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柔受宠若惊,脸上瞬间绽放明媚的笑:“谢陛下恩典。”
徐峰心情大悦,看来这义女果然没收错。
徐凡柔挨着夜溟修身侧坐下,柔软的小手,轻搭在他手臂上。
夜溟修仿佛被烫了一下,手臂立刻一缩,满脸厌恶。
“离朕远点。”
他声色冷厉,极度抗拒虞卿卿以外的女人触碰他。
徐凡柔微微一怔,手尴尬地悬在半空。
不是陛下说要她坐过来吗?怎么一坐下,他就变脸了。
她小心翼翼执起银箸,夹起一块色泽诱人的樱桃肉,试探性送到夜溟修嘴边。
“陛下,您尝尝这个,这是府里厨子的拿手菜。”
夜溟修并未看她,目光一直沉沉地锁在对面。
虞卿卿依旧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所有情绪。
夜溟修赌气地皱紧了眉,她究竟何时才能抬头看他一眼。
“陛下?”
徐凡柔轻唤一句,见夜溟修并不理她,她讪讪地放下筷子,感觉很没面子。
于是又倒了一杯酒,送到夜溟修嘴边,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陛下,您尝尝这酒,是臣女亲手酿的。”
虞卿卿依旧不看他,一副置身事外的疏离之色。
夜溟修只觉得胸口那团火气越烧越旺,脸色晦暗到极致,这一次他没有避开徐凡柔喂到嘴边的酒。
“陛下......”
徐凡柔轻声提醒,身体稍稍贴近他几分,几乎要依偎进他怀里。
坐在对面的虞卿卿,忽然站起身,脸色一片冰冷。
“小女不胜酒力,出去透透气。”
她对徐峰示意了一下,转身匆匆离殿。
不知为何,她忽觉胸口莫名涌起异样的烦躁,烦躁到想离开那个地方,出来透透气。
她来到回廊,坐在石凳上,单手托腮,静静望着圆月发呆。
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自己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看到夜溟修身旁坐了其他女子?可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夜溟修,他身边坐了谁,她都不在意。
原本,应该是不在意的,可为何......
她该不会对那个只顾自己,从不考虑她意愿的可恶男人,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不行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失控的事发生!
她怎么能对那种男人动心?
别忘了,昨夜他是如何折辱她的,还有从前许许多多的夜晚,她被那个该死的男人折腾到死去活来。
虞卿卿烦躁地扯着自己头发,定是今夜的斋饭太难吃了,清汤寡水的,一点荤腥都没有,她才这般心情不佳。
才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对,一定是这样!
她起身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到宴席。
一转身却发现夜溟修不知何时,站在凉亭,负手而立,凝眸望着她似笑非笑。
“陛下何时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都没有?”
“朕站在这半天了。”
虞卿卿脸色羞红,那岂不是将她方才烦躁抓狂的样子,都瞧见了?
忽然感觉有点丢脸,她绕过夜溟修,径自离去。
却被夜溟修扯住手腕拽回来,按在廊柱上。
没等她挣扎,他高大的身形倾身靠近,单手撑在柱子上,将她圈进怀里。
“为何忽然离席?”
夜溟修俯下身幽幽地看着她,深邃的眸透着一丝玩味。
很明显,他已经不生气了,甚至还在隐隐期待什么。
虞卿卿偏过头,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出来醒酒。”
夜溟修微一皱眉,俊美的凤眸缓缓朝她靠近。
“你吃的是斋饭,哪来的酒?”
虞卿卿心里一紧,对啊,她们尼姑案几前根本没酒。
天啊,她怎么语无伦次了,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颗心没来由的,扑通扑通狂跳不停。
“没、没喝酒,也可以出来透透气......”
夜溟修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问出口:“是不是看到其他女子坐在朕身边,吃醋了?”
“当然没有!”
虞卿卿矢口否认,话一出口,心跳得更厉害了。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没......”
夜溟修忽然俯身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怔怔地瞪大杏眼,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双手下意识要推开她。
手腕却被夜溟修的大手牢牢抓住,不准她再做小动作。
“陛下......”
她挣扎着,艰难地从唇缝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有......人......”
不远处有婢女提灯经过,吓得虞卿卿慌忙推开他,险些被人看到这尴尬的亲密。
她捂着嘴,一张脸早已红得不成样子,眸泛泪花,一脸委屈地娇嗔。
“陛下太坏了!”
夜溟修见人走了,这才重新搂住她,沉沉地看着她笑:“还有更坏的,想试试吗?”
虞卿卿推开他,娇羞着脸,转身就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想到她语无伦次的失控,夜溟修轻笑了一下。
今夜所有的烦躁,所有的失落,此刻都烟消云散,心里仿佛被柔软的东西填满了。
看来,她并非如外表那般冷硬无情,对他毫无心意。
至少,在她心里,一定有他一点点的位置,一定是这样。
回到宴席时,徐凡柔仍坐在案几边。
见陛下回来了,她起身迎上去,满脸殷勤:“陛下出去醒酒了吗?怎么去这么久?”
她伸手要扶夜溟修,却被他一躲。
夜溟修本想呵斥她退下,可一想到,因为徐凡柔的存在,才让他看清楚虞卿卿的小心思。
用完人,就把人一脚踹开,似有不妥。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徐爱卿。”
夜溟修重回位子上,淡淡地问:“令嫒年方几何?”
徐峰以为夜溟修对他这位义女有意,赶紧回道:“年方十六,一直养在深闺,未许人家。”
疯狂暗示,就差把“送给陛下”几个字,写脸上了。
夜溟修点点头:“嗯,年纪刚好合适。”
徐凡柔一听这话欣喜不已,以为入宫的机会来了,缓步走到殿中央,跪下正要谢恩。
却听夜溟修轻声道:“朕有一得力手下,已及弱冠,尚未娶亲,不知徐爱卿可舍得女儿?”
父女俩一听这话顿时傻眼,怎么是嫁给陛下的手下,难道不是嫁给陛下吗?
虞卿卿一听这话也傻眼了,他说的该不会是虎啸吧?雅月怎么办?
结果夜溟修却说:“他现在虽然只是一名太医,可医术高超,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虞卿卿一怔。
夜溟修居然要给徐凡柔和卫子轩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