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月儿脚刚沾地,浑身就透着股不自在的僵硬——刚才连车门都不会开的窘迫还没散去,眼神慌乱地四下躲闪,既想装作镇定,又怕自己哪里再露怯,脸颊泛着层薄红,满是想掩饰却藏不住的惶恐。
杨毅没理会她的局促,径直走到车边,冲二虎抬了抬下巴:“把那鹿卸下来。”二虎连忙应声,两人合力将梅花鹿从车上抬下,扔在路边。杨毅瞥了眼天色,想着中午得填肚子,干脆抽出刀,利落砍下一只鹿腿,转身塞进车里,剩下的鹿身就暂且搁在车旁。
他摸出求生哨,“咻——”一声清脆的哨音划破山林,至于能不能收到回应,他没多想。接着从车里拎出两件东西:“喏,一人一把。”两个折叠月亮椅递到二虎和刘月儿手里,自己则拿出个小马扎——车上总共就备了两把月亮椅,刚好够姐弟俩用。
“走,带你们去看看我当初落脚的地方。”杨毅扛起登山包,指了指前方依维柯停放的方向。那里被他砍断了几棵树,光秃秃的树根格外扎眼,在茂密的林子里显得格格不入。
顺着树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当初停放依维柯的平台。杨毅打开小马扎坐下,冲二虎和刘月儿扬了扬下巴:“你们也撑开坐吧。”
小黑和小彪跟着跑过来,一回到这熟悉的地方,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兴奋起来——这里是它们的领地。两个小家伙满地乱跑,时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软乎乎的声音里带着点急切,像是在四处找妈妈。
杨毅没理会它们的闹腾,掏出手机点开视频。屏幕亮起,里面是穿越当晚拍的停车点景象,他盯着画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里到底是不是2025年他睡觉、停车的地方?自己到底是不是原地穿越?这跨越两千年的蹊跷,总得找出点蛛丝马迹。
二虎一眼瞥见杨毅手里的手机,瞬间被屏幕上能动的画面震住了,惊呼一声就凑了上去,脸几乎贴到屏幕上:“恩公!这黑方块里咋有东西?还会动!”
杨毅没应声,只顾着反复对照屏幕里的视频和眼前的景象——穿越当晚拍的停车点地形,在如今茂密又原始的林木遮挡下,连半点当初的影子都找不到。
刘月儿听见二虎的惊叫,也按捺不住好奇凑了过来。看清那方方正正的黑物件里竟藏着会动的图像,她瞬间忘了所有矜持,几步走到杨毅身边,眼神死死黏在屏幕上,满心都是震撼:“这是……什么?竟有如此神通!”
杨毅抬头扫了眼密不透风的丛林,脸上没多少失望,反手从登山包里掏出大疆3S。机臂一掰咔哒作响,手机稳稳卡进遥控器卡槽,指尖轻按——“嗡”的一声,无人机猛地升空,稳稳悬停在15米高度。
没有GpS信号,他操控得极稳,只让无人机围着这片区域慢慢盘旋,搜寻视频里熟悉的地形痕迹。
二虎又被这会飞的“铁鸟”勾走了魂,接连的惊讶让这个山里少年彻底迷失在杨毅的“仙家宝贝”里,嘴里念叨着“我的娘嘞”,拔腿就追着无人机跑远了。
刘月儿早已没了分寸,几乎和杨毅脸贴脸盯着屏幕,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腿上,还忍不住追问:“这也是你师傅留给你的仙家神物?竟能飞天传影!”
杨毅没理会她的问话,鼻尖却突然飘来一股清冽的体香,是刘月儿的体香。他斜眼一瞥,刚好撞见她白净纤细的脖颈,线条诱人得很。
看着二虎跑远的背影,再瞧瞧身边“男女授受不亲”却主动搭着自己腿的刘月儿,杨毅心里突然冒起个念头:好嘛,既然你先没分寸,那我倒要看看,怎么整你一下~
杨毅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指尖操控着无人机慢慢盘旋,语气却像是喃喃自语,轻飘飘飘进刘月儿耳朵里:“前天跟你说,我是因为放荡不羁被师傅轰出来的,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刘月儿的目光还粘在屏幕上,无人机传回的山林影像让她挪不开眼,只下意识微微侧过头,声音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好奇:“你说。”
“其实啊,”杨毅嘴角藏着一丝促狭,语气依旧平淡,“我就是用这玩意,当时让它飞到道观外,偷看人家小姑娘上厕所,才被师傅抓了现行,一袖子轰到这儿来的。”
“你!”
