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衙内哟,小店里的这些玩意你都耍玩过了,
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新鲜玩意了!”
掌柜的苦笑着回道。
与此同时他还在心中腹诽高衙内:
‘不说我确实没有新奇玩意儿,就是有,老子也不给你!’
这一条街上,谁不知道高衙内仗着他的便宜老爹高太尉横行霸道?
往日这家伙看上玩意儿后只说一句“去太尉府支钱”就堂而皇之的把东西拿走。
可普通人哪里敢去太尉府要钱?
除了少数背后也有贵人的店铺外,其他的人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吞,
生生的认下这事,就当是给太尉府交保护费了。
可这就算是保护费也不能太频繁不是?
这进货、租店铺、等待卖货期间产生的损失哪一点不要白花花的银子去填补?
已经有好几家体量小的店铺被高衙内这群人搞得关门大吉了!
“无趣,着实无趣。”
找乐子计划失败的高衙内满脸无聊。
他随即把目光放到几个跟班身上:
“你们还知道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可以逗乐子吗?”
“没有!”
几个跟班齐齐摇头。
汴梁城说小不小,说大也很大,足足有百万人口,
但哪里有那么多的地方供高衙内十数年如一日的找乐子?
汴梁城里稍微有点意思的地方,如赌坊、花鸟一条街、
各种杂耍什么的,都被平日里无所事事的高衙内逛遍了。
“衙内,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乐子!”
突然,一个跟班好像想起了什么,兴奋的道。
“欧?是什么地方?”
高衙内来了兴趣。
“衙内,那个地方有趣归有趣,只是可能有点难办啊!”
跟班有些为难的道。
“难办?
这个汴梁除了少数几个地方,还有对本衙内来说难办的地方吗?
速速道来!”
高衙内对跟班话语里的为难完全不以为意。
以他的父亲高俅的权势,只要不是涉及到皇家、
枢密院几位相公,其他的地方他大可去得!
便是那些追随太祖、太宗打天下、
拥有世袭爵位的将门们现在论品级,还是他父亲高太尉的手下呢!
“衙内,那地方正是矾楼。
听说那李师师艳冠京华,若能一见,定能给你带来不少乐子!”
见高衙内如此笃定,跟班才将地方道来。
“矾楼,李师师!”
听到这两个名词的高衙内神色骤变,肥大的右手举起,
“啪”的一声直接一巴掌打在跟班脸上。
“唔!”
猝不及防的跟班被打了个结结实实,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高衙内这一巴掌可没有收力,一个连五指的形状
都十分清晰的巴掌印很快出现在跟班的脸上,并肿胀起来。
顶着半边猪头的跟班满是不解的问道:
“衙内,怎么突然施如此辣手?”
“以后不准提矾楼和李师师这两个名字!”
高衙内也不解释,只是脸色阴沉的道。
“是,是。”
跟班虽然不解其意,却也只能连连应是。
“嘿!
这个家伙是个新来的,不知道衙内他老人家的忌讳。”
一个资格较老的跟班幸灾乐祸。
“嘻嘻,要是衙内直接把他赶走就好了。”
还有有一个资格老的跟班毫不掩饰自己对新人的恶意。
虽然他们都是高衙内的跟班,但要说他们之间兄友弟恭、
团结友爱,全心全意为高衙内服务什么的,那就是说笑了。
他们为什么要顶着偌大的骂名跟着高衙内?
还不是想要狐假虎威,跟在高衙内身后混些好处。
可即使是高衙内这一头在汴梁有数的老虎的威名也是有限的。
要是来的狐狸多了,每一只狐狸分到的威名不就少了吗?
也就是知道不可能,他们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完成高衙内的所有要求,
不然他们每一个都不会介意赶走其他的所有人,
自己一个人独享高衙内的威名。
走到一旁的高衙内对他这些跟班之间的勾心斗角不说一清二楚,
也算是知道得七七八八: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
但他的父亲终究是站在大宋权力顶端的几个人之一。
他即使再怎么不喜欢学习,耳濡目染之下也会些许手段与察言观色。
不过他却不怎么在意:几个跟班罢了,做得好便用,
做的不好、亦或者是出格了,直接换一个不就可以了。
高衙内:一两个跟班罢了,我的心中是汴梁城所有的乐子~
而他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李师师确实是他惹不起的人:
想他高衙内是何等纨绔子弟,
岂会对李师师这样艳冠京华的清倌人没有兴趣?
当时自知光凭才华难以入李师师之眼的他自然而然的开始了老操作
——用他父亲高太尉的权势压人,让那李师师不得不屈服。
结果这一往日屡试不爽的手段却先是宛如泥牛入海,一点效果也无。
之后他就被一贯宠爱他的高俅好生教训了一顿。
得到父亲高俅的教诲,高衙内才得知其中的内情:
原来那李师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搭上了官家的关系!
