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粮车轱辘碾着雪痕进了山坳,十几辆车上的麻袋堆得冒尖,黄澄澄的粟米隐约从袋口露出来,汉子们吆喝着往洞里卸粮,很快堆起小半垛。
杨毅没多耽搁,转身找上周先生,直奔主题:“周先生,老城寨那圈木头栅栏不顶用,全拆了。”
他说着蹲下身,双脚大幅度分开,在雪地上踩出两道清晰的印子,用脚来回蹭了蹭:“换成石头墙,要这么宽(他笔画出五米的长度)比二道城墙还厚实,门宽还按原来的来,不用改。”
又抬手往上使劲抬了抬,指尖快触到头顶:“能盖多高盖多高,不用省料。”他拍了拍周先生的肩,语气笃定,“现在粮来了,有粮食就啥都不缺,咱们别的不管,就专心护好这儿的人和粮。”
可周先生却忧心忡忡的说:“杨小哥,我算过了,这次的陈粮就有一半啊!咱这不到二百号人,根本吃不完啊!”
杨毅眉峰一动:“吃不完就换钱!换成黄金能有多少?”
周先生掐指一算:“大概150两。”
“好!”杨毅当即拍板,“你去联络粮商,把这些陈粮脱手。”
周先生脸一苦,急忙摆手:“哪有这么大的粮商敢接啊!这么大量,也就军队吃得下!”
“军队?”杨毅沉默…
突然,杨毅眼镜亮了!要不卖给鲜卑军?卖给他们也算一种利益绑定
随后,他召集众人说出了想法…
夜色把秦岭揉成一片浓墨,新盖的庙宇前,空地被依维柯车顶,一道激光束直冲天际,在云层间戳出个冷冽的光点,像柄银矛刺破了黑幕。
庙宇的木梁还带着新伐木材的清香,夯土围墙刚夯实不久,墙角的草籽还没来得及冒芽,与依维柯的现代金属质感、远处的黑山林形成诡异又鲜明的呼应。
杨毅蹲在烤架旁,手法娴熟地翻着羊肉串。铁签上的羊肉滋滋冒油,金黄的油花滴在炭火上,腾起阵阵带着孜然香的白烟——这是他从现代带来的调料,混着秦岭山风,在空地上漫开一股与乱世格格不入的香气。烤架旁的羊是李整的人送来的,肥瘦相间,串成的肉串码了满满一案板,他时不时刷上点酱汁,烟火气里裹着独一份的辛辣与焦香。
他烤得正投入,忽然脚下传来轻微的震动,起初是细碎的嗡鸣,渐渐变得厚重,像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杨毅抬眼望向黑暗深处,嘴角勾起一抹笑——来了。
震动越来越烈,地面的碎石都在轻轻跳动。片刻后,黑压压的一片影子从山林边缘涌出来,像潮水般漫到空地前,骤然停住。却在离空地百米外骤然停住——不是刻意止步,而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集体僵住。
骑兵们纷纷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刨蹄嘶鸣,甲胄碰撞的脆响戛然而止。他们瞪大眼,死死盯着那辆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依维柯:车身线条怪异得不像世间之物,车顶射出的激光束直冲云霄,在黑夜里戳出一道冷冽银痕,更别提车身上亮着的灯火,比数十个火把加起来还要刺眼,照得周围雪地都泛着白光。
2000年前的鲜卑将士哪里见过这般“神物”?有人下意识握紧兵器,有人甚至悄悄往后缩了缩,窃窃私语声在队列里蔓延
杨毅没动,依旧低头翻着肉串,孜然的香气愈发浓郁。他刻意模仿着古人故作镇定的模样,像诸葛亮空城计那般,一副胸有成竹、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姿态,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瞟向那支军队的前方。装b真的累啊!
人群分开一条通路,一匹神骏的白马缓步走出。马上端坐一人,身形挺拔,虽隔着夜色看不清面容,却能勾勒出清丽的轮廓,绝非寻常武将的粗犷。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军队立刻肃静下来,连战马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原地待命。”
一声清冽的女声穿透夜雾,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落,她只带了两名随从——看身形同样是女子,腰间佩刀,步伐沉稳——催马缓缓向空地走来。
马蹄声踏在碎石上,清脆而有节奏。离空地还有五十米时,她勒住缰绳,三人同时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她们踩着夜露,一步步向烤架走来,身影在灯光下逐渐清晰。
杨毅依旧低着头,假装专注于烤肉,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台词。直到那道身影走到灯光正下方,射灯的光芒直直打在她脸上——
杨毅猛地僵住,手里的烤签“啪嗒”掉在地上。
他忘了装b,噌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溜圆,直直盯着对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哈妮克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