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云菲脸色稍缓,“既然是你思念女儿所致,我要是执意把你们送官,倒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罢了,既如此我也就不追究你们了,那就速速离去吧。”
小鱼用脚踢了踢李母,“我们世子妃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还不快磕头谢恩。”
李母又磕头,“多谢世子妃宽宏大量,不与我们计较,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看着狼狈相携离开的母女二人,院子里的人都畅快的笑了起来。
战宇暝也笑呵呵地说,“这打完人还得让人对你感恩戴德的,我家菲儿真是这个。”
说完他对南宫云菲竖起了大拇指,南宫云菲也是微微一笑,“有人上赶着找虐,我不配合着点,都对不起人家的倾情表演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过以后南宫云菲发话,“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继续出发。”
她又转身对阿初说:“阿初这几天辛苦了,今晚就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小鱼几个。”
小鱼心领神会,把阿初往墨北那边推了推,“阿初姐放心,世子和世子妃这里有我们,你就和墨北大哥回去吧。”
一句话让阿初闹了个大红脸,忙给两位主子行礼,然后匆匆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翌日清晨,一行人早早用过早饭,收拾妥当便离开了客栈。
墨北骑着马和一众侍卫走在马车前面,阿初今天也骑着马,和初春一起护在马车旁边。
由于时间尚早,路上的人并不多,车队的速度走的相对较快。
当车队走过昨天路过的书铺时,初春用马鞭碰了碰阿初。
阿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书铺前的桌子旁,一个男人正向这里张望。
阿初垂下眉眼,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他们已是陌路人,可是这心里还是如刀绞般难受。
前面的墨北是知道昨天的事的,所以他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怕媳妇难受,他停下来等着阿初过来。
初春倒是挺有眼力见儿的,看见墨北的举动,她两脚一踹马登,马儿便加快速度走到队伍前面去了。
李父站在桌子旁边,车队离的很远他就抻着脖子看,他想看看女儿,因为他知道这也许是自己看她最后一眼了。
他又害怕看到女儿,怕看到她看向自己那漠然的眼神,那眼睛里的冷漠像把钢刀刺得他的心鲜血淋漓的。
心里不管如何的忐忑纠结,眼睛却不受控制的在那队伍里来回搜寻。
忽然他眼睛一亮,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的人正是他的女儿。
无端的,一股无形的骄傲之感跃上心头,他的女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的如此优秀。
咦,那个停下来和女儿言笑晏晏的男子就是女儿的夫婿吧?
看着女儿对着那男子露出的灿烂笑容,李父心中酸涩,看样子那个男人很疼女儿,女儿过得很幸福,那么自己是不是死而无憾了。
唉,哪能是无憾呢,自己这一生的遗憾很多,最大的遗憾就是眼前这个女儿了。
昨晚家里的那两个女人肿着脸回来,他竟有种隐隐的快感,他知道她们去做什么了,也知道那两个女人一定讨不到好。
几年前就能为女儿讨回公道的人,怎么可能让她们俩得逞?
他已经想明白了,几年前的那一出,是有能人在为女儿出气。
不过能有人对女儿这么好,自己还是很高兴的。
至于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这一生自己注定和那两个女人绑在一块,臭死一窝烂死一块了,这也是自己的报应。
看着远去的车队,他喃喃地道,“愿吾儿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幸福到老。”
阿初似有所,在马上回头,看着那人一点点变远,眼角有泪光划过,此别再无相见之日。
一路无话,十日后他们到达边境,汇合了早已等在那里的幻影大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入百越境内。
很快他们就踏上了百越都城的地盘。
百越国君昭明帝收到他们到来的消息,早早就等在城外翘首以盼。
战宇暝抱着大宝一下车,昭明帝眼睛锃亮的奔过去,“哎呦,朕的儿子终于到了,快快快,让父皇抱抱。”
说着他伸手就要抱大宝,被战宇暝一个闪身躲开了。
战宇暝脸色不虞,“这是本世子的儿子,昭明帝还请慎言。”
昭明帝摆摆手,“哎呀干儿子也是儿子,暝世子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
然后也不看战宇暝的黑脸,上手就把大宝抢过来,“来,宝贝儿,让干爹抱抱。”
看他虽然嘴硬,但还是摆清了自己的位置,战宇暝也就没在意他抢着抱大宝的行为。
这边南宫云菲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到昭明帝抱着大宝龇着大牙在那笑,她眉头皱了皱。
一年多没见,她的这个便宜皇兄怎么变化这么大?
整个人瘦得风一吹就能倒似的,脸色青白,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嘴唇泛白,这个人怎么跟个病痨鬼似的?
南宫云菲刚上前见礼,后面薛神医就走了过来,一把把南宫云菲扒拉到旁边,对着明昭帝就是一顿输出,“好家伙,我看到了什么,你不会是从妖精的洞府里逃出来的小白脸吧?”
薛神医围着昭明帝转了两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瞧瞧你这模样,眼窝青黑,唇色惨白,两颊凹陷,知道的说是皇上,不知道的还当是哪个被狐妖吸干了精气的书生。”
“放肆,你这个人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如此诋毁皇上的。”昭明帝身边的护卫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指着薛神医怒喝道。
薛神医眼睛一瞪,“你又是哪个,居然敢用剑指着老夫,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昭明帝忙出声呵斥侍卫,“来者是客,不得无礼。”
那侍卫忙收回指着薛神医剑,低头站在昭明帝身后。
薛神医倒也没把他放到心上,否则他不会就不是出言训斥,而是直接一把药粉将人干翻。
他上前伸手扣住昭明帝的手腕,三指往脉上一搭,眉头拧成了死结:“脉象虚浮若游丝,肾水枯竭,肝火旺盛,元气亏损得连八十老翁都不如。
啧啧啧,你说这是干了什么,这身子骨怕是连大宝都快抱不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