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卿卿虽有绝色之姿,但她出身商贾。
这么低贱的下九流出身,夜溟修贵为天子,那般矜贵高傲之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她连给天子做外室的资格,都没有。
这辈子能嫁入侯府,已经算她虞家祖坟冒青烟。
不知不觉,又走到虞卿卿的营帐外。
此刻,她的营帐黑着,烛火已熄。
他掀开帘布,走了进去。
昏暗中,看到虞卿卿躺在地席上,睡得很沉。
她旁边睡着雅月。
林景墨坐下来,轻轻抚摸着虞卿卿娇美的脸。
虞卿卿感觉到一只大手在摸她,猛然惊醒。
一睁眼就看到林景墨坐在旁边。
她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坐起身,用被子捂住身体。
“你、你怎么进来了?”
林景墨一脸严肃:“看看你睡了没?”
虞卿卿瞪着他:“你们明日首战不是很重要吗?你怎么还不睡?”
“明日之战,其他营冲锋,我们二营在后方支援。”
虞卿卿白了他一眼:“后方支援,更要打起精神,三更天了,其他人都在养精蓄锐,只有林将军还在这闲聊。”
林景墨见她一脸厌恶,话不投机,没说什么就走了。
虞卿卿这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还好夜溟修忙于应对明日之战,今夜没来找她,否则岂不要被林景墨当场捉奸。
夜溟修忙了一整日,无暇来看虞卿卿,一入夜就在自己营帐睡下了。
明日那一仗,太重要了。
大战前夜必要养精蓄锐,不可饮酒作乐,这是夜溟修自己定下的军规。
林景墨离开虞卿卿的营帐时,经过军妓区,瞥见一个身着黑色斗笠的女子。
女子身形和虞卿卿有几分相似。
林景墨看呆了,走过去拽住那女子的衣袖。
女子微微一怔,垂眸,谨小慎微:“妾身参见将军。”
不是虞卿卿。
只是,女子低头垂眸的样子,真的和虞卿卿有几分神似。
林景墨意识到她是军妓,视线眯起。
“今晚,有人点你吗?”
女子怯生生地摇头。
“听闻明日有一场重要的仗要打,今夜所有将士都早早歇息了,无人招妓。”
林景墨酒意上头,浑身燥热,就将那女子拉进了自己营帐。
......
事后,女子乖巧地躺在林景墨怀里。
“叫什么名字?”
女子怯生生答道:“蝶祈。”
蝶祈说话时,林景墨始终让她低着头,她不敢抬起。
这个角度,真的很像虞卿卿。
“低下头,不要抬起来。”
林景墨冷冷地俯视着身下的女子,仿佛她就是虞卿卿。
蝶祈试探性地问:“将军为何不让妾身抬头?”
林景墨捏着她的下巴:“你低头的样子,很像她。”
“她?”蝶祈诧异。
林景墨不再言语。
营帐内,只余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子的娇、喘。
......
是夜,四更天。
蝶祈一袭黑色斗笠,兜帽罩住上半张脸。
她匆匆离开林景墨的营帐,来到伙房。
今夜当值的伙夫,立刻拦住她。
“什么人?”
蝶祈低下头,亮出林景墨的将军腰牌,轻声道:“林将军醉酒,我来伙房拿一碗醒酒汤,给他送过去。”
伙夫看了蝶祈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虞姑娘,快请进。”
蝶祈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进了伙房。
唇角,不易察觉地浮起一抹冷笑。
......
翌日。
虞卿卿晨起,发现军营空了。
半数以上的将士,都出发,上了战场。
雅月一脸担忧,说虎啸也上战场了。
虞卿卿安慰她:“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不必担心,他会平安的,他们所有人都会平安回来的。”
雅月点点头,又问道:“姑娘担心陛下吗?”
虞卿卿垂眸:“陛下身边,有亲兵保护,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他。”
“可战场上,刀剑无眼。”
虞卿卿一脸淡定,眸色坚定:“他会赢的。”
雅月轻笑:“姑娘虽然一直在拒绝陛下,可心里还是挂念他的吧。”
虞卿卿无奈地笑了笑:“我希望他赢,只是因为,他面对的敌人是东瀛人,谁不希望东瀛人滚出咱们大越朝。”
雅月点点头:“是奴婢格局小了。”
当日下午,前线传来战报。
首战大捷!
雅月激动地抱住虞卿卿。
“姑娘!真的赢了!”
虞卿卿紧绷的肩线,这才松弛下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营帐外,将士们拖着伤残的身体,脸上虽挂着疲惫,士气却很高涨。
夜溟修骑马走在最前,他俊美的脸上沾染了一些脏污,却依旧难掩威风凛凛的压迫感。
人群中,他扫视了一圈,寻找那一抹他最在意的身影。
很快就看到虞卿卿。
虞卿卿站在人群最后,对他笑了一下。
夜溟修有一瞬的恍惚,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发自真心的笑,不带任何心机和伪装。
夜溟修也笑了,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当日下午,虞卿卿和雅月准备动身。
雅月去和虎啸告别,虞卿卿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被夜溟修知道了她要离开。
不过,夜溟修近来忙于战事,根本没空来看她。
她离开几日,他应该察觉不到吧。
结果雅月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虞卿卿去营帐外寻她。
远远就看到雅月坐在地上,虎啸扶着她,一脸担忧。
“雅月?你怎么了?”
虞卿卿跑过去,就见雅月脸色苍白,头上淌着豆大的汗珠。
雅月捂着小腹:“奴婢、奴婢忽然腹痛难忍。”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肚子痛了?”
虎啸急切追问:“你今日吃了什么?”
雅月小声道:“伙房给大家准备的菜汤,我喝了几碗。”
虎啸将雅月抱回营帐。
整整一下午,雅月痛得连路都走不了。
营帐外,也是哀嚎遍野。
好多士兵捂着小腹,和雅月一样腹痛难忍。
几名军医在营帐内各处跑,忙到焦头烂额。
虞卿卿远远看到卫子轩,跑过去问:“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好多人腹痛?”
卫子轩一脸凝重:“看起来像食物中毒,我正在研究今日吃食。”
“食物中毒?”
虞卿卿诧异,前线刚大捷,就出了这样的事,难道是东瀛人的细作,在军营投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