当时的高衙内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任何一个青楼,
生怕再想起那噩梦般的经历。
“唉!没有乐子,要不去林冲家逛逛?”
找乐子失败的高衙内想起昨日差一点就成功的事。
“那张娘子端是我见犹怜啊!”
想到昨日张娘子誓死不从的贞烈举动,高衙内就觉得小腹一片火热。
贞烈好啊!
他高衙内就是喜欢骑烈马!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越是贞烈的马儿在驯服后越是百依百顺,
越是能给男人带来想象不到的享受。
“嘿嘿…”
思及以后可能的享受,高衙内的脸上不由挂起一丝淫笑。
至于张娘子的丈夫林冲也可能在家?
就凭那个窝囊废敢干什么?
他只需要略施小计就能把他调走,然后好和张娘子幽会。
就算被发现也没有什么事,大不了在之后请他的父亲给他一些好处。
如此他得了张娘子,找到了乐子,而林冲也可以升职加薪,岂不美哉?
“哈哈!就这么办!”
高衙内越想越兴奋。
‘怕是又有哪家的小娘子要遭殃了。’
几个跟班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这个意思。
往日里高衙内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往往是他盯上某家的小娘子,
准备用些手段,好生的寻一番乐子。
‘机会!’
与此同时,自高衙内他们一出高府就跟着他的张三心中暗道。
“我们这就过去,按计划行事!”
身形矮小的张三向身旁瘦高的李四低声道。
李四乃是被鲁智深折服的那一伙混混里的二号人物。
“明白!”
李四狠狠一点头。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
即使是往日偷鸡摸狗无比娴熟的他也觉得有些腿软与…无与伦比的刺激!
“衙内,你可是想要找刺激?”
张三凑到高衙内的身边,神神秘秘的道。
高衙内打量了张三一眼,便感受到了张三身上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在他的便宜父亲高俅发迹之前,
他也是同样的身份——每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小混混气息。
“这是自然。”
确定张三身份的高衙内直接道。
“你可是有什么路子?”
知道张三此来必有目的的高衙内问道。
“路子我没有。”
张三摇了摇头。
“没有路子…”
高衙内眉头一皱,就要斥责:
没有路子却来找他,这不是拿他高衙内开涮吗?
就在高衙内准备让手下的跟班给张三一个教训的时候,
就见张三先是左顾右盼一番,才话锋一转道:
“衙内,我那虽然没有乐子,却有一见上好的玩意儿!”
“欧?是什么玩意儿?”
一提到好玩意儿,高衙内瞬间心痒难耐:
他这人最喜欢这些玩乐的东西了。
张三也知道调胃口调得差不多了,他接着说道:
“乃是一只鹦鹉。”
“鹦鹉啊。”
听到鹦鹉这个名字,高衙内立时失去了兴趣。
这能人言几句,说些“你好”、“欢迎光临”的鹦哥儿虽然罕见,
但对他们太尉府来说却不是什么稀罕物。
别的不说,去年他的父亲高太尉过生辰,
就有手下军官送上了一对据说是自交趾的鹦哥儿。
这鹦哥不仅能说些什么“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的吉祥话外,
便是你来我往的对话也能来上一段。
“衙内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看出高衙内不耐的张三赶紧道。
“快说吧。”
耐心已经不剩多少的高衙内摆摆手。
“衙内。”
张三凑到高衙内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那鹦哥儿可和普通的鹦哥不同,它会唱歌!”
“什么?竟然有会唱歌的鹦哥儿?”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高衙内也震惊了。
这鹦哥儿即使是驯养得再好,能勉强进行一段诸如“你好”、
“你吃了吗”之类的对话也就了不得了;
更何况是对内容、音调都有巨大要求的歌曲?
便是当今官家饲养于万寿山的鹦鹉也不过是能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什么的;
至于传说中这只鹦鹉能主动叫“卜尚乐过来”,召唤乐队演奏,
也不过经过精心训练,能模仿宫廷进膳的固定曲目流程罢了。
“你不会是在骗被衙内吧?”
高衙内狐疑的看了张三一眼:
这样的宝物不应该落到张三这样一个小混混身上才对。
张三能带着一伙混混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就能在汴梁生存下来,自然是极为机灵的。
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衙内,此鹦哥儿乃是我等意外所得,
今日特意想献给衙内,换一个出身!”
说着,他还露出满是渴望的表情。
“原来如此。”
高衙内了然的点了点头。
若是张三他们得了宝物,想换个出身什么的也就说得通了。
要说现在整个汴梁城的混混最向往的是谁,
那必然是抱上官家大腿,当上了太尉,
成为‘打死人也不用吃官司的人’的高俅高太尉了。
后来者想到模仿、借力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那鹦哥儿在哪?咱们这就去。”
自认想通了一切的高衙内有些迫不及待。
‘猎物上钩了!’
张三心中一笑,当即道:“就在小人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