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听着小姐的计划,只觉得后背发凉,但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小姐英明,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先去一趟孙家,”顾娇娇吩咐道,“找到孙有财,告诉他我的计划,让他按我说的做。就说只要他肯出面指证福英,事成之后,我不仅给他一笔钱,还能帮他在顾府的商铺里谋个差事。”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秋菊:“这是定金,先给他送去,让他放心。另外,你再去打点一下巷子里那几个爱嚼舌根的婆子,让她们到时候在官府面前多说几句不利于福英的话。”
“是,小姐。”秋菊接过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顾娇娇又叮嘱道:“记住,这事一定要办得隐秘,不能让人看出破绽。尤其是不能让宋眠察觉到是我在背后动手脚,明白吗?”
“奴婢明白。”秋菊躬身应下,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顾娇娇叫住她,眼神变得更加阴冷,“告诉孙有财,若是他敢耍花样,或者把这事泄露出去,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秋菊连忙点头:“奴婢一定转告。”
看着秋菊离去的背影,顾娇娇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飘落的几片枯叶,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福英,你就好好享受这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吧。宋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秋菊揣着那锭沉甸甸的银子,脚步匆匆地出了顾府。
孙家住在城南边的讨饭沟,巷道狭窄逼仄,空气中混杂着煤烟与污水的气味,与顾府的精致清雅判若两个世界。她捏着鼻子绕开几个污水坑,终于在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前找到了孙有财。
彼时孙有财正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子“吧嗒”作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显然还在为前日的事憋气。
见秋菊穿着体面的绸缎衣裳站在门口,他愣了一下,随即认出是顾府的丫鬟,连忙掐了烟站起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这位姑娘,是顾小姐让你来的?”
秋菊点点头,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孙大爷,我家小姐有要事跟你说,借一步说话。”
孙有财连忙侧身让她进屋,屋里昏暗潮湿,摆着几件破旧的家具,一看便知家境贫寒。
他给秋菊倒了碗浑浊的茶水,搓着手道:“姑娘有话尽管说,只要能对付福英那个小娼妇,我孙有财万死不辞!”
秋菊没接那碗茶,直接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放在桌上,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这是五十两定金,”她开门见山,“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你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两,还能让你去顾府的商铺当掌柜,比你在这里受苦强百倍。”
孙有财眼睛都看直了,伸手就要去摸银子,被秋菊一把按住。“先听我把话说完,”秋菊的语气带着几分顾府人的威严,“我家小姐的计划,是让你去官府举报,就说王老头的死,是因为吃了福英送的腌菜,那腌菜里被她下了毒。”
“下毒?”孙有财愣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妙啊!这招绝了!可……可官府会不会查出来?”
“查不出来,”秋菊笃定地说,“王老头已经下葬,死无对证。你只要一口咬定,福英早就对王老头心怀不满,或者说她想偷王老头的钱财,才下的毒手。另外,我已经打点好了巷子里的几个婆子,她们会出面作证,说亲眼看见福英送腌菜那天,神色慌张,形迹可疑。”
孙有财心里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盯着银子的眼神充满了贪婪:“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你记住,”秋菊加重语气,“到了官府,你要一口咬定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能有半分含糊。还有,绝对不能提起我家小姐,就说是你自己发现的真相,为了替王老头伸冤才去举报的。”
她顿了顿,传达顾娇娇的警告:“我家小姐说了,这事要是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可要是你敢耍花样,或者把她泄露出去,顾府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里消失,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无情。”
孙有财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如捣蒜:“姑娘放心!我孙有财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只要顾小姐能帮我出了这口气,我绝对守口如瓶!”他一把抓过桌上的银子,紧紧攥在手里,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秋菊见他答应得干脆,又叮嘱了几句细节,确保他没有遗漏,才起身离去。走出贫民窟,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间破败的土坯房,轻轻叹了口气。
而屋里的孙有财,正对着银子傻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在官府面前编造谎言,如何让福英万劫不复。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不过是顾娇娇手中的一枚棋子,等到利用价值耗尽,随时可能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