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支飞矛如流星赶月,带着破空锐响射向三人——左侧土匪当场被两支飞矛穿透心口,闷哼一声倒地;中间那个还没反应过来,飞矛已扎进咽喉,鲜血瞬间喷涌;右侧土匪(想讨娘们欢心的那个)侥幸侧身,飞矛擦着肋骨划过,带出一片血花,他疼得浑身一哆嗦,张嘴就要惨叫。
杨毅浑身一紧,手心瞬间沁满冷汗,握着气枪的手指节泛白。
没等他开口下令,一道黑影猛地窜了出去——是之前最怯战的牛蛋!
他攥着腰侧备用的飞矛,眼神里没了半分退缩,只有一股被逼出来的狠劲,迎着土匪的惨叫,狠狠将飞矛扎了过去!矛尖精准穿透土匪的胸口,直捣脏腑,那半声惨叫戛然而止,土匪四肢抽搐了两下,彻底没了气息,身上插着两支飞矛,瘫在地上不动了。
杨毅猛地转头看向牛蛋,眼里满是意外与赞许——这还是那个见了尸体就掉矛、吓得浑身哆嗦的半大孩子吗?他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牛蛋的肩膀,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干得漂亮!
牛蛋被杨毅一拍,瞬间挺直了腰板,脸上的惧意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能行”的坚定,攥着飞矛的手稳稳当当,再也没抖过。
刚稳住心神,旁边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撞开,两道黑影骂骂咧咧冲了出来:“他娘的!吵什么吵?!”
木屋的屋檐挡住了杨毅的视线,他只听清两人的声音,没看清具体位置,下意识按住对讲机:“武奎,多少人?”
“两个!”对讲机里武奎的声音刚落,两道尖锐的箭啸便从山顶传来——没有半分迟疑,完全是“报数+射箭”同步衔接的默契,这是十多天训练里练出的信任,无需多余指令。
杨毅甚至没来得及再发指令,就听到两声闷响接连传来。
“左边那个中背!没中要害!”武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夜晚光线昏暗,土匪冲出来时又慌不择路,即便复合弓精度极高,也没能精准命中要害,箭矢只深深扎进对方后背肩胛处。
那中箭的土匪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有埋伏!杀人啦!” 声音刺破夜空,在狭长的通道里回荡,瞬间惊醒了附近另一间木屋的土匪,屋里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拔刀声。
另一人中箭的土匪则没了动静,箭头精准穿透他的后颈,当场毙命,尸体“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跟我上!”杨毅沉声道,脚步率先冲了出去——有了刚才的铺垫,他的动作比之前利索了些,却依旧难掩紧张,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手里的气枪始终端着,却没敢轻易开枪。
牛蛋率先跟了上去,手里的飞矛握得稳稳的。那土匪正捂着后背的伤口,想往山洞方向跑,杨毅抬脚踹在他的膝盖后弯,那人“扑通”跪倒在地;牛蛋趁机上前,飞矛直扎对方后心,又快又狠,土匪的嚎叫戛然而止,软软倒了下去。
“其他人守住两侧!别让木屋的土匪冲出来!”杨毅直起身,声音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却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民兵们立刻举枪贴紧崖壁,对准那间亮灯的木屋。可屋里的土匪刚摸到门口,就被山顶的武奎盯上了——又是两道箭啸,箭矢精准射穿木门缝隙,钉在门框上,木屑飞溅。屋里传来一声惊呼,再也没人敢往外冲,只听到里面慌乱的议论声。
杨毅知道不能恋战,木屋的土匪暂时被武奎压制,当务之急是解决山洞里的主力。他刚要下令推进,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武奎急促的声音:“杨哥!山洞里的人全出来了!往这边来了!”
杨毅抬头望去,通道尽头的山洞方向,二十多个黑影正簇拥着一个身材异常粗壮的汉子快步走来。那人赤裸着上身,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刀身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正是刀锋寨的大当家。
黑虎显然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嚎叫,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凶神般扫过通道,当看到地上的尸体和崖壁旁的杨毅等人时,怒吼一声:“哪来的杂碎!敢闯老子的地盘!”
“列队!换长枪!”杨毅几乎是本能地喊出这句话——十多天的训练形成了条件反射,哪怕心里慌得厉害,也第一时间想到了战术配合。
民兵们虽吓得浑身发紧,却还是下意识执行命令:第一排蹲下,长枪斜指前方;第二排半站,枪尖与第一排交错;第三排挺直腰背,握着备用飞矛随时补位。动作不算完全标准,有人膝盖还在微微打颤,有人握枪的手青筋暴起,甚至能听到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但那道简陋的枪阵,终究还是稳稳地立在了狭长的通道里。
牛蛋站在第一排最中间,眼神依旧坚定,可握着长枪的指节却泛了白——面对二十多个气势汹汹的悍匪,说不怕是假的,只是他不想辜负杨毅的那顿腊肉鸡蛋,不想再做那个怯战的孩子。
大当家看着这阵仗,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出声:“就凭你们这群毛孩子练的花架子,也敢跟老子叫板?” 他挥了挥鬼头刀,“给我上!剁了他们!”
土匪们立刻嗷嗷叫着往前逼近,脚步踏在碎石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震得人心发慌。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闻到他们身上刺鼻的汗臭味和酒气。
民兵们的胆怯再也藏不住了,第一排有个民兵猛地低下头,不敢看冲来的土匪;第三排有人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枪阵出现了一丝松动。
杨毅的心跳也快得像要炸开,端着气枪的手臂抖得更厉害了,心里暗悔没多备一把近战武器。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箭啸从山顶骤然响起!
是武奎!他应该是装弹完毕,趁着大当家嚣张喊话的间隙,瞄准了他的胸口,一箭射来!
大当家反应极快,听到箭啸的瞬间下意识侧身,箭矢擦着他的左肩飞过,狠狠扎进后面的崖壁,箭尾嗡嗡作响。
“找死!”黑虎摸了摸左肩被箭风扫过的地方,只觉一阵刺痛,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眼里满是疯狂的戾气,“敢射老子!今天定要把你们剁了喂狗!”
他不再犹豫,挥起鬼头刀直指杨毅等人:“杀!一个不留!”
土匪们被他的狂怒点燃,像饿狼般扑了上来,距离瞬间拉近到十五米——最前面的土匪已经举起刀,刀锋在夜色里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劈到枪阵前。
民兵们彻底慌了,第一排那个低头的民兵突然尖叫一声,想往后跑;枪阵的松动越来越明显,眼看就要溃散,枪杆碰撞的脆响此起彼伏。
杨毅死死盯着冲来的匪群,大脑飞速转动,来不及多想,下意识把手往兜里摸去。
“都不许动!稳住!”杨毅对着民兵们嘶吼,声音带着破音,却异常坚定,“武奎!继续牵制!”
大当家见他还在硬撑,怒吼着带头往前冲:“受死吧!”
十五米、十米、五米——土匪的刀锋已经近在咫尺,民兵们的尖叫声、牙齿打颤声混在一起,杨毅的手紧紧攥着兜里的东西,眼神锐利如鹰。
夜色浓稠,狭路之上,一边是狂怒冲锋的悍匪,一边是摇摇欲坠的枪阵,杨毅的手停在兜里,生死一线的抉择,只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