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正佑 面露苦涩,“莫说臣的奏折要一层一层经过几道关卡,才能到达天庭,即便真能送到圣上手中,臣手中没有证据,只凭臣的一番说辞,如何能让人信服?
而且臣敢笃定,臣的奏折一定送不到京城去。”
景盛帝这才正眼看向庞正佑,“朕可是听说你有个师爷,背景不一般。”
庞正佑苦笑,“皇上,我那师爷哪有什么背景儿?人是我的人,背景是臣杜撰出来的,只为在与那些人周旋时,用他出来唬唬人,也给自己壮胆罢了。”
战宇暝挑眉看向南宫云菲,原来昨晚菲儿说没有背景,就是最大的背景,说的是这么回事儿。
“第二个三年任期满了,你为什么还是没有离开?”南宫云菲问道。
“第二个三年任期满了,下官没想离开是一方面,那些人不希望下官离开也是一方面。”
“这又是为什么?”景盛帝问道。
“臣不想离开是因为有臣在,这里的百姓过得还算安稳,那些人做事也会有所忌惮。
而他们不希望臣离开,是因为怕臣离开这里,把对他们的怀疑说出去,给他们引来麻烦。
倒不如把臣圈到此地,反正下官人微言轻,影响不到他们,而临安县城的安稳,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
这也就是我们临安县归属汉阳府管辖,要是归属鄞州,结果就不是这样的了。”
“你也说了这里归汉阳府管辖,那汉阳知府是死的么?”
“此事臣与知府大人说过,知府大人也派人来此查过,但来了两波人都无功而返,第二次的人还出了意外,死的死伤的伤,此事便不了了之。
知府程潜是陈老大人的学生,也来拜会过陈老大人,并未有任何发现。”
景圣地皱起眉头,“你一直说,他们有蹊跷,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皇上,莽石山里铁矿不止一处。”庞正佑说道。
“你是说他们在偷偷开采铁矿?”景盛帝问道。
“臣无能,没有证据不敢妄言。”庞正佑低下头去。
战宇暝指指门外,“也许证据这就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墨北进了禀报,钦差大臣苏澈求见,皇上只一个字,“宣!”
苏澈进来,先给皇上见礼,“臣苏澈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景盛帝说道。
苏澈站起身来和战宇暝见礼,当看见南宫云菲时,他眼睛一亮,“下官见过南宫指挥使。”
南宫云菲一挑眉毛,他称她指挥使,而不是郡主。
要知道在京城大多数官员都喜欢称她为郡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满足他们,那颗凌驾于女子之上的心。
战宇暝则是眼神不善地看着苏澈,而苏澈此时已收回目光,转向景盛帝。
他从怀中拿出一沓纸,双手托着递给景盛帝,“皇上,这些是微臣这几日调查的结果,请皇上过目。”
景盛帝接过来细细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黑,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什么人胆子居然如此之大,朗朗乾坤之下,竟敢入室偷盗孩童。”
苏澈忙弯腰回道:“臣查出这些丢失的孩子很大可能被送进莽石山,至于这幕后之人,臣无能没有查出来。”
景盛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刚才庞正佑说自己无能,现在这又来一个称自己无能的,你们都是如此的无能,朕要你们何用?”
苏澈和庞正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臣等请圣上责罚。”
皇上脸色不佳,众人都垂下头不说话。
门外,墨北又进来禀报,说南枫回来了。
众人向外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只白色的大狼。
大白和小黑进院来,直接扑向南宫云菲,战宇暝忙上前拦住它们。
小黑仰起头张嘴就要嚎,战宇暝眼疾手快把它的嘴巴捏住,“不许嚎,我让你过去,乖乖的在那儿趴好,不许往她身上扑。”
小黑两只眼睛不灵不灵地眨了两下,战宇暝松开手,小黑委委屈屈迈着小碎步走到南宫云菲身边,贴着南宫云菲的腿转了两圈才停下,趴在了她的脚边。
大白早早就过来了,趴在南宫云菲的另一边。
南枫大踏步从院外走进来,先给众人见了礼之后,南枫兴奋地说:“皇上,世子世子妃,这次大白和小黑又立了大功。
它们带着我们找到陈文泽的铁矿,还找到一处训练基地,最近两年周边村镇丢失的孩童,都在那个基地里训练呢。”
啪,景盛帝手里的茶杯被重重放在桌子上,“真是胆大包天,你们俩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他们都抓来?”
战宇暝忙上前劝道:“皇伯父息怒,侄儿已经给汉阳府知府去了消息,让他连夜带人过来,想来此时人已经在城外了。”
他又转过身对问南宫云菲,“菲儿,你的人都准备好了?”
南宫云菲点头,“人已就位,只等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进入德胜赌场抓人。”
战宇暝又对县令庞正佑说:“庞大人,陈家那里就有劳你带着衙役去一趟了。”
庞正佑点头,“世子放心,我的人还是信得过的。”
“菲儿,你和你的十四亲卫在此保护皇伯父,我把墨北留下,有事让他通知我。”
南宫云菲点头应下。
“好,那我们就开始行动吧。”战宇暝大手一挥,率先带人离开。
一瞬间,屋里只剩下景盛帝、安西王和南宫云菲几人。
不对,还有苏澈苏大人。
他此时正眼神热切地看着南宫云菲。
景盛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这个钦差大臣是怎么回事,一直盯着菲儿看?
南宫云菲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她看得出,苏澈眼里的热切是欣赏,他的眼神热烈而真挚,并没有一点杂质。
果然,苏澈开口了,“下官早闻指挥使大人巾帼不让须眉,今日得见,下官真是三生有幸。”
南宫云菲微微一笑,“苏大人过奖了。”
苏澈摆摆手,“下官此言并不为过,不瞒指挥使,您的事迹下官皆是从下官夫人处听来,下官的夫人对指挥使可是倾慕有加,总盼着何时能有幸见一见指挥使。”
南宫云菲失笑,原来绕来绕去,这才是重点。
“尊夫人可是姓柳?”南宫云菲问道。
苏澈一愣,“是的,下官夫人姓柳,指挥使大人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