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晚风都带着燥热的余温。林晓燕跟着南宫彦走进一栋两层小楼时,还带着几分恍惚——小楼坐落在老城区的僻静巷子里,红砖墙爬着翠绿的爬山虎,院子里种着几株月季,开得正艳。推门进去,客厅铺着浅灰色的水泥地,摆着一套崭新的布艺沙发,旁边的木桌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卧室里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还带着阳光的味道。
“这里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房子,他长期在外地,正好空着,你们先住在这里。”南宫彦的声音温和,像春日里的风,“我已经让人买了米面油和一些生活用品,你们要是缺什么,随时跟我说。”
林母摸着柔软的沙发,眼眶又红了:“南先生,您真是个好人,比我那个白眼狼女儿懂事多了……”
“娘,您别这么说。”林晓燕小声反驳,心里却满是感激。她看着南宫彦,小声说:“南先生,谢谢您,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举手之劳而已。”南宫彦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林父,“叔叔,这是一点生活费,您拿着,平时买点菜和水果。晓燕刚工作,工资也不高,别让她太辛苦。”
林父连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您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不能再要您的钱了。”
“拿着吧。”南宫彦把钱塞进他手里,语气诚恳,“我把晓燕当妹妹看待,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等以后晓燕稳定了,你们再还我也不迟。”
林父林母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感动,连声道谢。林晓燕站在一旁,看着南宫彦温和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离开家,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萧尘哥虽然好,可他现在是大老板了,根本顾不上她;而南宫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却愿意这么帮她,这份恩情,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接下来的几天,南宫彦几乎每天都会来。有时会带些新鲜的水果,有时会帮林父林母解决生活上的小麻烦——比如帮他们修好了坏了的电灯,联系了附近的菜市场,甚至还帮林母找到了一份在小区打扫卫生的兼职。
每次来,南宫彦都会跟林晓燕聊一会儿。起初,他只是问她工作累不累,生活习不习惯,可渐渐地,他开始有意无意地提起萧尘。
“晓燕,昨天我去‘茗香阁’喝茶,看到萧尘了。”南宫彦剥着橘子,语气随意,“他跟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好像是叫楚梦瑶,听说是什么医学世家的小姐,两人聊得很开心,看起来关系不一般。”
林晓燕剥橘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涩涩的。她勉强笑了笑:“萧尘哥现在是大老板了,身边有优秀的姑娘很正常。”
“话是这么说,可他也不能忘了你啊。”南宫彦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你当初为了他,连家都敢跑出来,现在你遇到这么大的困难,他却跟别的姑娘逍遥快活,实在是……唉,可能人一有钱,就变了吧。”
林晓燕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想起那天在公司门口,自己被父母和赵鹏拉扯时,萧尘哥明明就在不远处,却没有停下来帮她;想起自己刚到龙城时,还傻傻地以为能再见到他,可他却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一股委屈和怨怼,像藤蔓一样在她心里蔓延。
几天后,南宫彦又带来了“新消息”。“晓燕,我昨天路过尘晓公司,看到萧尘跟他的助理林雪一起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他喝着茶,语气平静,“林雪长得也很漂亮,又能干,帮萧尘打理公司的大小事务,两人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呢。”
他顿了顿,像是无意般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晓燕:“你看,这是我朋友昨天拍的,虽然有点模糊,但能看出来是他们俩。”
照片上,萧尘和林雪正从餐厅里走出来,萧尘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林雪在旁边说着什么,两人看起来确实很亲近。林晓燕看着照片,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林雪,萧尘哥公司起步之时,林雪就跟在他身边,她一直以为林雪只是萧尘哥的助理,却没想到……
“晓燕,你别难过。”南宫彦递过一张纸巾,语气温柔,“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你这么好,以后肯定能遇到更好的人。”
