大雍京城,景盛帝这几天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捷报象雪花似的从东、北战场上向京城飘来。
东安国引以为傲的精锐,在吴大将军的铁骑洪流面前竟然不堪一击,被硬生生从边境线上一气逼退二百里!
大雍玄黑战旗最终稳稳插上了东安国边陲重镇——赤岩城的城头。
赤岩城易主的消息传回大雍国都,朝野为之一振,连日来被三方战事压得喘不过气的阴霾,终于被东线这道耀眼的曙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吴大将军的名字,瞬间成了街头巷尾传颂的英雄。
胜利者的谈判桌,自然由刀剑铺就。
景盛帝笑眯眯看着与东安国的谈判文书,上面的内容让他心花怒放。
东安国此次以黄金十万两,白银五十万两赎回赤岩城。
赔偿大雍战争损失,军粮二十万石,精铁五万斤,良马三千匹。
另签署休战承诺:二十年内,绝不再兴一兵一卒,犯我大雍疆界一寸一毫!
景盛帝拿着文书哈哈大笑,他能想象东安国国君看到文书时那憋屈的模样。
那黄金、白银、粮草、马匹的数字,定会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更沉重的是那二十年的枷锁,这意味着东安国一代人的时间将被彻底锁死,再无挑战大雍的可能。
景盛帝收起笑容,冷哼一声,敢肖想他大雍,真当他这个皇帝是白当的,他手下的大将军吃干饭的?
景盛帝高兴了就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