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神色一凛,郑重起身,对着景盛帝深深一揖:“老先生金玉良言,顾某铭记于心,雪宁与星儿,是我此生至宝,定当竭尽所能,护他们一世喜乐安康!”
他的声音不大,但神情郑重,语气坚定地给出了承诺。
饭后两队准备出发,蓝雪宁依依不舍第与南宫云菲告别,最后在顾淮安的催促下上了马车。
两队分开各奔南北,
马车上忍不住小声对景盛帝嘀咕:“老爷,这位顾老爷,真是顶顶好的夫婿人选啊!”
景盛帝好笑地看向他,“ 你又从哪里看出他是顶好的夫婿人选?”
喜得乐嘿嘿一笑,“顾先生的眼睛一直在那母子的身上,眼里流露出的深情不似作假。”
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欣慰和释然。
这世间的黑暗与险恶固然存在,但总有不期而遇的美好,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温暖人心。
真情,终究不会被辜负。
南宫云菲想起临别时,蓝雪宁拉着她的手不舍地说:“妹妹,这一分别又不知道要有多久才能相见,待我与淮安定下婚期,定要给你下帖子,到时候你还要给我送亲呢。”
“好,到时我作为娘家人,还要好好难为难为我们的新姑爷呢。”南宫云菲笑着应承,促狭地眨眨眼。
思及此,南宫云菲轻笑出声,“真好,愿这世间好人都被温柔以待。”
景盛帝也望着那远去的车影,捋了捋胡须,缓缓道:“人生际遇祸福相依,能得遇良人相守相伴,便是最大的福气。”
他语气中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也有一丝对逝去之人的深深追忆。
马车继续向北,载着江南的余韵和归途的温暖,驶向京城的方向。
前方,是家的所在。
十日之后,京城城门外,南宫云菲刚下马车,抬眼便瞧见城门处杵着两尊“门神”,战宇暝和战宇衡。
两人一个面无表情,眼神幽深;另一个则垮着脸,写满了委屈。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那怨念几乎凝成了实质。
“……”南宫云菲顿觉头疼。
这兄弟俩,一个像没讨到骨头的黑脸大狗,一个像被抢了糖葫芦的别扭孩子,浑身散发着我很不不高兴的气息。
景盛帝倒是满意地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怎么不欢迎我老人家回京,要不我与菲儿再出去清闲一阵子?”
战宇衡瞬间变脸,“爹,亲爹,欢迎你回来,儿臣想您想的都吃不好,睡不下的了,您还是快点回宫吧。”
景盛帝满意的看着他们,“这些日子你们做的不错。”
他离开日子,暗卫往来穿梭,早就把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了他。
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这兄弟俩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一个挖坑,一个填土,把朝堂上那些老谋深算的老油条们治得服服帖帖,朝政运转的不比自己在的时候差。
“这两个人这么给力,那么自己以后是不是就可以经常出宫去游玩了?嘿嘿!”
景盛帝越想越美,嘴角咧开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神里闪烁着老狐狸般狡黠的光芒。
这以后啊,朝堂就放心交给这俩小子折腾,他老人家正好带着菲儿丫头去云游四海,闯荡江湖,岂不快哉?
看着景盛帝脸上那越来越“猥琐”(在南宫云菲看来)的笑容,南宫云菲忍不住皱眉。
这老爷子,这是在心里盘算什么好事呢?
而战宇暝和战宇衡兄弟俩,几乎是同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来,齐齐打了个冷战。
是谁在算计他们。
回到京城后,南宫云菲便忙得脚不沾地。
她先是回到云家,又去了趟南宫家,将从江南带回的礼物分别送出。
接着便一头扎进了军营。
用了两天时间处理完堆积的军务,之后便开始巡视名下的商铺。
一圈忙碌下来,已是七日之后。
这天,南宫云菲再次来到军营,在训练场转了一圈后回到大帐。
张小梅笑呵呵地迎了上来:“指挥使,京郊大营来人了。”
南宫云菲诧异:“京郊大营来人做什么?”
张小梅低声道:“他们的人想和我们凤翔军来场比拼。”
“呵,”南宫云菲一声冷笑,“他们想比就比?先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彩头再说吧。”
张小梅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亮地说:“那我去把人请进来了。”
来人是京郊大营副统领曹博海。
曹博海见面先带三分笑,恭敬行礼:“末将见过南宫指挥使。”
南宫云菲拱手还礼:“曹副统领有礼了。”
两人分宾主落座。
曹副统领率先开口:“今日前来叨扰指挥使,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南宫云菲微笑道:“哪里,副统领有话不妨直说。”
“末将是这么想的,”曹副统领搓了搓手,“我们京郊大营小伙子多,你们凤翔军女娃子也多。若是两军多多走动,这世间岂不是能多添些良缘佳配?”
南宫云菲闻言一挑眉。
这人倒真敢想。
不过话说回来,也并非全无道理。
凤翔军中适龄的姑娘不少,她身边的张小梅、赵佳琳等人也都到了婚嫁年龄。
可她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不动声色地问:“曹副统领是有什么具体章程了?”
曹副统领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倒也没什么复杂的章程,就是想着两军进行一次对抗比拼,让将士们既增进了感情,又能互相切磋,长长见识。”
“那输赢可有什么彩头?”南宫云菲直接问道。
“彩头?”曹副统领一愣,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对抗训练就是对抗训练,还要彩头?”
南宫云菲唇角微勾:“曹副统领还是回去和你们大统领商量一下,看看你们能出什么彩头,咱们再细谈两军对抗训练的具体事宜。”
曹副统领带着一脸困惑告辞了。
他前脚刚走,赵佳琳便掀开帐帘进来:“指挥使,暝世子来了。”
南宫云菲面露欣喜:“快请。”
她话音刚落,帐帘再次被掀起,战宇暝已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