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笑着捏了捏叶芬妮的脸蛋。
梁淑慧则有些担忧地说：“大郎，这李素珍……你把活给了她家，以后怕是少不了要上门来纠缠。”
“梁姨放心。”赵昊安抚道，“我请的是段大哥，只要他活干得好，工钱我一分不少。至于李素珍，她要是再敢来胡搅蛮缠，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正如赵昊所料，李素珍这张嘴，比村里的大喇叭传播消息还快。
她前脚刚离开赵昊家，后脚整个莽村都知道了。
赵昊要在后山开果园，要请人做工，工钱一天一块五，还管一顿有肉有菜的午饭！
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整个莽村掀起了轩然大波。
田间地头，院里院外，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村民。
“听说了吗？林家那女婿，请人干活一天给一块五！”
“我的乖乖！一块五！抢钱呢？镇上工厂都没这么高的工钱！”
“不止呢！还管一顿午饭！我听李素珍说了，她去的时候，人家桌上就摆着一大盘肉！”
“真的假的？这福气可让段鹏程那老实疙瘩给撞上了！”
而之前还在歪脖子树下嘲笑赵昊是傻子、是败家子的那几个懒汉，此刻肠子都悔青了。
什么石头地里长不出屁来，什么等着看笑话，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们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天一块五！
一时间，村里但凡有点力气的男人，心思都活泛了起来，一个个眼珠子发红，坐不住了，纷纷开始盘算着，怎么才能到赵昊那儿，也讨个活儿干。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赵昊吃饱喝足，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便拿上了那把自制的弓箭，准备去山里转转。
刚一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几个正准备下地的村民。
“哟，赵昊兄弟，这是又要去山上打猎啊？”一个平日里见面只点个头的汉子，此刻满脸堆笑，热情得像是见了亲人。
“是啊，赵昊，你这身手，真是没得说！咱们村有你，真是福气！”
另一个婆娘也赶紧凑上来，手里还拿着个窝窝头，硬要往赵昊手里塞，“还没吃饭吧？嫂子这儿有，你拿着垫垫肚子！”
赵昊哭笑不得，连连摆手。
他这一路从村东头往村尾走，不过几百米的土路，却像是走在什么星光大道上。
但凡是路上遇见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眉开眼笑，嘘寒问暖。
有的夸他有本事，有的赞他有魄力，还有的拐弯抹角地打听他家缺不缺什么东西！
更有甚者，直接就把自家的大小子、二小子拉出来，当着他的面一顿猛夸，什么力气大能开山，什么干活勤快不要钱，就差直接说“选我选我”了。
赵昊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他也不点破，只是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一一回应着众人的热情。
眼看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干脆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各位叔伯婶子，兄弟姐妹，大家的心意我赵昊心领了！”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后山那片地，确实要开垦，也确实需要人手。不过大家别急，等过两天我把章程定下来，正式动工的时候，会贴个告示在村委会门口，把招工的要求写得清清楚楚。”
赵昊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期盼的脸，笑着补充了一句：“到时候，只要符合条件的，都可以来报名。咱们不看关系，不看来头，就看谁的力气大，谁的活干得好！人手有限，先到先得！”
这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一片叫好声。
“好！赵昊兄弟敞亮！”
“就该这样！凭本事吃饭，公平！”
众人心里都有了底，也不再围着他，纷纷笑着散开，各自琢磨着到时候怎么才能抢占先机。
赵昊得以脱身，加快脚步，朝着进山的小路走去。
快到山脚下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李大壮正牵着自家的老黄牛，在山坡上啃着青草。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高大的身影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大壮！”赵昊喊了一声。
李大壮闻声回头，看到是赵昊，黝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把牛绳在旁边的小树上一拴，快步跑了过来，跑到跟前，却又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挠着后脑勺。
“哥，你……你这是要上山？”
“嗯，去山上看看。”赵昊看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笑着问，“有事？”
李大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鼓足勇气，瓮声瓮气地问。
“哥，我……我听说了，你要请人干活……我……我能不能也去？”
生怕赵昊拒绝，他连忙又补充道：“我……我不要钱！真的！哥你救了我爹的命，我给你干活是应该的！你只要管我一顿饭就行，我吃得不多！”
看着他那副紧张又真诚的样子，赵昊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走上前，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李大壮结实的肩膀上：“你小子，想什么呢？你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李大壮愣住了，一双牛眼瞪得溜圆，傻傻地看着赵昊，一时没反应过来。
“哥，你……你说啥？”
“我说，”赵昊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我那果园，你必须来！不但要来，工钱一分不少你的，饭也管够！不过嘛……”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卖了个关子。
“不过啥？”李大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赵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我不要你干短工，我要你给我当长工！以后就跟着我干，怎么样？”
长工！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李大壮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整个人都懵了，呆立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在这个年头，当长工，那就意味着有了一份长久稳定的活计，意味着以后再也不用吃了上顿没下顿，意味着他能凭自己的力气，让他爹过上好日子！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巨大的惊喜砸得他晕乎乎的，过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眼眶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