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渊看着裂开的锁龙镜,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我的百年修为……全完了……”
他猛地冲向漩涡,想夺回镜子,却被玄鳞的尾鳍狠狠拍中,像片落叶般飞了出去,撞在岩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缓缓滑落在地,再也没了声息,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
八个护法见头领已败,顿时慌了神,动作都乱了套,被令狐岚岚和夏家姐妹轻易制服。
林老头用烟杆挨个敲晕,烟杆敲在头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他嘴里还嘟囔着:“早知道这么不经打,刚才就不用费那么大劲了,白紧张半天。”
漩涡渐渐平息,水面恢复了平静,像块光滑的镜子,只留下一朵金色的睡莲花静静漂浮着,花瓣上还滚动着水珠。
苏锦晨抱着白芷落在船上,小姑娘的脸颊泛着红晕,像熟透的苹果,手背上的水纹印记比之前更加明亮,像块小小的宝石。
秀娘被三姨扶着,背上的伤口虽然还在渗血,染红了三姨的衣角,但眼神里的欣慰却藏不住:“婉儿,你做到了,娘真为你骄傲。”
令狐岚岚捡起地上的锁龙镜碎片,随手扔进水里,碎片落水时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下总算清净了,耳根子都舒服多了。”
她走到苏锦晨身边,用帕子擦掉他脸上的水珠,指尖划过他的脸颊。
带着点戏谑:“小郎君刚才的样子倒是挺英勇,就是抱姑娘的姿势有点僵硬,跟抱块石头似的,回头姐姐教你几招?保证让你抱得又稳又好看。”
白芷的脸瞬间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往苏锦晨身后躲了躲,只露出双乌溜溜的眼睛,偷偷看着令狐岚岚。
苏锦晨轻咳两声,耳根也有些发烫,刚要说话,就见玄鳞从水里探出头,嘴里叼着个锦盒。
盒子上还挂着把小巧的铜锁:“这是从慕容渊身上找到的,好像是本账簿,藏得还挺严实。”
林老头接过锦盒打开,里面的羊皮纸泛黄发脆,边缘都卷了起来,上面用朱砂记着密密麻麻的账目,字迹歪歪扭扭,竟全是慕容家这些年残害玄门中人的记录,连时间地点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老东西,居然还留着证据,”林老头气得烟杆都掰断了,断口处还冒着烟,“看来是想等事成之后要挟同道,真是狼子野心,良心都被狗吃了!”
秀娘看着账簿上的名字,手指突然顿住,瞳孔收缩,突然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
滴在账簿上晕开了朱砂字迹:“这里有我爹的名字……上面写着‘水脉师徐天鸿,被夺灵根,弃于暗河’……原来我爹不是病逝的,是被他们害死的!”
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无尽的悲痛和愤怒。
白芷紧紧抱住秀娘,小手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被欺负时娘安慰她那样:“娘,别难过,我们已经为外公报仇了,他在天上看着呢,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抬头看向苏锦晨,眼神里的坚定像颗刚被打磨过的钻石。
闪着光:“锦晨哥,我们再去一趟长白山吧,找到定海神针,绝不能让它再落入坏人手里,不然外公的仇就白报了。”
苏锦晨看着她眼里的光,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令狐岚岚正对着他挑眉,夏家姐妹在整理莲丝网,林老头在给秀娘递水,玄鳞则安静地浮在水面上,像座可靠的山。
他心里突然涌起股暖流,像冬日里的阳光。
他知道,这场风波虽然平息了,但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长白山的暗河深处,还有更多的秘密和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握紧了手中的青铜鼎,鼎身传来的温热让他充满了力量。
玄鳞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声音穿透云层,震得崖壁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他的鳞甲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像披了件镶金的铠甲:“我在长白山天池待了几百年了,天池的雪莲应该快开了,那玩意儿泡的酒,喝一口能暖到骨头缝里,正好可以给大伙驱驱寒。”
令狐岚岚理了理旗袍的领口,银镯碰撞的脆响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眼角的笑意像撒了把碎钻。
“上次去长白山的天池景色极美,尤其是日出时分,那金光泼在水面上,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融化的金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小郎君这次可得陪我好好去看看,不然我就把你上次被玄鳞的逆鳞扎到屁股,疼得直跳脚的事告诉全天下的玄门中人,让他们都知道咱们苏小英雄也有怕疼的时候。”
“你胡说!”苏锦晨的脸腾地红了,像被炭火燎过,“那明明是被水底的石子硌到了,跟玄鳞没关系!”
他偷偷瞟了眼白芷,见她正抿着嘴偷笑,耳根子更烫了,“再说了,看日出这种事,人多热闹,大家一起去才好。”
白芷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她拉了拉苏锦晨的袖子,小声说:“锦晨哥,令狐姐姐是逗你呢,我也想去看天池日出,上次还看到水里的鱼群跟着太阳游,像条金色的带子。”
林老头将断成两截的烟杆扔进水里,烟杆落水时还冒着最后一丝青烟。
他拍了拍苏锦晨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长辈的慈爱:“走吧,小子,当年我跟你师祖来这时,雪比现在还大,没到膝盖,走一步陷半步。
那老东西为了采朵雪莲给我治伤,差点掉进冰窟窿,还是我用烟杆勾住他的腰带,像拖死猪似的把他拉上来的。
这次正好借你的光,去看看那定海神针到底长啥样,是不是真像传说里那样,跟根擎天柱似的。”
阳光穿过一线天的缝隙,在水面上投下道金色的光柱,像条通往未知世界的桥梁,光柱里浮动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小船载着众人,缓缓驶出狭窄的水道,船桨划过水面,发出“哗哗”的轻响。
前方的草海在晨光里泛着粼粼波光,水草随着水流轻轻摇摆,像少女舞动的裙摆。
远处的黑颈鹤正展开翅膀,翅膀边缘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着光,朝着长白山的方向飞去,留下一串悠长的鸣叫声,在草海上空回荡。
长白山的雪线像条银色的腰带,缠在墨绿色的山峦间,界线分明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
往上走,空气越来越稀薄,吸进肺里像灌了冰碴子,刺得喉咙生疼。
寒风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苏锦晨把羊毛围巾往白芷脖子里又塞了塞。
围巾上的芦花穗子蹭得她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喷出的白气在眼前迅速散开。
“冷不冷?”苏锦晨搓了搓她的手,小姑娘的指尖冻得通红,像一颗颗熟透的樱桃,摸上去冰凉冰凉的。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暖手宝,是三姨临行前塞给他的,蓝布面上绣着朵小小的芦苇花,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暖意。
里面灌着烧热的鹅卵石,隔着布都能感觉到温度,他把暖手宝塞进白芷手里,“快捂着,别冻坏了手,不然怎么引动银鱼群。”
“不冷,”白芷把暖手宝贴在脸颊上,温热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笑成了月牙。
“你看前面的雪莲,开得像似的,白乎乎的,看着就暖和。”
她指着崖壁上的丛丛白花,花瓣层层叠叠,上面沾着未化的雪粒,在阳光下泛着圣洁的光,像撒了层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