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娟端着饭盒往聋老太太家走,刚进院就喊:“奶奶,给您送好吃的来啦!”
聋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秦小娟手里的饭盒,眼睛一亮,连忙摆手:“哎哟,又让你破费,我这老婆子吃啥都香。”
掀开饭盒盖,肉香混着酱香直往鼻子里钻,老太太笑得皱纹都堆在一起:“你瞅瞅这肉,油光锃亮的,肯定好吃。小娟啊,你跟柱子真是孝顺,心里总想着我这老婆子。”
秦小娟笑着帮老太太把饭盒搁在桌上:“您就别客气了,趁热尝尝,柱子特意让我给您挑的软和肉。”
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不放,念叨着:“我这后半辈子有你们俩惦记着,比啥都强哟……”秦小娟听着心里热乎乎的,觉得这日子啊,就跟这红烧肉似的,越熬越香。
“别管啥了,吃!”傻柱给她夹了块肘子,自己也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心里的憋屈瞬间烟消云散——管他许大茂说啥,日子是自己过的,现在有媳妇疼,有领导赏识,比啥都强!
刘大壮踩着后晌的日头往回赶,轧钢厂的活计忙到这阵儿,腿肚子都转筋。刚拐进四合院大门,就瞅见三大爷蹲在门坎子边上浇他那几盆宝贝月季,塑料管子捏得死死的,水珠子跟撒芝麻似的往花叶上蹦。
“哟,刘科长回来啦?”三大爷眼尖,撂下管子就颠颠儿跑过来,伸手就帮着抬自行车。那门坎子高,刘大壮一个人还真费劲,俩人搭着劲把车抬过门槛,三大爷拍着手上的泥星子,神秘兮兮地往他跟前凑:“下午咱院可又炸锅了!”
刘大壮把车支棱好,从兜里摸出盒烟,抽一根递过去。三大爷眼睛一亮,慌忙摸出火柴点上,猛吸一口才说:“傻柱跟许大茂又干起来了!傻柱下手忒黑,照着许大茂那要命的地方就踹啊,啧啧,许大茂当时就捂着裤裆蹲地上了,脸都白了。”
“这俩活宝!”刘大壮眉头拧成个疙瘩,“行了,我知道了,回头我去说道说道。三大爷您忙着,我先家去吃饭,饿瘪了。”
“哎,你去吧你去吧,可得好好说说他俩,这日子过的,三天两头不省心!”三大爷在背后嘟囔着,又蹲回花盆跟前,数着花瓣儿琢磨晚上分饭的事儿。
刘大壮掀帘进了屋,秦京茹正把最后一盘炖豆角端上桌,蒸腾的热气裹着一股子酱香扑脸。“可算回来了,饭都热两回了。”秦京茹接过他的褂子,顺手往炕上扔了个靠垫,“快坐,大米饭焖得油亮,就等你了。”
刘大壮扒拉着饭,就着一碟咸黄瓜说道:“下午傻柱跟许大茂又干仗了,听说傻柱把人许大茂踹得不轻,我吃完得过去瞅瞅。”
秦京茹手里的筷子顿了下:“这俩咋就不歇着呢?傻柱也是,下手没轻没重的,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可不是咋地,”刘大壮扒了口饭,“等会儿我去敲敲他的脑袋,让他长长记性。”
吃完饭抹了嘴,刘大壮溜溜达达往傻柱家走,刚到窗根底下就听见屋里傻柱哼着小曲儿,还就着花生米喝小酒呢。掀帘进去,傻柱媳妇秦小娟正坐在炕沿上缝补衣裳,见他进来,忙起身:“刘科长来啦,快坐。”
“傻柱,你可真行啊,还有闲心在这儿喝上了?”刘大壮往炕边一坐,看着傻柱那没心没肺的样儿就来气。
傻柱把酒盅往桌上一蹾,梗着脖子就嚷嚷:“刘科长您是不知道,那许大茂有多不是东西!当着全院的面编排我,说我做的菜跟猪食似的,还说我媳妇……”
“他编排你你就动手?”刘大壮打断他,“动手就动手,你踹人家那地方干啥?那是能随便踹的?”
傻柱还想犟:“谁让他嘴欠……”
“嘴欠你不会骂回去?”刘大壮嗓门提了提,“你知道那地方多金贵?真要是踹出好歹来,许大茂往派出所一躺,你蹲笆篱子去,你让小娟跟你妹妹咋办?喝西北风去?”
秦小娟本来在旁边没作声,一听这话,眼泪“唰”就下来了,手里的针线也扔了,扑过去就捶傻柱:“柱子你个缺心眼的!你要是真进去了,我跟雨水可咋活?那地方能踹吗?你咋那么虎呢!”她劲儿也不小,捶得傻柱直哎哟。
“媳妇媳妇,别打别打,我错了还不行吗?”傻柱连忙护着头告饶,“我这不也没使劲嘛,许大茂那怂样,估计就是装的……”
“装的你也不能那么干!”秦晓娟抹着眼泪,“下次你再敢动手踹人那地方,我……我就回娘家!”
傻柱一听这话,立马蔫了,拽着秦小娟的胳膊赔笑脸:“别啊媳妇,我真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了,真的!我跟许大茂就当不认识,他骂我我就当听不见,行不?”
刘大壮在旁边瞅着,心里琢磨这秦小娟是真能治住傻柱。他清了清嗓子:“傻柱,你也听见小娟的话了,不是我说你,多大个人了,办事还这么冲动。许大茂不是个玩意儿,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真把自己搭进去,值当吗?”
傻柱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刘科长,我真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动手了,更不能踹那地方了。”
“行了,知道错就中,”刘大壮站起身,“好好跟小娟过日子,别一天到晚瞎折腾。我走了。”
刘大壮看傻柱耷拉着脑袋,没再多话,只道:“行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说罢,转身往外走,“我去看看许大茂咋样了。”
刘大壮推开许大茂家的门,一股膏药味扑面而来。许大茂正仰躺在床上,两条腿岔开着,脸色还有点发白,见刘大壮进来,眉头皱了皱,语气没好气:“刘科长,您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看你啥笑话,邻里邻居的,过来问问情况。”刘大壮走到床边,看他这姿势就知道还疼得厉害,“咋样?真那么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