林晓燕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南先生,谢谢您……只有您愿意这么关心我。”
从那天起,林晓燕对萧尘的好感,渐渐被失望和怨怼取代。她开始相信南宫彦的话,觉得萧尘是个虚伪薄情的人,为了钱和地位,早就忘了曾经的情谊。而南宫彦,这个一直温柔地关心她、帮助她的人,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南宫彦看着林晓燕对自己越来越依赖,心里暗暗得意。是时候从林晓燕嘴里套出更多关于萧尘的信息了。
这天下午,南宫彦又来到小楼,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发卡,递给林晓燕:“晓燕,我昨天路过百货公司,看到这个发卡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发卡是粉色的,上面镶着一颗小小的珍珠,很是精致。林晓燕接过发卡,脸上泛起红晕,小声说:“南先生,您不用这么破费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南宫彦笑着说,“对了,晓燕,你跟萧尘是在小河村认识的吧?我听说他在小河村是个很有名的医生,救了很多人,你能跟我说说他那时候的事吗?我很佩服他的医术。”
林晓燕没有怀疑,打开了话匣子。她跟南宫彦说起萧尘在小河村开医馆的日子,说起他如何用针灸治好张大爷的老寒腿,如何用草药治好村里孩子的湿疹;说起萧尘喜欢在清晨去后山采药,喜欢喝不加糖的绿茶,吃饭的时候总是先给病人盛饭;还说起她听村里老人说,萧尘好像有什么祖传的秘方,能炼制出很神奇的丹药。
“我还记得,有一次村里的李奶奶突发心脏病,萧尘哥用银针扎了她的胸口,又给她喂了一颗红色的药丸,李奶奶很快就醒过来了。”林晓燕回忆着,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又很快被怨怼取代,“可没想到,他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人。”
南宫彦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把林晓燕说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萧尘喜欢清晨采药,说明他可能有固定的采药地点;他喜欢喝不加糖的绿茶,吃饭时先给病人盛饭,说明他心思细腻,对病人很上心;而那颗红色的药丸,很可能就是他炼制的“培元丹”或其他蕴含灵气的丹药。这些信息,对他来说都是宝贵的线索。
“原来萧尘还有这么厉害的秘方。”南宫彦故作惊讶,“可惜了,这么好的医术,却用来追求名利,实在是浪费。”
林晓燕叹了口气:“是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从那以后,林晓燕只要跟南宫彦聊天,就会不自觉地说起萧尘的事。她想通过这些事,证明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不是一无是处,也想证明自己对萧尘很了解,以此获得南宫彦的认可——她太害怕失去南宫彦这个唯一的依靠了。
南宫彦把林晓燕说的信息一一整理下来,心里越来越兴奋。自己已经成功地把林晓燕变成了一颗棋子——一颗对萧尘充满怨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棋子。只要利用好这颗棋子,他就能找到萧尘的弱点,给萧尘致命一击。
这天晚上,南宫彦离开小楼后,立刻回到了别墅。影叔正在客厅里等他,看到他回来,立刻站起身:“少爷,有什么吩咐?”
南宫彦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记录着萧尘信息的文件,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影叔,你看。”他把文件递给影叔,“萧尘在小河村有祖传秘方,还会炼制丹药,他很可能在龙城也有自己的秘密药园。你按照林晓燕说的,去小河村和龙城的郊区查一查,务必找到他的药园和炼丹地点。”
影叔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点头道:“是,少爷,我这就去安排。”
“还有。”南宫彦叫住他,眼神里满是算计,“你再安排几个人,盯着萧尘和林晓燕。等找到萧尘的药园,我就利用林晓燕,引萧尘上钩,到时候不仅能拿到他的药方和炼丹秘术,还能让他身败名裂!”
影叔躬身退下,别墅里只剩下南宫彦一个人。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期待——他已经布好了网,就等着萧尘一步步走进来。萧尘,你以为你有医术、有阵法、有人脉,就能打败我吗?你太天真了。只要我抓住你的弱点,就能轻易地摧毁你所拥有的一切。
而此时的小楼里,林晓燕正拿着南宫彦送她的发卡,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心里满是对南宫彦的感激和依赖。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南宫彦对付萧尘的武器;更不知道,南宫彦温柔的面具下,藏着一颗多么冰冷和残忍的心。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林晓燕的脸上,也洒在她手中的发卡上。那颗小小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一滴眼泪,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