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冯轻月一拍额头,“但凡我有那个本事,我爸妈也不至于——你们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你们发现的例子上。对了——”
她好奇:“怎么个抱团法?其实按照生物进化来讲,抱团是生物为了存活而采取的本能反应吧?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丧尸抱团是异常?”
丁璐:“表现突出就是不平常。大多数丧尸浑浑噩噩的时候,少数丧尸表现出智慧——”
“那不是你们期待的?”
丁璐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是一个新物种,与我们人类无直接相关的物种,我们当然是采取不干涉的策略。可大家都是人,至少,你也不想看到原本都是人类的两伙人自相残杀吧?”
说白了,就是丧尸与人类的关系。
冯轻月:“这个问题嘛——”她摇了摇头,“小说里丧尸一直是攻击人类的,好像不把人类杀光不死心。然后人类反杀,要么杀光丧尸,要么移民太空。我觉着吧,这些小说内容反应的其实是作者的思想——”
丁璐:“反社会吗?”
冯轻月:“我的天,一群写小说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们。
“这不是人类自古以来、古今中外都存在的哲学问题嘛,本我自我超我,既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又唾弃自身的渺小卑微。”
丁璐不是学哲学的,他们搞研究的更看重缜密的数据,让思想流浪什么的——有什么数据支持吗?
冯轻月建议:“要不你找个搞哲学的聊一聊,我保证,他们肯定对末世有独特的见解。”并且花样百出。
丁璐若有所思的看着冯轻月:“你好似就是。”
冯轻月哈哈:“丁姐你多看看那些胡说八道的小说你也会是。”
她双手后撑仰望天空:“认知外的不可思议无穷无尽,谁知道我们身处的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
或者是某个思想的投射,也或者是一本小说。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太打击人,少想为妙。毕竟,不管在哪里,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儿,日子都要好好过呀。
出来玩了三个小时,最终收获就是冯自轩会自己滑滑梯了。
是一个令人欢欣的巨大进步。
新鲜的宣传片剪辑出来,确保里头没有冯轻月的身影和声音,热乎乎得播了出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区的大喇叭里播放的是戏曲,慢腔慢调,婉转悠扬。
冯轻月听不懂是哪个戏种,回忆起来:“我小时候,听的是三侠五义,田老先生讲的,他扮相可厉害了,扇子一横就是侠客,手帕一捏就是娇女…”
叹息,回头:“爸,回家给你听说书呀。”
欧阳缨说:“我也喜欢听说书,一听就能听进去,越听越想听。”
不像网上的流行歌曲,听多就烦。
冯轻月笑笑,这两样怎么能一样。说书讲的是一个微缩世界,多种人物多种关系,一环扣一环。歌曲大多描绘的是一种心情,反复听就像林祥嫂似的,没完没了陷进去了。
回到家,客厅电视投放田老先生的三侠五义,希望冯父能寻回些记忆。舒大宝和冯自轩在卧室里播放猫和老鼠。
冯轻月在客厅里铺了垫子给冯母按摩关节。
先前冯轻阳给冯父冯母按过,但随后他自己也烧起来便没有继续,等醒来后决定把人送过来也没再做,所以他们的关节都很僵硬机械。
冯母不配合,被冯轻月无情镇压:“你听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莫名有一种成就感。
冯父一直在屋里打转,不知他听没听电视。
冯轻月开了甄嬛传,轮到冯父。
冯父的反抗要比冯母强烈,可惜没用,依旧被镇压。
然后轮到冯自轩,电视开始放儿歌。
冯自轩小身板好揉搓,冯轻月给他做足两个疗程。
“大宝,该你了。”
冯自轩去敲电子琴,舒大宝往那个方向看,她也想。
冯轻月:“做完功课先。”
舒大宝不乐意,磨蹭走过来,冯轻月抱着她亲一口:“我们大宝最好啦。”
舒大宝看着她,也把嘴巴凑上来,咬了她一口,力道不大。
“用嘴唇,不要用牙,把牙收回去。”
冯轻月捏着她的嘴唇自己把脸贴上去:“这样哦。”
舒大宝凑过来,还是用牙。
“慢慢来,我们大宝会学会的。”
舒大宝是学会了,跑开去咬冯自轩,冯自轩躲着她走,舒大宝跑回来,乖乖躺在垫子上。
等忙完,天已经黑了,舒寒光回来:“老婆,我好饿,你就不想吃点儿什么吗?”
冯轻月白他,知道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你就是。
舒寒光嘟囔:“你什么都不吃,不会饿死吧?”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呢,丧尸不吃不喝真的不会饿死吗?仙人还要饮风餐露呢。
可她真的不饿,也没觉得没力气。
舒寒光:“我去做饭。”
跟在后头回来的杨国胜立即道:“还是我去吧。”
可别让舒寒光展示家乡菜了,家乡丢人。
舒寒光也觉得杨国胜做的饭比自己地道,问冯轻月:“想吃羊肉串不?”
冯轻月摇头。
“猪血?鸭血?鸡血?”
冯轻月:“要不你泼我一头黑狗血试试?”
舒寒光嘿嘿嘿贱笑:“童子尿效果才好。”
冯轻月甩上门,让他滚。
舒寒光转身找上孙成:“我老婆更瘦了,你们真的不知道丧尸吃什么?”
孙成累得摊在沙发上不想动,眼珠子转过去:“她要是吃人,我给她咬两口行不行?”
杨国胜系着围裙拿着大葱从厨房出来:“这不吃不喝一直瘦也不是个事儿,万一瘦着瘦着人没了呢?”
这话不好听,可有道理,所有变成丧尸的人都在一直瘦一直瘦。皮下脂肪最先消耗,然后是肌肉,内脏也都在萎缩,这个趋势,简直就是在制造干尸。埃及都没这手艺。
孙成说:“不说研究所,就是咱那里头也都在尝试,能啃不能啃的,全给过,没一个吃的。只除了活人,啃两口尝尝味又不吃了。”
挑食。难养。愁人。
舒寒光突发奇想:“换个人种呢?”
啥?
孙成和杨国胜目瞪口呆。
舒寒光咳咳:“换个不一样地方产的呢?”
杨国胜大葱一甩:“漂亮。”
孙成木着脸:“想点儿靠谱的吧。”
杨国胜:“边境那边——”
孙成:“闭嘴。说没用就是没用。”
好吧,没用。
舒寒光转回自家门口:“老婆,你觉得屎臭不臭?”
门打开,冯轻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舒寒光:“我给你买臭豆腐去。”
冯轻月嘴巴一咧:“我以为你给我——”拉。
“你不是闻着花露水是屎味儿嘛,反过来,臭豆腐、榴莲、螺蛳粉,你都试试?”
冯轻月一想,点了头:“试试。”
试试的结果不尽如人意,虽然冯轻月的嗅觉改变不再觉着这些气味刺鼻,但,一分一毫想吃的意愿都没有。勉强吃到嘴里,怎么说呢,她的味蕾已经不是味蕾,非常排斥这些东西,哇的全吐出来。
舒寒光不解:“总不能吃猪食吧。”
冯轻月摘下眼镜,吐字清晰:“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