刘月儿像是被惊雷劈中,浑身骤然绷紧,瞬间炸毛。原本还搭在杨毅腿上的手猛地缩回,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烙铁,整个人弹开半步。脸上的好奇瞬间被羞愤取代,从耳尖到脖颈根“唰”地红透,连耳廓都透着灼人的滚烫。她杏眼瞪得溜圆,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羞怒,睫毛剧烈颤抖,握着拳头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半天吐不出完整的话。
二虎正追着无人机在林中狂奔,眼睛死死黏着天上嗡嗡作响的“铁鸟”,连脚下的碎石硌得脚掌生疼都顾不上,只顾着往前冲,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那声音里满是悲愤与咬牙切齿的恨,直直刺破林间的风声:“登徒子!”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熟悉又刺耳的“嗷——”!
反应最快的是小丧彪,它几乎是瞬间弹起,猛地朝着杨毅身后窜去;小黑则站在原地,转头望向后方,欢快地“喵”了一声,尾巴摇得像个小马达,满是兴奋。
杨毅顺着它们的目光回头,只见身后的高石上,立着那个熟悉的影子——咪咪。他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操控无人机返航。再抬眼时,石上又探出三个小脑袋,正是老大、老二、老三。“哎呀,是你们仨,想我了没?”
咪咪瞥见杨毅身边的刘月儿,陌生的气息让它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抬起头,“嗷”地叫了一声,像是在说“欢迎回家”。
无人机稳稳飞回,杨毅熟练地将它折叠打包,取下遥控器上的手机,一并放回登山包。“走,今天给你们带了礼物。”他说着,全然不顾身后还在悲愤交加、不知所措的刘月儿,径直往山下依维柯的方向走去。
到了车旁,咪咪带着三个小家伙,还有小丧彪、小黑,都围了上来。杨毅抬脚踢了踢旁边的梅花鹿残躯,笑道:“来,这就是给你们的礼物。”
咪咪也不客气,先“喵”了一声,像是道谢,随即跳上鹿身狼吞虎咽起来。几个小家伙都长大了,早已开始吃肉,围着杨毅切掉鹿腿后露出的鲜肉,争先恐后地啃得不亦乐乎。
二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眼就瞥见围着鹿尸狼吞虎咽的咪咪和三个小家伙,脚步猛地顿住——他打小就知道山猫的凶猛,那可是能屠狼的狠角色。再转头瞧见杨毅安然站在一旁,脸上满是重逢的笑意,才似懂非懂地放缓脚步慢慢凑了过来。
杨毅还没从重逢的喜悦里收回神,看着小家伙们吃得香甜,转头冲二虎问:“你姐呢?” 目光扫回刚才站的山坡,果然见刘月儿还站在原地,一双杏眼瞪得溜圆,胸口仍在微微起伏,显然还没消气。
他忽然勾了勾嘴角,冲山坡上喊:“月儿,你等会儿!” 抬手故意指了指刚才无人机飞去的方向,“想方便的话,去那边吧,那儿有块大石头能挡着,没人看见。”
刘月儿闻言,脸“唰”地又红了一层,比刚才的羞愤更添了几分窘迫。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掌心,瞪着杨毅的眼神又气又急,像是想冲上来理论,可话到嘴边又堵得说不出来——她本就因刚才的羞辱满心悲愤,这会儿杨毅还故意提“方便”,明摆着戳她的难堪。想转身走,又怕真有需要;想反驳,又不知该如何措辞,只能站在原地,脚下像是生了根,那股又羞又恼、又无奈又无措的劲儿,让她眼眶都泛起了一丝水光,却偏要梗着脖子,不肯露半分示弱的模样。
杨毅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畅快,心里头直乐呵——让你一口一个男女授受不亲,让你动辄就叫我登徒子,看我今天怎么整你!
杨毅转身回车里拎出那只鹿腿,剥掉鹿皮,又掂着处理干净的肉往山下深潭走去。在潭边把鹿腿反复冲洗干净,他才折返回车旁。
这么大一块肉,三个人吃刚好——古代人饭量大!尤其是二虎,饭量定然不小。杨毅翻出炖锅,加了满满一锅水,丢进自带的大料,搁在电磁炉上慢慢炖煮;又用电饭煲蒸了满满一锅米饭,香气很快随着蒸汽漫了出来。
下车时,咪咪一家五口已经把那只梅花鹿啃得快见骨了,吃得满嘴是油。这时候,刘月儿也从山坡上走了下来,一双眼睛仍像淬了冰似的,死死盯着杨毅,那眼神里又恨又气,还带着点没散的窘迫,愣是没移开半分。
二虎站在一旁,看看气鼓鼓的姐姐,又瞅瞅一脸坦然的杨毅,摸不清两人之间的门道,明显有些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透着尴尬。
杨毅见状,直接冲他招手:“二虎,上车来,给你找个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