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跟着小孩穿过清水观的庭院,刚走到偏房门口,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已迎了出来,面容清癯,目光温润如玉。
“杨小哥深夜到访,倒是稀客。”道士抬手作揖,语气带着道家特有的恬淡。
杨毅连忙拱手回礼,脸上露出几分歉意:“道长,这般深夜前来,多有打扰,实在过意不去。”
道士笑着侧身让他进屋,摆手道:“无妨,夜静人宁,正适合谈心。”
进屋落座后,杨毅刚想开口说明来意,道士却先一步开口,声音平和:“小哥心中的郁结,老道已然知晓。”
杨毅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吃惊,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长果然无所不知。”
“自古以来官场黑暗,世事多有不公,”道士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推到他面前,“小哥何必为这些俗事耿耿于怀?顺势而为,坚守本心,便是正道。你所做之事,皆是为华夏留火种,功德无量,不必因一时得失而乱了心神。”
杨毅望着杯中袅袅升起的茶香,听着道士的疏导,胸口那股压抑的郁气,竟渐渐消散了几分。
听了道长的疏导,浑身轻快了许多。他起身拱手:“多谢道长指点,晚辈心中畅快多了,这便不打扰您休息,先行告辞。”
道长笑着摇头:“杨小哥别急着走,如今谷里的房子都住满了流民,挤得很,你回去也没地方落脚。我这偏房空房间多,早就给你打扫好了一间,今晚便在此歇息吧。”
杨毅心中一暖,连日来的奔波疲惫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冲淡了,他不再推辞,点头道:“那就多谢道长了。”
随后,他跟着小孩走进了一间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偏房,简单洗漱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杨毅便醒了过来。想着道长昨晚的开导,他心里感激不已,索性决定给道长做一顿早饭。他从随身空间里取出厨具,在偏房外的灶台旁忙活起来:先熬上一锅金黄的小米粥,又拿出煎锅,将葱油饼一张张煎得两面金黄,香气四溢,一口气煎了十张;最后,他又从空间里取出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端着走到院中的石桌旁,一一摆好。
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小哥辛苦了。”
杨毅回头,只见道长正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笑意:“贫道今日有口福了。”
杨毅连忙笑道:“道长说笑了,不过是些家常便饭,您快坐。”
两人相对而坐,石桌上的粥香、饼香混着肉香,在清晨的道观里弥漫开来。
一拿起筷子,杨毅就发现不对劲了。方才还仙风道骨的道长,一尝到小米粥的清甜,眼睛瞬间亮了,夹起一块金黄酥脆的葱油饼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夸赞:“香!这饼外酥里嫩,满是葱香,比山下最好的点心铺做得还绝!”
说着,他又舀了一大勺猪肉炖粉条,粉条滑嫩、肉块软烂,汤汁浓郁,道长吃得眉开眼笑,时不时还满足地哼哼两声,先前那股恬淡出尘的气质早已消散大半,活脱脱一个地道的吃货。
杨毅见了,心里反倒爽快得很——他本身也是个爱吃的,此刻看着对面道长毫无顾忌的吃相,顿觉亲近了不少。两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随意闲聊,从谷里的庄稼聊到山间的风物,话语间满是投契,清晨的道观里,只剩下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和阵阵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