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小丑的声音，回荡在虚空，带着病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
他回来了。
在那足以抹平一个星域的拳力下，他竟然回来了。
萧辰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意识，刚喘上一口气，看到这一幕，差点又被噎回去。
“开……开什么玩笑？”
“这tm都没死？这家伙是蟑螂吗？！”
赢玄瘫坐在虚空中，眼神空洞。
他已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了。
圣者巅峰的镇国总司，一拳化为尘埃。
繁华万年的天央城，连同整个中央星域，一拳被从宇宙中抹除。
可这个小丑……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然而，面对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陈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很惊讶吗？很绝望吗？饕餮？”
虚空小丑看到陈莽的反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了。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拥抱整个虚无的宇宙。
“我就是混乱！我就是纷争！我就是毁灭！”
“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生灵心存恶念，只要还有一场战争爆发，只要还有一个世界走向终结……我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你毁掉的，只是我刚刚凝聚的一个躯壳。而我，将从新的混乱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生！你杀不死我！哈哈哈哈！”
他癫狂地大笑着，声音充满了对陈莽力量的嘲讽，以及对自己不死本质的炫耀。
就在他笑得最得意的时候，陈莽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起眼皮，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映出了虚空小丑的身影。
“杀不死。”
“不代表，吞不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纯粹的霸道蛮横的气息，从陈莽体内轰然爆发！
黑金色的火焰，从他的体表升腾而起！
“吞掉我？”
虚空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那油彩绘成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饕餮，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我的本质是混乱！是宇宙最底层的规则之一！你吞噬我？你只会被我同化，被我污染，最终成为混乱的一部分！”
他猛地抬手，身后那片被陈莽一拳清空的绝对虚无之中，竟然再次有黑红色的混乱气息凭空滋生，化作一道道狰狞的触手，疯狂地朝着陈莽扑来！
这些触手，比之前更加污秽，更加狂暴！
这是他从整个帝国崩溃的根源中，重新汲取的力量！
然而，陈莽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五指张开，对着那扑面而来的混乱洪流，轻轻一握。
嗡——！
黑金色的净化神火，在他的掌心之中，化作一个微型的黑洞旋涡。
那些足以让圣者都瞬间堕落疯狂的混乱触手，在接触到那黑金色火焰的刹那，如骄阳碰到暖雪被彻底融化。
那些狂暴的、污秽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混乱本源，在净化神火的灼烧下，被强行剥离了所有的杂质，化作最纯粹、最精纯的能量，而后被那黑金色的旋涡，毫不留情地一口吞下！
“什么？！”
虚空小丑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些混乱之力间的联系，被一股不讲道理的力量，硬生生地切断了！
陈莽吞噬了那股力量后，面无表情，体内的洪荒熔炉只是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便将那股能量彻底消化。
他看向虚空小丑，一步踏出，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虚空小丑的面前。
一只燃烧着黑金色火焰的拳头，没有任何花哨，直直地朝着虚空小丑的脸砸了过去！
“你找死！”
虚空小丑又惊又怒！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自己引以为傲的混乱之力，竟然被对方当成了食物？
他咆哮着，将体内所有刚刚暴涨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催动！
一瞬间，他的身躯膨胀了千百倍，化作一个由无数张哀嚎、哭泣、愤怒的面孔组成的混乱巨人，同样一拳，迎着陈莽的拳头轰了上去！
轰隆！
两只大小不成比例的拳头，在虚空中悍然对撞！
在拳头接触的瞬间，虚空小丑所化的混乱巨人，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
只见陈莽拳头上燃烧的黑金色火焰，如同附骨之蛆，顺着他的手臂疯狂蔓延！
火焰所过之处，那些由混乱之力构成的巨人身躯，寸寸消融，净化，然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抽取，拉扯着涌入陈莽的体内！
虚空小丑惊骇地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污染陈莽，他辛辛苦苦从帝国崩塌中汲取来的力量，正在被对方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剥夺！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些被剥夺的力量，经过那黑金色火焰的净化，已经失去了混乱的本质！
这股力量，再也无法上供给那位伟大的“主”了！
这等于是在挖他的根！断他的前途！
“疯子！你这个疯子！”
虚空小丑怕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死亡他不在乎，因为他永恒不灭。
但是，无法向主看到自己的作用，那将是最大的不幸。
他再也不敢跟陈莽有任何接触，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后爆退，想要拉开距离。
可是，陈莽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陈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狩猎般的兴奋，脚下再次一踏，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
“不打了！不打了！”
虚空小丑尖叫着，声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胸口，那庞大的混乱身躯轰然炸开，化作亿万只黑红色的诡异蝴蝶，向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陈莽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四散的蝴蝶，眉头微皱。
这些蝴蝶分散得太快，每一只都带着一丝混乱本源，他一时间也无法全部抓住。
就在这时，那些四散的蝴蝶，在远方的虚空中重新汇聚，再次凝聚成了虚空小丑那滑稽的身影。
只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无比难看，看着陈莽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与怨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对着陈莽，最后行了一个礼。
“算你狠，饕餮。”
“这场盛大的烟火，就留给你们慢慢欣赏吧。”
话音未落，他的整个身躯，再次化作无数绚烂的蝴蝶，直接融入了虚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在星域中回响。
“希望你们，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