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战宇衡点头,“一个宫人说,他听到有人要对付你,阻止你和暝堂哥成亲,我心一急就自己跑出宫来了。
姐,我知道错了!”
“哦?”南宫云菲挑眉,“说说,错哪儿了?”
“我不该听风就是雨,听到点传言不经核实就乱了分寸,更不该一个人跑出来,连护卫都不带,白白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他认错的态度倒是很积极。
看他认错诚恳,南宫云菲便没再多加指责。
她知道小弟是关心则乱,她怎么舍得怪罪。
她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房门,陷入了沉思: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先用关于她的假消息把小弟调出宫,再用战宇暝的消息引她出来,然后将他们姐弟二人一同锁在这布满烈性情香的屋子里……这背后的心思,不言而喻。
“呵……”南宫云菲冷笑一声。
若她是个寻常女子,今日恐怕就着了道,让那幕后之人得逞了。
看看封死的窗户和紧闭的房门,战宇衡忐忑地问:“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南宫云菲只答了一个字:“等!”
等?等什么战宇衡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听话。
姐姐让他等,他就安心等着便是。
不到一刻钟,院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紧接着“啪嗒”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初春推门而入,刚一踏进屋内,眉头骤然紧蹙,一个健步又退了回去。
她反应过来,忙捂住鼻子再次往里走,可脚还没站稳,就被南宫云菲一把推了出来,她和战宇衡也跟着出来。
“郡、郡主,您没事吧?”初春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南宫云菲应道。
初春话音未落,阿初和小鱼从角落里走出来,两人脸上满是焦灼。
南宫云菲眼尖地看到那里躺着个人。
小鱼快步走到南宫云菲身边,压低声音道:“郡主,九皇子……”
随即惊讶道:“九皇子怎么在这里?
南宫云菲颔首,“此事回去再细说。”
她抬眼望向院外,“暝世子该来了吧?”
阿初接口道,“应该到了。”
几人说话间,初夏快步跑了进来:“郡主,暝世子到了。”
南宫云菲循声望去,只见战宇暝一身煞气地跨入院门。
当他目光触及安然无恙的南宫云菲时,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势才倏然收敛。
他大步走到她身边,语含关切:“菲儿,可还好?”
南宫云菲摇头:“我没事。”她挑眉看向他身后,“你带了人过来?”
战宇暝冷哼一声:“想算计我,那便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南宫云菲追问:“哦?”
“人我带来了,四皇子和他的侧妃。”
南宫云菲眼中精光一闪。
她虽素来不齿用女子名节做文章,但这绝不包含四皇子和韩允梦这一对。
何况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她可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她立刻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送屋里去,里头备着‘好东西’呢,保管他们喜欢!”
战宇暝二话不说,一摆手,墨北立刻提着两个鼓囊囊的麻袋走上前来。
墨北将麻袋扔在房门口,利落地解开袋口往外一倒,四皇子与韩允梦便滚落在地,显然都晕着。
墨北看也没看,随手“哐当”一声关紧了房门。
这干脆利落又带着几分粗暴的动作,看得南宫云菲嘴一咧。
她看向墨北,“好歹把他们放床上去,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子呀!”
战宇暝阴沉着脸接过话茬,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哼,就凭他干的这龌龊事,地上待着正好。”
南宫云菲不再多言,而是示意几人迅速撤离。
阿初等人紧随其后,手脚麻利地清理完现场痕迹,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重归寂静。
不多时,角落里两名暗卫悠悠转醒,心中惊疑不定,方才怎会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两人起身,压下心中的不安,谨慎地在院内巡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样。
当两人走到那间上了锁的屋子外,里面隐约传出女子低低的呻吟声。
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脸上同时浮起一抹猥琐的笑意。
其中一个暗卫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院子角落的柴房。
火苗窜起,两人不再停留,迅速撤离。
远处,南宫云菲一行人驻足回望。
只见那小院方向,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她唇角微勾,知道好戏即将登场。
果不其然,原本僻静的街道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群人。
有人惊呼:“那边,哎呦,那边也不知道是哪家起火了,快去救火呀!”
呼喊声引来更多关注,三三两两的人群朝着火光方向奔涌而去。
而小院这边火势渐猛,火苗噼啪作响直往上窜,火势是越烧越大。
战宇暝冷眼扫过人群,一眼便瞧见了史文正等人混杂其中。
他心中冷笑: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是四皇子亲手搬起,如今狠狠砸回他自己的脚上,就看他疼不疼!
几人不再逗留,头也不回地隐入暗处,消失无踪。
翌日早朝。
史文正手持玉笏,第一个踏出班列,声音洪亮中带着沉痛:“陛下,四皇子殿下堂堂天潢贵胄,竟于市井陋巷之中与侧妃行欢好宣淫之事,按理说这本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臣本不该置喙。
可不知何故他们那小院竟发生火患,引得众人围观,目睹其不雅行径。
此举置人伦于何地,置皇家威仪于何地?
四皇子此举实乃荒淫无度至极。
臣请陛下明察,严惩四皇子,以正视听,肃清宫闱!”
史文正心中暗自叫苦。
他分明是被人有意引至那小院附近,被迫卷入这场风波。
然而今日,他却不得不做这弹劾之举。
今天的弹劾之辞已是他反复斟酌的结果,四皇子那等行径,何止是不雅,简直丑陋污秽至极。
可身为御史,既要尽弹劾之责,又得设法保全皇家最后一点颜面,这其中的分寸,真真难煞了他。
御座之上,景盛帝脸色铁青,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昨夜详情,他早已了然于心。
想到小九竟在宫中被人轻易骗出,出宫后又无声无息遭人掳走。
若非昌平郡主与战宇暝机警过人,今日名誉扫地、沦为笑柄的,便是他最疼爱的幼子了。
“四皇子行为不端,失德败行。”景盛帝的声音冰冷威严,“即日起,圈禁于四王府,无朕旨意,不得外出,不得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